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有繁枝琢納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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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無廣告! 人各有志,人各有命。 有些在外人看起來,活得并不好的人,其實,遠(yuǎn)比外人以為的自在。 就像李元茹。 他曾也向德平伯李銘一樣,認(rèn)為成國公府的七少爺,朱時澤,并不喜歡她,甚至,將她當(dāng)做負(fù)累。 但就他前幾日所見,卻顯然,并非如此。 且不說,翎鈞是不是看重朱時澤,或者說,會不會為了朱時澤,讓自己未過門的王妃冒著大雪,去給個死了好幾天的人續(xù)命,單是他肯為了這件事,去奔忙游走,低聲下氣的跟人懇求,便已不是,簡單的忍耐和湊合。 那位三皇子妃,可不是尋常人物。 尤其是,她在救活了李淵茹之后,跟朱時澤所提的條件,便是讓瞠目結(jié)舌的“精妙”。 他自詡,自己跟自己的嫡妻關(guān)系密切。 也一直覺得,自己不曾虧待過她。 可捫心自問,他是不是能像朱時澤一樣,為了自己的嫡妻,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那位準(zhǔn)王妃的要求,他卻是覺得,自己……斷無可能與之相較! 但有的事能說,有的事不能。 就朱時澤對李淵茹的真正態(tài)度這事兒,李嵐起便打算,對德平伯李銘,隱瞞到底。 他總得留些底牌在手,不論是用來保命,還是用于將來,時運不濟時,東山再起。 “父親的教訓(xùn),兒子記下了?!?/br> “待回了燕京,定盡快著手cao辦。” 李嵐起本也打算,多與李淵茹走動。 而此時,有了德平伯李銘的“建議”,他“將來”的所作所為,就都成了“師出有名”。 德平伯府的人,一向不好招惹,這事兒,整個燕京,可謂人眾皆知。 當(dāng)然,他是個聰明人,不會把事情做多,做絕,做過。 打人不打臉。 大家都是武勛出身,起碼的面子,他還是會給成國公府留上一些。 至于說,那個成國公府的九少爺,朱時彤,本就是個令人作嘔的紈绔,常被戲稱為燕京“四害”之首的存在。 想來,以成國公朱希忠的好面子,應(yīng)不會介意,他使人將其痛毆一頓泄憤。 事兒是他嫡妻使人做的。 他這做人夫君的,未盡表率,當(dāng)然難逃罪責(zé)。 就算,那朱時彤耍小聰明,已將他嫡妻休棄,他帶了人,使麻袋把那貨套了腦袋,狠揍上一頓,也沒人敢把他怎樣。 多不過事后,成國公府的人找上門來,他以“不知情”為借口,隨便賠他們幾錢銀子,也就罷了。 這世上,凡是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都算不得大事兒。 …… 輾轉(zhuǎn)了大半夜,到天將明時候,李嵐起才是堪堪有了睡意。 可才睡了沒多會兒,德平伯李銘,便使人來換了他起身。 雪停了,他們得趁著雪沒有再下起來之前,盡早回燕京城里去。 雖說,年節(jié)時候,德平伯李銘不需上朝,李嵐起也不需值守,但身居城外,久了,總是不安全的,無論是性命,還是行蹤。 前一日,稱作馬車去德水軒,是為了掩蓋身份,今日回程,就沒必要了。 德平伯李銘是在行伍里摸爬滾打過的武勛,較乘坐馬車,更喜騎馬。 所以,兩人離開莊子的時候,便使莊子的管家李平卸了馬車,兩人各騎一匹,原本用來拉車的馬,直望燕京城方向而去。 半路無話。 李嵐起小心翼翼的,駕馭這自己的坐騎,使其始終保持著,比德平伯李銘乘騎的那匹,慢了半個馬身的差距。 因積雪頗厚,這般精準(zhǔn)的控制,便顯得,有些考校馬技的意思了。 德平伯李銘不喜歡別人站在他的背后。 這讓他覺得缺乏安全。 所以,即便是他的親侍,在跟隨他的時候,也需只比他,向后錯半個身子,露腰間佩劍的劍柄出來,在他雙目余光能見的位置。 這事兒,在德平伯府里,并不算什么秘密。 大部分“識禮懂事”的嫡子,都會特別留意,與德平伯李銘同行的時候,不要犯此幼稚錯誤,惹其不喜。 “嵐起我兒?!?/br> “你也算在京中官場里,摸爬滾打了些年的?!?/br> “今日,沒什么旁人,你且跟為父說說,對朝中勢力,有何見解?!?/br> 雪天趕路,人格外容易疲倦。 三人騎行了一會兒,便不自覺的慢了速度。 德平伯李銘不洗莊子里的食物,嫌其粗糙,便沒用早飯。 而這會兒,覺得餓了,也不好意思,跟隨行的李嵐起告訴,只隨口拎了個話題出來,試圖以此,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饑餓上轉(zhuǎn)移開去。 “以兒子愚見,這些年,隨著各世家聯(lián)姻頻繁,文臣與武勛間的矛盾,已不比從前般激烈?!?/br> “一些文臣,甚至希望家中嫡子,能入軍營歷練?!?/br> “成國公府雖得先帝和當(dāng)今陛下青眼,卻是盛極必衰之相,當(dāng)今的成國公朱希忠,更是因為霸占了太久的錦衣衛(wèi)統(tǒng)轄之職,耽誤旁人晉升,而給自己和家族埋下了禍根?!?/br> “且他家中,嫡出子孫,除朱時澤外,再無一人堪承軍中統(tǒng)帥之職,而朱時澤,亦因多年前,遭人暗害死去的那個平妻李氏,而萎靡不振,無心統(tǒng)兵?!?/br> 說到這里,李嵐起稍稍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見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要阻止自己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分析起了他理解的朝中局勢。 定國公府內(nèi)斗的厲害。 黔國公府寵妾滅妻。 英國公府不得當(dāng)今陛下待見。 而魏國公府,本就衰微,如今,更是因昔日,魏國公的“執(zhí)拗”,而毀了所有希冀,不足為懼。 李嵐起一邊說著,一邊細(xì)細(xì)的觀察這德平伯李銘的神色。 見他唇角微揚,隨著他的分析,認(rèn)同至極的點頭,心下里,才是又多了幾分底氣。 五大公府積怨數(shù)代,如今,雖上保持著明面兒上的和諧,彼此間,亦不乏聯(lián)姻,但私底下,卻是五處公府,九個圈子,個個包藏禍心。 而暗使“黑手”,將盟友或敵人,推上絕路這種事兒,更是數(shù)見不鮮。 多年前,成國公府玩的那一招兒釜底抽薪,便是最好例子。 魏國公府便是因此,毀了最有望承爵的嫡子,失了復(fù)興可能,徹底墮落為,五大公府之中,排名最末一支。 “就前日所見,這位準(zhǔn)王妃的底氣,恐不僅僅是某個家族,而是金逸上的那位?!?/br> “倘若,這位準(zhǔn)王妃,當(dāng)真是那位早就給三皇子朱翎鈞準(zhǔn)備的‘命定之人’,那這些年,怕是有諸多家族,都遭了蒙蔽,站錯了隊?!?/br> 李嵐起并沒有直言表示,德平伯府,也是那諸多站錯了隊的家族之一。 或者說,即便他知道,也并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畢竟,之前的決定,都是他父親德平伯李銘親自做出,他若質(zhì)疑,那便無異于,往他父親的臉上,抽一記,響亮至極的耳光。 “那位,能不依靠母族勢力,自明槍暗箭中脫穎而出,當(dāng)然不會是個,能讓人一眼看明底細(xì)和謀劃的。” “之前時候,是為父低估了他的理智,也高估了你那jiejie,對他的價值?!?/br> “不過,現(xiàn)在來改,也還來得及?!?/br> “而且,之前的低估,非但未給德平伯府造成損失,反使其得益良多。” “可見,世間帝王,并沒有哪個,是當(dāng)真希望自己的臣子,能比自己更聰明的。” 德平伯李銘鮮少認(rèn)錯。 即便,他是真的錯了,也大多會找理由或借口,將其搪塞過去。 但這一次,他卻當(dāng)著李嵐起的面兒,開誠布公的承認(rèn)了自己的錯失,并趁機,給了他訓(xùn)誡。 這做法,讓李嵐起微微一愣。 繼而,便忙不迭的低下頭去,攥緊了自己手里的韁繩。 他可不認(rèn)為,德平伯李銘,有如此的看重他。 如果有,之前也不會半點兒猶豫也無的,舍了他性命,只為換翎鈞歡喜。 可人生于世,做事兒,總會有理由依據(jù)。 便是瘋子,也斷不會毫無依據(jù)的做事,只不過,常人理解不了瘋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罷了! 而德平伯李銘,并不是瘋子。 所以,他的想法,定可以,被人揣測。 就算他老jian巨猾,也至多不過,需多費些腦子罷了。 李嵐起思緒飛轉(zhuǎn),生怕自己因為錯過了什么重要的詞句,而不慎失足,落入德平伯李銘刨的坑里,卻不自知。 之前和現(xiàn)在,他的價值,到底有何不同? 是因為與翎鈞有了關(guān)系和交集,還是因為他一母所出的meimei,李淵茹,又活了過來? 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李嵐起認(rèn)為,應(yīng)該是后者。 畢竟,德平伯府里,并不是只有他自己,與翎鈞保持了良好關(guān)系。 那個得準(zhǔn)王妃提拔,近期便會脫去庶子身份,搖身變成德平伯府嫡子的李素,便是個顯而易見的,于此方面,比他更有價值的人,不是么? 看來,他這meimei的價值,可比他之前臆測的,要大的多??! 李嵐起這般想著,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待回了燕京,就盡快著手籌備,去成國公府“尋釁滋事”和給那兩個,他只見過次面兒的小外甥,準(zhǔn)備見面禮。 俗話說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 他的“家里”,明明有李淵茹這么一棵枝繁葉茂的好樹,他干嘛,不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