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晉國下軍指揮使魏相
大朝議結(jié)束了,晉國卿大夫們?nèi)齼蓛山Y(jié)隊(duì)散去,少不了對今日大殿發(fā)生之事上的一番議論。 “想不到中行伯剛剛上任,六卿之間竟然就……” “更想不到的是,中行伯還敗了。嘿,你說這上卿做的。” “趙氏在郤伯時代也算安分,如今卻突然強(qiáng)勢起來,也不知是好是壞啊?!?/br> “那倒也未必,據(jù)說趙孟對魏相大夫還是頗為信重的,或許今日他和士伯只是單純?yōu)榱宋合啻蠓虺鲱^罷了?!?/br> “什么?魏相大夫竟然能讓趙孟和士伯為了他直接和中行伯如此爭執(zhí)?” “吾友這是久不在中樞,無知了呀。來來,老夫且和你說說這位魏相大夫的‘豐功偉績’……” 由于距離大殿的門口很近,所以魏相出來的就很早。 他特地在宮殿的臺階下等了一會。 第一個等到的是趙朔。 似乎是因?yàn)閯偛艖悔A了中行林父的緣故,趙朔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滿面紅光,就連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在趙朔的身邊,欒盾亦步亦趨,走路時落后趙朔半個身位,看上去全然沒有六卿該有的架勢。 趙朔看到魏相之后立刻露出笑容,親密的拍了拍魏相的肩膀。 “今日這一戰(zhàn),如何?” “趙孟、欒伯高義,實(shí)在讓魏相拜服?!蔽合嗖桓业÷?,恭恭敬敬的行禮。 欒盾一團(tuán)和氣的笑著,對著魏相道:“舍弟從歸來之后一直向老夫稱贊魏相大夫之能,今后欒氏和夏氏之間的合作,也是要仰仗大夫了?!?/br> 魏相忙道:“哪里哪里,夏氏初建,某實(shí)在是毫無經(jīng)驗(yàn),今后還要向欒伯多多取經(jīng),還請欒伯不吝賜教才是?!?/br> 一番商業(yè)互捧之后,趙朔笑道:“好了,明天到下宮細(xì)談吧?!?/br> 趙朔和欒盾剛剛離去不久,士會就出現(xiàn)了。 和趙朔的滿臉笑容相反,士會看到魏相的一瞬間,整個人臉上立刻遍布寒霜,伸手一指不遠(yuǎn)處的馬車:“隨老夫上車!” 魏相心道不妙,一個字都不敢說,乖乖的隨著老丈人上了馬車。 果然,一上車士會就立刻發(fā)了火,指著魏相的鼻子罵道:“怎么做事的,能出這么大的紕漏!” 魏相縮了縮肩膀,弱弱的解釋道:“是君候他不講信用……” 士會哼了一聲,道:“你是怎么和君候說的?” 魏相忙道:“我讓君候去聯(lián)系中行伯,作為君候和趙氏支持中行伯的交換,中行伯應(yīng)該將公族軍之中的一軍交給我,讓我出任指揮使?!?/br> 士會淡淡的說道:“然后你和趙孟遵守了承諾,但是中行伯沒有?!?/br> 魏相小心的說道:“還有君候……” 士會不耐煩的說道:“當(dāng)然不可能有君候!” 魏相愣住,若有所思。 士會推開馬車的窗戶,讓一陣春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清新的空氣頓時充斥整個車廂。 士會淡淡的說道:“這一次是中行伯的自行其是。你別看他斗不過郤伯,但拿捏一個你還不是輕輕松松?若非這一次趙孟如此力挺于你,郤克又莫名其妙的向趙氏示好,你就完了,明白嗎?” 魏相欲言又止。 士會胡須翹了起來,道:“怎么,還不服氣?老夫告訴你,別看中行伯之前拿你沒有辦法,那是因?yàn)樗?dāng)時只不過是中卿罷了。如今他身為上卿執(zhí)政,想要拿捏你一個區(qū)區(qū)的下大夫有一萬種辦法!” 訓(xùn)斥了魏相一通之后,士會的臉色才漸漸放緩。 “說吧,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魏相想了想,道:“回外舅,小婿打算重新整頓一下公族軍的戰(zhàn)斗力,爭取把這支部隊(duì)掌控在自己手中,將來也好幫到外舅和大晉。” 邲之戰(zhàn)迫在眉睫,提升晉軍戰(zhàn)斗力總是沒錯的。 然而魏相沒想到的是,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居然讓士會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你要提升公族軍的戰(zhàn)斗力?” 魏相心中閃過幾分不好的預(yù)感:“難道公族軍有什么問題不成?” 士會嘆了一口氣,道:“公族軍的問題……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 …… 噗通一聲,屠岸賈跪在了晉侯姬據(jù)的面前。 姬據(jù)臉色淡然:“屠岸大夫,想不到你居然連中行伯都能夠說動,實(shí)在是讓本侯佩服,佩服啊。” 屠岸賈的額頭上冒出汗珠,道:“君候誤會了,臣和中行伯并沒有什么交情,只是有過幾面之緣?!?/br> “是嗎?”姬據(jù)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這就是中行伯突然當(dāng)?shù)钸`背和本侯的承諾,用你來代替魏相職位的原因?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能夠借助中行伯拿下這個職位,然后就能夠讓本侯吃上一個啞巴虧,只能無可奈何的承認(rèn)這個現(xiàn)實(shí)了?” 姬據(jù)的目光突然變得如同刀鋒一樣鋒利。 屠岸賈額頭的汗水越發(fā)的多了,終于,他的額頭也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 “臣知罪了,請君候治罪!” 砰砰砰,屠岸賈的磕頭聲不斷的在大殿之中回蕩。 姬據(jù)沒有說話,就這么冷靜的看著屠岸賈。 慢慢的,鮮血從屠岸賈的額頭上流了出來,又流到了大地上。 屠岸賈還在磕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據(jù)終于長出一口氣,緩緩道:“好了,下不為例?!?/br> 屠岸賈如蒙大赦,連連謝恩。 看著血流滿面狼狽無比的屠岸賈,姬據(jù)十分厭惡的揮了揮手,道:“回去吧?!?/br> 屠岸賈的身影急匆匆的離開了大殿。 姬據(jù)一個人靜坐殿中,良久之后輕聲嘆氣。 “這個時代,已經(jīng)容不下哪怕是一個對公室完全忠誠的臣子了嗎?父候啊,你若是在天有靈,能否告訴兒……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年輕的晉侯臉上帶著茫然,就好像是在沙漠之中失去了目標(biāo)的旅人。 魏相的任命來得很快,僅僅第二天,來自晉國宮中的旨意就到了。 一番例行公事的宣旨之后,魏相被正式任命為晉國三軍之中的下軍指揮使。 然后,魏相就帶著自己麾下的夏敬、魏睿、篤達(dá)、蘭帊以及什么事情都想要湊個熱鬧的士燮,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晉國下軍的大營。 剛看到面前的這座大營,魏相就直接愣住了,甚至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