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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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見到丁芷君一路飛奔回神殿,眾人猜測到是要給裴天落取回天靈根了,因此全都趕來神殿圍觀。 小宋晏的國民度太高了,國民緣也特別好,在沒有爆出他就是裴天落這件事前,小宋晏就是國民弟弟,很受大家的喜歡。 神女閉關(guān)修煉,民眾遇到不平事,去皇家學(xué)院找小宋晏,都能解決,別看人家傻,但是也有另一種聰明,“我是傻,但國王、騎士長、公爵宋峰他們不傻啊,請他們主持公道不就好啦?” 他在民間的呼聲一向很高。 當(dāng)日大川莊對外轉(zhuǎn)播天靈根裴天賜消滅蟲潮一事,全民跟著吃到了十八年前圣堂換子的真假千金驚天大瓜。 眾人有多氣憤圣主這令人發(fā)指的行徑,就有多心疼故事里那個真千金。有多厭恨鳩占鵲巢的裴天賜這些年做的那些違法亂紀(jì)的惡事,就有多期待真千金能強勢歸來,打臉裴天賜。 全民轟轟烈烈地尋找真千金,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要找的人就是他們親眼看著長大,在所有民眾的一路疼愛之下長大的國民弟弟。 他們對真千金的憐惜,有了對小宋晏喜歡的加成,當(dāng)場就不停翻倍。 小宋晏怎么這么慘???看起來那么陽光,每天都像小太陽一樣,把溫暖灑向全世界。他們誰沒有受過國民弟弟的恩惠?當(dāng)然,你可以杠,小宋晏的一切都是神女給的啊,可換另一個人站在他那個位置上,能做到像他這樣嗎? 比如,裴天賜就是圣堂圣子,一年前南北兩境尚未統(tǒng)一時,他的身份和小宋晏這個神女弟弟不相上下吧?裴天賜干的又都是什么事? 一想到小太陽小宋晏,原來這么慘,一出生就被親生父親奪去天靈根,被圣主活活害死,被害的又瞎又傻,不知道怎樣漂洋過海成為孤兒,在孤兒院受盡欺凌。 他明明經(jīng)歷了那么多苦難,比世間所有人還要更慘,卻仍舊不改一顆赤子之心,還努力地救別人出苦難的泥沼。 更別提在這之外,還有拯救世界的大英雄這一重身份加持。為了對抗蟲潮,小孩伸出胳膊就往楚淵的劍上劃的那一幕,還印在所有人心底。 現(xiàn)在大家心里的小宋晏,一共有三重光環(huán)加成。 第一,國民弟弟。 可可愛愛,傻里傻氣,赤子之心,救苦救難。 第二,真千金。 被圣堂一家迫害的慘到不能行,但凡是一個三觀正常的人,都恨不得親自上場替他主持公道。 第三,天靈根大英雄。 是真正的英雄,不是裴天賜那種狗熊,是不居功,不搶功勞,只要能消滅蟲潮,哪怕自己在這件事里隱身也不在意,把血抹在楚淵的劍上,讓楚淵去做這個大英雄。 國民弟弟 真千金 大英雄這三重光環(huán)疊加,誰不愛小宋晏呢?如今他在民間的呼聲僅次于神女。 裴天落覺得他的生活比起從前沒什么變化,那是因為他規(guī)律到只固定神殿和皇家學(xué)院兩點一線。 但凡他走上街頭,就會發(fā)現(xiàn)如今最受人們追捧的就是他了。宋晏后援團的粉絲不要太多!街頭巷尾傳唱的都是他的故事,還有粉絲整天拿著應(yīng)援語,到處為他打call. 當(dāng)時尋找真正天靈根修士,已經(jīng)是民眾自發(fā)的行為,這次宋如要幫裴天落取回靈根,需要用到的輔助靈藥,真的是全民齊上陣,好多人拖家?guī)Э诘教幨占拍茉谶@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集齊,可不僅僅是紀(jì)家的功勞。 毫不夸張地說上一句,他現(xiàn)在就是神耀帝國的頂流,僅次于宋如的那一種。即便是按照書里的劇情,裴天落這個陰謀家用盡各種各樣的手段,搶奪神女的光彩,想要成為百姓更加信任、天父更加倚重的神使,以取代神女的地位,他最終做到的程度,也比不上現(xiàn)在。 一個是刻意經(jīng)營,就像砸大錢不停買熱搜,但買熱搜是買不紅的啊,你整天掛在熱搜上,還會討人嫌棄,敗路人緣。 另一個是天然受到所有人的喜歡,小宋晏平常樂于助人,熱心公益事業(yè),可不是炒的人設(shè),而是人家就是那樣子,多年如一日。真假千金的狗血故事自帶話題度,再加上天靈根對抗蟲潮,拯救全世界,和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息息相關(guān),是民生大事,也是國之大事。 所有的元素全都撞在一起,他不火,誰火? 不需要買任何熱搜,每一個民眾都是他的自來水,自發(fā)地為他打call. 眼下聽到紀(jì)三立這樣問,大家全都搶答。 “這題我會!圣主搶走晏少爺?shù)奶祆`根!” “圣主奪取晏少爺?shù)奶祆`根!” “圣主剖開晏少爺?shù)奶祆`根!” “裴天賜霸占晏少爺?shù)奶祆`根!” “圣主掠奪晏少爺?shù)奶祆`根!” …… 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紀(jì)三立總結(jié)道:“詞語本身就是自帶感情色彩的,搶、霸、占、掠、奪、剖、剝,這些詞才是對當(dāng)年那件惡行的精確形容,沒有誰會像紀(jì)心柔那樣,輕飄飄地用一個‘取’字。” 紀(jì)心柔又感受到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就像當(dāng)時在志愿者團隊里一樣,比那時更甚,在場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活活淹死。 可比這種個人的羞憤更加重要的是,神女要剖開天賜的靈根? 不!天賜才只有第三階,強行被剖出靈根,今日必死無疑! 紀(jì)心柔跪在地上,沖著宋如猛地磕頭:“神女殿下,求求您了,不要傷害天賜,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我愿意做出一切賠償,如果一定要取的話,請取我的靈根吧!” 向來好脾氣的小宋晏,總能被紀(jì)心柔輕易激怒,“她憑什么啊?” 一想到前世紀(jì)心柔也這樣逼迫裴天落,小宋晏就覺得心疼死了。 他一個熊抱抱住裴天落,“嗚嗚嗚,落落不哭,她不疼你,我疼你!我們不要她這種mama。” 裴天落:“?” 裴天落十分嫌棄地推開小宋晏:“鼻涕和眼淚別蹭我身上,你對我到底是有什么誤解?。慷几阏f過多少遍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小可憐。你以為我是誰?你現(xiàn)在把我尊名背一遍,讓我聽聽,我看看你是不是從來就沒記住。” 他在識??臻g里,為小宋晏播放前世的這一幕畫面。 裴天賜這時候是被逼的狗急跳墻,匆匆忙忙之間,設(shè)的陷害裴天落的局非常小兒科,但是前世,這可是精心謀劃的。 那時裴天落因為救世的天大功勞,在民間有了一定的呼聲,圣主不得不封他為新一任圣子。 裴天賜覺得,他搶走自己的圣子之位,早就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 裴天賜精心謀劃了一場下毒,那是在一場貴族的宴會上,就在裴天落十八歲生日宴上,不光有他中毒,還有許多其他貴族也中毒了,里面就包括想把裴天落當(dāng)成孌童的那個貴族老男人。 所有證據(jù)全都指向裴天落! 裴天賜當(dāng)時也是像這樣,哭著說:“弟弟,我知道你不懂父親的苦心,父親當(dāng)年讓我來暫代這個圣子之位,對外宣稱我才是他的嫡長子,是因為仙人為你推算過,你在十八歲之前,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將會有性命之災(zāi)。 你看,如今一切都按照父親的計劃在走著,我把圣子之位還給你了,你什么都有了,我什么都沒了,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這些叔叔伯伯,他們又有什么錯,無非是嘲笑過你幾句吧,你才剛一當(dāng)上圣子,就要取人性命?” 那時在裴天賜的惡意陷害下,裴天落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就是表面上裝傻,其實心機深沉。 裴天賜陷害他偷東西,偷的還是紀(jì)家人的遺物。 裴天賜陷害他欺凌弱小,明明裴天落是想救人。 裴天賜陷害他搶占民女,明明是他約裴天落過去。 …… 凡此總總。 在紀(jì)心柔眼里,裴天落是比裴天賜更加邪惡一百倍的存在,那么,他下毒害人也就不稀奇了。 圣主倒是能看出裴天賜的陷害,不過殺裴天落,正合他意。這孩子天生一雙不祥的紫眸,打小就不合他的眼緣。圣主看見裴天落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直覺,這孩子以后會推翻他的統(tǒng)治。 如今裴天落成了圣子,但當(dāng)年換子的真相被掩埋了很多。 眾人都以為裴天落和裴天賜雙雙都是天靈根。 沒有人知道,裴天賜的天靈根,是搶的裴天落的。 為了抵抗蟲潮,圣主不光放光了裴天落所有的血,此前還一直讓他修煉,他沒有靈根,當(dāng)然無法修煉,但裴天賜身體里的靈根,就是裴天落的啊。 圣主安排他們兩個一起修煉,對外說的是天靈根對天靈根有加成。 這些拙劣的謊言,能瞞得住裴天落一時,未必能瞞得住他一世。 更何況,隨著修為的增加,裴天落越來越聰明了。 他意識到圣堂沒有人真正歡迎他,所有關(guān)于家的溫馨,都只是圣主口中編織而出的謊言。再也不去做那些拙劣地討好家人的事,他越來越沉默,臉上也沒了剛回圣堂時的笑容。 那天裴天落去消滅蟲潮,圣主其實是恨不得他直接死在蟲潮里的。 圣主甚至還故意借故調(diào)走了所有護衛(wèi),不讓他們?nèi)ふ遗崽炻?,想要他因為靈力耗盡、鮮血流盡,和蟲潮同歸于盡。 但那孩子從尸山血海里爬了出來,圣主永遠也忘不了,當(dāng)時裴天落看向他的眼睛,紫眸里的光芒濃郁到像是會流動的毒液。 像是已經(jīng)知道,親生父親想要害死他了。 萬一他以后查出來,裴天賜身上的天靈根,其實是我從他身上剝下來的—— 我和裴天落沒有父子緣,終有一天會反目。 那么不如先下手為強! 正好裴天賜搞出來的陷害,可以給圣主一個殺了裴天落的理由。 聽聞圣主大義滅親,要殺裴天落,紀(jì)心柔這才慌了,“天落好歹是紀(jì)家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 裴天賜:“倘若外祖母還在世,親眼看到他這樣視人命如草芥,巴不得親手?jǐn)貧⑺ ?/br> 圣主也安撫道:“心柔,你身體這么好,我們可以再生一個,一定好好教導(dǎo)他,不讓他步天落這孩子的后塵。此次有這么多貴族,死在他的毒手里,倘若我不為大家主持公道,恐怕眾怒難平。” 圣主殺死了裴天落。 第二次。 再一次。 圣主兩次殺死了這個兒子。 第一次是他剛出生時。 第二次是他十八歲生日時。 裴天落繼承邪神的力量重回人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手剖開裴天賜的靈根。 那時紀(jì)心柔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跪在裴天落的面前:“天落,求求你,放過天賜吧,你已經(jīng)這么強了,要靈根也沒什么用啊,你若真的想發(fā)泄,不如剖開我的靈根,讓我來替他?!?/br> 裴天落一襲華麗的紫袍,閑閑地坐在一張木椅上,普普通通的木椅被他坐出了王座的感覺,他的膚色蒼白到好似常年不見陽光、剛剛從上面有著倒十字架圖案的棺材里蘇醒的吸血鬼,那張臉漂亮到就像他眼眸里妖異的紫光。 他一只手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說:“是嗎?真有意思啊,從來只聽說過兒子跪母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親生母親反過來跪兒子,但凡我心里還有一絲對于家人的念想,你這行為何其誅心?親生母親跪兒子啊,世上有幾個能受得了這種逼迫?不過還要謝謝你,謝謝你們親手抹殺了我對于家人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的靈根不想要了?我成全你?!?/br> 黑霧從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中飛出,包裹著紀(jì)心柔,撕毀她的靈根,紀(jì)心柔發(fā)出疼痛的呼喊聲,而裴天落只是微微一笑,就像是從前紀(jì)心柔從前帶著他去聽高端音樂演奏會,卻嘲諷他聽不懂時,她臉上帶的那種微笑。 這不就是世間最動聽的樂音嗎? 痛苦和絕望才能澆灌出最美麗的花。 鮮血和死亡彈奏出的是最美妙的音樂。 裴天落從來就不是什么小可憐,他是滅世大魔王,那些仇,他全都親自報過了,圣主、花媚容、裴天賜、紀(jì)心柔……一個也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