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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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你看我穿這套禮服好不好?” “jiejie,頭紗你想要長款還是短款?” “jiejie,我到時候應(yīng)該走在你的左邊還是右邊?” 他十分激動,狀態(tài)既興奮又緊張,心跳簡直超出學(xué)院期末測驗的一萬倍。 宋如總是溫柔地安慰:“我們家阿晏穿什么都天下第一好看,頭紗選你喜歡的就好啦,不管你走我左邊還是右邊都可以,有我在,沒人敢對你要求那么多虛禮?!?/br> 小宋晏撲進她懷里撒嬌:“好喜歡jiejie,全世界最喜歡jiejie了!” 裴天落:“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別像軟骨動物一樣,整天往她身上靠,你站不直嗎?” 小宋晏睜大眼睛:“你一定沒有娶過妻子,根本不懂得喜歡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jiejie那么好,又香又軟又甜,我恨不得一輩子都賴在她身邊,永遠當她身上的掛件。” 裴天落:“……” 萬萬沒想到,他還會被一個智商只有五六歲的傻子教育。 我不懂得喜歡,你懂? 你眼前站的神女只是傀儡。 她只是提前被設(shè)定好了“愛你”這個命令。 你所謂被愛的感受,全都只是虛假的回饋。 裴天落發(fā)出一道嗤笑聲,沒有再爭辯下去,和一個傻子有什么好吵的,他連傀儡這個概念都聽不懂。 **** 訂婚典禮當天。 果然如天象師所說,一大早就是晨光和煦。 中央廣場被布置的無比圣潔,地上鋪的白綢仿佛從天上拽下白云編織而成,白色薔薇花裝點著整座廣場,垂下的藤蔓仿佛一道天然形成的拱門。 宋如挽著公爵父親的手臂,沿著地毯一同走進廣場。 在她出場的那一瞬間,全場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她實在是太美了。 一席盛大而潔白的婚紗,長長的灰發(fā)束在耳后,和輕軟的頭紗一同曳地,搖曳的耳環(huán)折射出瑰麗天光,更顯她的耳垂小巧圓潤。 高腰設(shè)計的婚紗顯身形,換下那套寬大的圣袍,只覺她纖腰細的不盈一握,走動間腰肢款款,比路邊隨風(fēng)擺動的細柳還要窈窕。 即便是在訂婚這樣熱鬧的場合,她的面容仍舊有著神明般不悲不喜,高貴的灰眸剔透好似能照進人的心靈深處,肌膚白的發(fā)光,唇色并不過分紅,而是淺淺的櫻粉。 按照禮儀,小宋晏本應(yīng)該靜靜等候在長毯的盡頭,由宋峰把宋如的手遞給他,但剛一聞到獨屬于宋如的馨香,他整個人就忍不住想要追逐她,徑直向她跑來:“jiejie!” 國王一把拉住他:“宋晏,忘記我之前怎么教你的了?今天是你和神女訂婚的大喜日子,別表現(xiàn)出來傻樣,讓圣堂的人嘲笑,按照我們排練好的那樣,就站在這里等?!?/br> 國王攔得住傻小子,卻沒有攔住另一道奔向宋如的身影。 那是一位白衣白發(fā)的公子,自打宋如剛一出現(xiàn),他的目光就癡癡地望向她,眼里滿是難以置信和狂熱的驚喜,暴力破開神耀帝國布置在廣場附近的法陣,向宋如狂奔而來:“仙兒!” 這個法陣可是為了防止圣堂派人來搗亂,足以攔住高階法師聯(lián)手,在他手下卻幾分鐘都堅持不了? 他是誰! 宋如:“?。?!” 這個聲音,這個造型,實在是太熟悉了。 白衣公子摘下面具,那張面具在清脆的聲音里掉落在地,露出一張蒼白俊逸的面容,原本總是含笑的桃花眼,此時好似噙著淚水,對宋如伸出了手,卻不敢觸碰她,修長的指尖顫抖著。 與此同時,宋如腦海里響起一道尖銳的警報音:【嘀——嘀——嘀——警告!警告!檢測到仙俠世界的男主王玄之與宿主在裴天落的玄幻世界碰面,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劇情就全都崩了,請宿主立刻解決!】 晶綠色的果凍團子撲棱著翅膀出現(xiàn)在宋如面前,是久違的系統(tǒng)。 宋如心里很有怨氣:【王玄之就站在我面前,還用你警告他跟我見面了?這段時間你死哪去了!當初你把每個世界的女配都換成我的臉、我的名字、我的聲音,現(xiàn)在翻車翻的快樂嗎?】 系統(tǒng):【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只不過因為bug,連話都說不來,根本沒辦法跟你溝通,現(xiàn)在總算搞定一點故障,似乎是這些任務(wù)世界,由于某種未知錯誤,發(fā)生了融合?不然怎么解釋王玄之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對不起,人家當初把所有女配的身體都用你的數(shù)據(jù)建模,是為了方便嘛,哪想到會留下這種隱患。】 宋如:【組織上怎么說?】 系統(tǒng):【聯(lián)系不上,怎么辦、怎么辦,這次咱們是不是真的要翻車了?】 宋如:【如果是因為故障導(dǎo)致任務(wù)失敗,會扣我的積分嗎?】 系統(tǒng)試探性地說:【你猜?】 宋如的眼神變得危險無比。 系統(tǒng)聲音都開始發(fā)抖:【那系統(tǒng)培養(yǎng)手冊上沒有這款條例嘛,要不我猜一下……】 總之,不能讓任務(wù)失敗。 這可關(guān)乎自己能不能回地球重生! 電光火石之間,宋如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用最快的速度和王玄之甩開距離,走向小宋晏,靠在他肩上說:“我有點累了,借我靠著休息一會兒?!?/br> 小宋晏只覺得這種體驗十分新奇,往常都是他往宋如懷里撲,是宋如保護他;這還是第一次,宋如借他的肩膀,她在依靠他。 這讓他心里一片火熱,燙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宋如說話時,吹在他耳邊的熱氣,還帶著如蘭的淡香,直直地往他鼻子里鉆。 小宋晏只覺得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動作很笨地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身體,盡管像個小孩子那樣嘗試,力道卻十分牢靠。 宋如神魂離開這具身體,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小宋晏只覺得她是脫力,認真地扶住她。 裴天落卻皺了皺眉頭,神女這副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勁? 王玄之剛才不敢觸碰宋如,是生怕她是假的,又是一個自己構(gòu)想出來的幻象??裳郾牨牭乜粗堑腊咨纳碛半x他而去,靠在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上,他只覺心神劇痛,正想追上前去。 就聽到月禪鏡里傳出他日思夜想的清甜聲音,還帶著大覺初醒的微啞,“玄之哥哥,這是哪里——”話還未說完,便是一道驚呼,“她是誰?怎么和我長得這么像!” 王玄之從懷里取出那面古樸的青銅鏡,鏡面顯現(xiàn)出宋如的殘魂,少女墨綠色的長發(fā)如海藻般飄搖,傾城絕色的面容上,那雙翠眸里滿是驚訝。 王玄之頓住腳步,甚至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他的仙兒已經(jīng)死了。 就死在他的面前。 為了救他而慘死。 如今被他強行招魂,以殘魂的形態(tài),困居在這面小小的月禪鏡里。 他居然險些將旁人錯認成她! 王玄之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具,“仙兒,我真是豬狗不如,居然險些將旁人認成是你?!?/br> 王玄之向來吃綠茶那一套,宋如這些年都在琢磨怎么學(xué)習(xí)茶藝,這會兒為了保住任務(wù),把十八般武藝都使了出來! 明明心里慌的一比,表面上卻柔柔一笑,開始茶言茶語,“怎么能怪玄之哥哥呢,仙兒不許你怪自己。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都險些以為她是我的雙胞胎呢,這也長得太像了吧?” 王玄之定了定心神,不再像方才那樣失魂落魄,他所思所想只有宋如一人,旁人哪怕與她長得再像,和他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仔細看看,其實不像,你是綠色的眼睛,她是灰色,而且她的頭發(fā)也太長了,那么長的頭發(fā)不嫌累贅??? 你們的氣質(zhì)也很不一樣,我們家仙兒又甜又仙,她冷冰冰的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神像。她怎么會是你的雙胞胎,你是女媧宮宮主的獨女,三界唯一一位女媧后人,血脈尊貴無比,她配當你的雙胞胎嗎?” 宋如就:_(:3∠)_ 為了撇清關(guān)系倒能理解,可也不必這樣diss吧。 我長頭發(fā)礙著你啥事了? 本姑娘實力這么強,隨便一個法術(shù)就能凈化塵埃,留個長頭發(fā)怎么了! 女媧血脈當然很尊貴。 但南境實際上的統(tǒng)治者神女,也不是什么路邊的阿貓阿狗吧。 在這個世界我除了被劇情按著,只能聽裴天落的話,其他時間也很尊貴的! 還有什么叫沒有感情的神像? 我那是扮演,懂嗎? 你才神像!你全家都神像! 呸、呸、呸,不能把天帝天后一起罵進去。 就王玄之一個人當神像得了。 系統(tǒng)連忙安撫處在暴走邊緣的宋如:【宿主你往好的地方想,王玄之這是在夸你啊,你能把兩個角色都扮演的這么好,人設(shè)簡直揣摩的簡直太到位了,王玄之一眼就能看出女媧后人和神殿神女的性格差別,而且這一波咱們茍住了,劇情沒崩,撒花!】 王玄之還在挑神女的刺,強行雞蛋里面挑骨頭,就為了討宋如歡心。他自問還算懂女孩子,撞衫都那么難堪了,誰丑誰尷尬。更何況是撞臉?當然得把自家小仙女往死里夸,把對方往死里踩了。 宋如聽著他夸一個自己,罵另一個自己,一會兒開心,一會兒生氣,聽得都快精神分裂了,可為了穩(wěn)住王玄之,還只能附和他。 最后宋如就:“……” 成成成,您說吧,您使勁兒說,我就看著您一個人表演單口相聲! 察覺到宋如興致不高,王玄之果斷止住了這個話頭,“仙兒?” 為了一勞永逸,以后不再為翻車而擔(dān)驚受怕,宋如把自己辛苦學(xué)來的茶藝發(fā)揮到極致,聲音無比低落:“玄之哥哥,其實她真的和我長得很像。你這么優(yōu)秀,這么厲害,這么帥氣,她會不會喜歡你???如果我今天沒有醒來就好了,說不定你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是我打擾了你?!?/br> 王玄之:“!??!” “仙兒你都在胡說些什么,人家神女有未婚夫的!而且我對她絕對沒有一絲一毫想法,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心里只有你啊!”他恨不得把一顆心剖出來給宋如看。 宋如抱著膝蓋,蜷縮著身體坐在鏡面上,神情無比落寞,長而卷的眼睫毛輕顫,如同蝴蝶一般脆弱,有一種易碎感,“我已經(jīng)死了,你守著這一道殘魂有什么意思?她起碼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要是喜歡我,她和我長得這么像,豈不是剛剛好,我在話本子里看過,這叫替身。 最后那些情郎總會對替身移情別戀,對于往事的執(zhí)著哪里抵得上經(jīng)久的真實陪伴?我不想看到你這么孤零零的,如果可以,真想讓她過來陪伴你。別讓你再苦等我了,你我都知道,三界絕無任何復(fù)活之術(shù),這只是一個空想,你整日抱著月禪鏡,不過是飲鴆止渴?!?/br> 王玄之的心腔先是為她這份情意所震顫,這就是他的仙兒,她愛他如斯。每一次他以為,已經(jīng)足夠了解她,她又會一次次打破他所謂的認知。 原來是這樣! 難怪她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 她不相信,王玄之能復(fù)活她。 宋如擔(dān)心,王玄之所求,只是夢幻泡影。 她不肯給他任何希望,是怕到頭來鏡花水月一場空。 竟是這樣? 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