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債血償
到目前為止,儲君雖然焦急害怕,但潛意識里還是覺得這些人的目的是讓她出手幫忙,至少不會傷害儲爸和儲奕。 直到她站在六車廂盡頭的廁所門口,看到儲爸倒在血泊里,一只手拼命的向門口伸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睜到最大,滿眼是驚恐和不甘。 死不瞑目。 儲君猶如被當頭一棒,嗡的一下,耳邊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儲媽松開抱著儲欣的手,推開儲君沖進去撲倒在儲爸身前。 旁邊的男子眼疾手快的接住儲欣,一把把她按在肩膀上,不讓她看到這個場面。 儲媽顫抖著雙手不知該摸哪里,想要喊儲爸的名字一張口卻是刺耳的尖叫。 “啊……” 聲音又尖又銳,歇斯底里,似用盡畢生的力氣。 儲君眼睛動了動,一滴眼淚緩緩流下,接著就像斷線的珠子越流越多。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大喊一聲:“爸!” 怎么會這樣?他們殺了她爸!殺了她爸! 不,這不是真的,明明早上還好好的。那么鮮活的一個人,喜歡逗弄孩子,喜歡耍寶玩鬧絲毫沒有大家長的架子,卻又深深愛著孩子的爸爸,死了。 這不是真的! 悔恨涌上心頭,儲君舉起右手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這不是真的!” 一點兒也不疼,這不是真的! 她左右開弓拼命抽著自己的臉,用盡力氣大喊:“這不是真的!” 她重生回來的時候,她爸還活的好好的,他們一家人過的平凡快樂。 她爸媽要長命百歲的! 手上的力氣加重,兩顆牙齒混合著血噴了出去,她絲毫不覺得疼痛。 她不疼,這就不是真的! 跟來的四名男子守在門口過道里,嚴肅的臉上滿是動容,撇開臉不忍再看。 終于方臉男子看不下去了,擠進狹窄的洗手間,一把抓住儲君的手,“夠了!” 儲君拼命掙扎,不夠!該死的人是她!是她的自大害死了她爸!是她的重生害死了他!她死不足惜! “放開我!” 她發(fā)狂的咆哮,腫脹的臉頰讓她的話有些失真,勉強能聽出說的什么。 方臉男子蹲下去與她對視,“想死還不簡單,可活著的人怎么辦?你媽,你meimei,還有你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哥哥,誰來管他們?” 儲君惡狠狠的瞪著他,牙齒緊咬,血順著嘴角流出來,活像個吃人的野獸。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面前的這些人以及門外驚慌失措的人群,包括她的重生都是假的! 什么輪回痣,什么玉牌!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的! 她要回去! 她的家人都在現(xiàn)代好好的等著她,不管什么能量不能量,她一刻也不愿再等。 心里吶喊著,“回去!回去!” 可儲君轉(zhuǎn)頭看著暈死在儲爸身上的儲媽,還有儲爸不能瞑目的眼睛,耳邊傳來儲欣的哭嚎聲,“爸爸!mama!” 就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算她要回去,也不能這樣走。 她要讓傷害他們的人都去死! 就算這是虛假的世界,她也要家人一世平安喜樂! “乘朋友們,津市站馬上就要到了,請您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乘朋友們……” 廣播里傳出的聲音讓儲君一驚,她扭頭看著方臉男子,“怎么回事?不是派人去交涉了嗎?” 這是老式的綠皮火車,不是后世的空調(diào)車,這時候的車窗是可以打開的。 如果火車停下來,即使不開門,人也能從窗口出去! 方臉男子猛地站起身,一定是出了什么變故,從日市到津市中間接近二十站,哪一站都有乘上車,對方肯定不止三個人在車上。 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不能讓火車停下! 這時,被派去守著臥鋪車廂的那個男子手拿一信封擠了進來,“連長!有人往門縫里塞了這個?!?/br> 方臉男子也就是鄭重鄭連長接過信封,翻過來看了看,就是一個普通信封。他打開信封,抽出一張紙。 “人呢?抓住了嗎?” 問這話的時候他也沒報什么希望,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自己去送信。 果然,男子搖了搖頭,“送信的是個普通乘,為了一塊錢去送的信。什么都不知道,也說不出那個人的長相?!?/br> 鄭連長看完信,轉(zhuǎn)手給了儲君。 信上就一句話:天津站八號車廂下車,儲君一個人,多一個人就剁人質(zhì)一指! 字跡歪歪扭扭,甚至還有兩個錯別字,廂和儲都寫錯了,但最后那個感嘆號反復(fù)描畫,圖的漆黑,讓人看了心悸。 讓人毫不懷疑他真的會這么做。 儲君把信紙抓在手里,握成一團,頭腦中一片清明,思路清晰的可怕。 她靠近鄭重,低聲說:“連長,到津市站,請你派人帶我媽和meimei混在人群里下車離開,把她們送到你們首長那里?!?/br> “另外,不管你暗中安排了多少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從六號七號車門隨乘下車,隨時準備接應(yīng)我。一撥人守在火車上按兵不動,等火車重啟后,迅速搜查車上可能藏人的地方?!?/br> “我懷疑這些人根本不會帶著我哥下車,甚至,他們此刻最有可能的就是藏到臥鋪車廂里了。廁所門口這些人中,肯定有他們的人。一會兒我自己從八號車廂下車,你們五個人已經(jīng)暴露了,絕對不能跟著我?!?/br> 鄭連長暗自點頭,好縝密的心思,儲君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怪不得首長對她另眼看待,冷靜下來的她簡直不像這么大的小姑娘。 “各位乘,津市站到了,火車準備進站,請您務(wù)必在火車停穩(wěn)后,從車門處下車……” 儲君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在擁擠的車廂里穿行。 她的臉已經(jīng)完全腫了起來,上面青紫一片,還有指甲劃破的血痕,像個爛透的蘋果,配上她嗜血的眼睛,整個人如同索命的惡鬼。 周圍的乘看到她紛紛退散,捂嘴驚呼,有驚恐、有同情、有漠然、有厭惡。 她通通都不在意,心里翻滾的全是惡念,她的世界觀在看到爸爸遇害的那一刻就崩塌了。 她要報仇!血債必須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