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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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筆埋好,時機也是合適,再掐著話不說,就是有意賣弄了。 翎鈞又抿了下唇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面露難色的跟隆慶皇帝說出了自己想出來的“計策”,“兒臣以為,父皇之前已經(jīng)下詔,說翎釴并非皇子,只是小廝假扮,而對一個小廝的身份而言,伙同他人,殺人劫掠百姓供奉給皇祖母的壽辰賀禮,就已是罪大惡極,應(yīng)當(dāng)游街示眾了……” 說到這里,翎鈞稍稍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隆慶皇帝,見他的臉上并未露出不悅的神色,才又繼續(xù)往下說道,“圣人言,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若將翎鈞一路游街示眾出京,直至西北沙城……不管那個大營里的兵將,未入伍之前,都是布衣百姓,即便現(xiàn)在,身在行伍之中,家中也都是有父母妻兒的,父皇讓翎釴先徹底的失了民心,那兩個與翎釴親近的大營,自然也就失了軍心,縱那些在軍中為將的人把話說得天花亂墜了,也不可能讓那些兵將們聽命了……介時,燕京之危得解,父皇再慢慢的把翎釴的黨羽剪除羽翼,不就是……” “上至三皇五帝,下到先皇今朝,放眼天下看這史書載錄,大抵,也就只有我這么一個皇帝,是丟人現(xiàn)眼的要在當(dāng)位之時,做兩次掃除障礙jian佞,穩(wěn)固皇位的了才是!” 翎鈞的話,讓隆慶皇帝先是臉上一喜,但很快。就又沮喪了起來,“我總想著,要成為一個名垂青史的英明帝王,卻不料……世事竟這般的,難如人意,這般的……罷了,罷了,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沒有用,我這眼見著,就要‘知天命’的人了,還掙扎的什么,不服的什么呢!” “兒臣以為,父皇即將進行的這場清洗。并不能算是掃除障礙jian佞?!?/br> 隆慶皇帝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這點。翎鈞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在應(yīng)對起來,也就有的放矢,不至于說錯了話,引得兩人都尷尬難堪,“大明律有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父皇打算處置的這些人,雖只是些朝中官員,但,只要罪證確鑿,百姓們聽了,也是一樣會贊嘆父皇英明的……不是兒臣瞎說,就放眼咱朝中的這些個大臣們,哪個家里。還沒點兒陳芝麻,爛谷子的腌臜事情?” “就算當(dāng)真自己一身清廉的。家中親戚,也能沒有?就算他們自己能一身清廉。家中親戚也是干干凈凈,家里的婆娘,家里婆娘的親戚,家里的下人,家里下人的親戚,也都能保證如此么?” 說到這里,翎鈞不禁勾唇苦笑一下,然后,才又接著往下說道,“兒臣倒是一身干凈的呢,還不是有個圖謀不軌,不忠不孝的異母弟弟,總想要把兒臣置于死地的?” “翎釴的品行,讓朕也很是失望。” 翎釴已經(jīng)自己承認,曾遣人謀害翎鈞,卻未能得逞的事兒,所以,隆慶皇帝這會兒有聽翎鈞嗟嘆起這事來,也是很有愧疚和尷尬。 畢竟,那事兒是他這當(dāng)父親的有失公允,翎釴妄圖謀害“庶弟”,于大明律法,該是發(fā)配充軍的大罪……因著他的私心偏袒,只罰了翎釴以個面壁三月,罰俸一年這樣,幾乎構(gòu)不成半點兒不適的小…… 而現(xiàn)如今,他疼惜偏袒的兒子,想要奪他皇位,置他于死地,遭他薄待,不得他庇護的兒子,卻堅定至極與他站在一起,幫他出謀劃策,為他排憂解難! 一反一正,何其不同。 一正一反,何其不同! “我原本以為,翎釴還小,不懂事,待他長大些,一切都會好起來……” 隆慶皇帝知道,時至今日,他若還為翎釴說話,未免太過傷害翎鈞這忠心于他的兒子,一句話說出,沉默良久之后,才干脆鐵了心的閉起眼來,給翎釴,定下了最后的結(jié)局,“我真是千猜不到,萬想不著,他母妃李氏,那么大度寬容,溫柔嫻雅的一個女子,怎就會生養(yǎng)出他這么個大逆不道,死有余辜的孽障!我……朕雖恨他切齒,卻終究……虎毒不食子……就將他放逐西北沙城,了度余生,鈞兒,你覺如何?” 隆慶皇帝用“朕”自稱,無疑等于說是,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再無轉(zhuǎn)圜余地。 雖然,在句尾,他用了一個跟翎鈞征詢意見的口氣…… 翎鈞知道,隆慶皇帝說是跟他“問詢”,其實,也就只是客氣一下而已,就算他不答應(yīng),這事兒也還是會這么個辦法,與他答應(yīng)下來會有不同的,只是隆慶皇帝對他的看法,是不是要有偏頗罷了。 “父皇圣明?!?/br> 雖然心里對隆慶皇帝這般袒護翎釴的做法恨得刻骨,臉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兒的不喜或者不悅,翎鈞面色不變的點頭應(yīng)允了一聲兒,就不再說話的低垂下了頭來,對隆慶皇帝對翎釴的“處置”結(jié)果,不再過多糾纏了,“圣人言,明君以德以仁治天下,父皇寬宏,可為后世典范?!?/br> 人們總覺得,當(dāng)權(quán)之人,就該對什么人都一碗水端平,就該對什么人都公平公正,卻不想,那當(dāng)權(quán)之人,也是人,也有感情,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總不可避免的,就要摻雜自己的感情進去,影響最終的決斷。 隆慶皇帝是如此,翎鈞,這總覺得隆慶皇帝偏袒翎釴的人,也是如此。 當(dāng)然,也正是有了如此多的如此,才引發(fā)出了后來的一些“故事”。 …… 跟隆慶皇帝說完了所有打算,翎鈞便告辭離宮,直奔自己的王府而去。 他一直都覺得隆慶皇帝在對待他和翎釴的時候有失公允,但今日,卻是他體會的最“深刻”,最清晰的一次。 人在求而不得的時候,會有恨,在覺得自己該得到,卻沒能得到的時候,會有怨。 現(xiàn)在,在翎鈞的心里,對隆慶皇帝,便是毫無疑問的怨恨滿溢。 “待來日,我為帝王,君臨天下之時,便是你惦記了一輩子的名垂青史,‘粉身碎骨’之日!” 恨恨的發(fā)下一個誓言,翎鈞又扭頭看了一眼皇宮的正門,便揚鞭策馬,直奔自己的王府方向而去。 他沒有翎釴的母族顯赫,也沒有翎釴的備受寵愛,更沒有翎釴“嫡長子”的身份,但他是翎鈞,從小兒長在軍營,還沒學(xué)會走路,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拿劍的翎鈞……昔日,他能以六歲稚齡,自狼群的圍困中逃脫,如今,他也一樣可以,從那些敵視他,想要將他處之而后快的人手里,生還! 再險不過狼口,再難不過饑寒。 這兩樣都經(jīng)歷過了的他,還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更何況,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zhàn),他有了柳輕心,那個讓他傾心思慕的女子,哪怕是為了她,他也要活出個人樣,活出個精彩來,絕不讓她,跟著他吃半分的苦! 行至王府門口,翎鈞便看到那十幾個被管家下令,捆綁成了粽子的兵士。 眉頭微微一擰,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就更加不爽了起來。 “怎么回事?” 門口被堵住,滿地都是身穿鎧甲,卻被捆綁了起來的兵士,翎鈞劍眉一揚,就忍不住要發(fā)怒起來,“這般擋路,是不想我回來了么!” “三,三爺!” 聽到翎鈞不悅的聲音,正在對那擠兌過他的兵士施加報復(fù)的管家,才是驀地回過了神兒來,忙不迭的轉(zhuǎn)身,小跑著上前,幫他扯住了馬匹韁繩,跟他稟報了起來,“回三爺?shù)脑挘@些人說谷雨冒充府上侍衛(wèi),意圖行騙,一直從城門口追來了這里,還揚言,要到咱府上抄家……老奴實在氣憤不過,就喊人把他們都綁了,打算待三爺回來,交由三爺親自審問,看看他們這些自稱咱府上人‘有眼不識泰山’的‘泰山’,到底是個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泰山?好大的口氣!” 聽管家這么一說,翎鈞便是大約猜到了這些人的來頭,眉頭微微一擰,就快步上前,一人一腳的踢上啞xue,封了他們開口說話的可能,“拖進府去,綁起來,讓谷雨好好審問,務(wù)必要問出來,他們的幕后之人,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翎鈞一句話說完,就兀自擰身,進了府里,他臉上神色不變,心里,卻是忍不住震驚非常起來……城衛(wèi)軍里,也有人被翎釴一派拉攏了,雖然還不知是有多少,但這種事情,一旦有了開頭,后面,就會極難遏制…… 必須盡快想辦法出來,查明城衛(wèi)軍里的,已經(jīng)有多少人被翎釴一派拉攏,不然,不久之后的“游街”,極有可能就會變成翎釴的“逃脫大戲”,介時,翎釴被其黨羽救出,隆慶皇帝被迫讓位,就成了無法逆轉(zhuǎn)的事情,而他,翎鈞,這個讓翎釴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就會只剩下兩個結(jié)局。 死。 或者生不如死。 這兩個結(jié)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好好活著。 他跟柳輕心的美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