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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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續(xù)續(xù)又有新的飛升者來到登仙臺,大多都是歡天喜地,高高興興地跟仙使離開,偶爾有一些愁眉苦臉,不停地回望飛升之門,“我的道侶還在下界,她如今只有元嬰中期,不知道百年后能否順利飛升?” 有人在這里認親:“師祖!你可是我們天元門的開山始祖天元老祖?” 天元真人笑呵呵地說:“我如今在天庭不過是一介散仙,叫我天元真人就是,老祖這樣的稱號萬萬當不得?!?/br> 還有人熱熱鬧鬧地和天庭的仙神做起交易:“總有什么天材地寶,或是煉器材料,是我們下界盛產,而你們天庭沒有的吧?物以稀為貴,可不要欺負我是新人,故意壓我的價格??!” 氣氛漸漸變得沒那么沉重了。 王玄之偷偷跟著他們,來到飛升者暫時住的地方,聽他們閑談。 不管人家說什么,他都聽得興味盎然。 宋如一直讓系統(tǒng)掐著表,眼看楚淵那個武修世界都過去十幾個小時,酒量再差的人也該醒來了,只好催促王玄之:“太子哥哥,我又犯病了,頭好疼啊,咱們能回去嗎?” 第11章 王玄之過了一把癮,把宋如推回圣女宮,一路上小嘴叭叭叭地就沒停過,“你聽到那些飛升者說的話了嗎?我覺得下界好好玩啊,他們說有一個叫醉清風的花樓,里面全是美人,花魁一舞動天下,難不成比咱們天庭的仙子還美嗎? 下界還有拍賣行,什么是拍賣?下界有坊市,東市、西市、早市、夜市!還有戲班子,聽他們講的那些戲目都好有意思啊,我也想要看大戲。下界還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是天庭沒有的。天庭怎么什么都沒有啊?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動不動就和魔界打仗。” 下界確實有很多娛樂項目。 天庭就不一樣了,時時刻刻都有魔界這一把刀懸在頭上,連生存都是個大問題,就連修為最高的女媧宮主,如今都因為仙魔大戰(zhàn)重傷,生死未卜。 大家拼命修煉,只想活著,想要庇護自己的家人朋友,哪有心情發(fā)展娛樂產業(yè)? 天庭更像是戰(zhàn)時狀態(tài)。 王玄之沒有見識過仙魔戰(zhàn)場的慘烈,他被保護的太好了。 劇情開篇的王玄之,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仙二代嘛。 這個小小少年,怕是連死亡意味著什么,都還沒想明白。 宋如沒有指責王玄之,當她看到他的缺點時,也會意識到另一個事實——并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像她那樣的優(yōu)勢。 她是個穿書任務者,熟知所有劇情;她本就出身于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對世界的認知和書中土著大不相同。 好比一道作文題目是ai智能,出生在大城市的孩子,從小泡在科技博物館里,家里就有掃地機器人,開關燈都是語音控制,課外活動是自己組裝樂高機器人,看過許多關于未來科幻的影視劇,他當然能侃侃而談。 可是一個打小就生長在鄉(xiāng)村的孩子,最后交上來的可能是一張白卷。 前者嘲笑后者:“這么簡單的題你都不會嗎?” 后者又有什么錯呢? 王玄之確實無知。 他年紀還太小了,作為一個未成年神族,從小就被囿于天宮,生于斯、長于斯,他見識到的世界,只有從天宮向外看去的狹小一隅,猶如困居在井底的青蛙。 王玄之:“和你說話真沒勁,你跟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br> 宋如:“我沒去過下界,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什么嘛,剛才頭太疼了,也沒聽清他們說話?!?/br> “你這身體太廢了。”把宋如送回宮殿后,王玄之感慨了一句,“你說,我要是生在下界,該有多好啊。那些人會不會后悔飛升?他們以為飛升是來仙界享福,其實只是每天打打殺殺?!?/br> 宋如:“起碼他們到了仙界,能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延長壽元。” 王玄之聳了聳肩,“一天天的都這么無聊,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br> 那些飛升者拼盡性命才闖過雷劫,王玄之卻心心念念生在下界。 從這個角度來說,王玄之擁有的又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他與生俱來的一切,對于別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畢竟神族可是最得天地鐘愛的種族啊。 相對于人類這種短命種來說,神族壽命悠長到幾乎稱得上是無窮無盡。更別提神族修煉的速度,和他們居住的仙界靈氣濃郁程度了。 這是下界修煉者做夢都不敢想的。 說白了,王玄之就是還很幼稚,對生活的真相一無所知。 誰沒幼稚過呢? 宋如小時候也挺幼稚的。 她以為大人是最幸福的,爸爸可以一直玩電腦,不用像孩子那樣被限制使用時間;mama每天都炒大白菜,明明白菜不好吃啊。 那時候宋如想,一定是mama最喜歡大白菜了,都只買她自己喜歡吃的菜! 懂事了才知道,爸爸每天對著電腦,是因為公司總有做不完的報表,他不得不連回到家都在加班。 mama買那么多大白菜,是因為交完爺爺的手術費,家里窮到都快揭不開鍋了。白菜性價比很高,健康又便宜,富含的維生素c比檸檬都多。 以后王玄之回看現(xiàn)在的自己,一定也會覺得很傻吧。 一位仙將找過來,“太子殿下,您怎么還沒有去修煉?天帝陛下最近在忙飛升之門的事,你也不能懈怠啊,等飛升之門關閉,他還要檢查你的仙法修煉進度!要是你沒有進步,又要被罰了?!?/br> 王玄之瞬間變得悶悶不樂,“知道了,現(xiàn)在就去?!?/br> 他剛一離開,宋如就找人修繕陣法,用最快的速度下線,回到第一個任務世界。 系統(tǒng):【陣法被破的事情傳出去,天帝一查就知道是王玄之干的,他會不會被罰???】 宋如捂著宿醉過后發(fā)痛的腦袋,【王玄之還叫我替他隱瞞,我理他個鬼。他被罰,那不是應該的嗎?要不是王玄之擅闖圣女宮,咱們哪里用得著搞得這么驚心動魄?接任務之前,我明明把四本書里戲份的時間都安排好了。 被他搞的我還得現(xiàn)編什么對楚淵一片癡情的戲碼,在仙俠世界加了一場戲,在武修世界又加了一場戲,足足加了兩場戲,都沒有加班費。】 宋如可以理解王玄之的無知,但這并不代表著,她就要接受熊孩子的搗亂。 只為了怕一個人偷偷圍觀飛升之門被天帝罰,他就拖宋如下水,還把她的任務搞得一團糟。 起碼不得抄上幾十遍仙術經文,讓他長長記性,看他還敢不敢再犯? 系統(tǒng)發(fā)了一個為王玄之點蠟的表情包,【到底還是父子局。】 **** 蒼涯,玉虛秘境。 已是第二天清晨。 宋如從宿醉中醒來。 “大師姐,你終于醒啦!” 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在外面守了一夜的楚淵默默離開。 云婉月遞給宋如一碗醒酒湯,“我親手熬的,喝完以后還有藥膳,你酒量不好,還喝了這么多,要好好調理一下,當心胃痛啊。” 宋如用勺子盛了一小口,應當是用一整個靈芝切片,直接加了清泉水,用文火慢燉,熬成汁后,又加了蜂蜜調味。 湯色鮮亮,靈芝味苦,的確是解酒良方,云婉月費心了。 宋如放下湯勺,“辛苦你了,謝謝?!?/br> 投喂成功的云婉月,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月牙狀。 新一天的秘境探索之旅開始。 宋如在一處密林里偶遇男弟子一行人。 領頭的楚淵徑直向她走來。 圍觀的男弟子摩拳擦掌:“楚師兄又要向大師姐挑戰(zhàn)了!咱們今天可一定要勝過那幫女修。” 楚淵沖著宋如,慢慢咧開了嘴角。 弟子:“看到了沒,呲牙咧嘴,這是示威!絕對是要下戰(zhàn)書?!?/br> 楚淵:“……” 昨天晚上,替宋如守夜時,楚淵想了很多。 原來宋如這樣喜歡他。 其實他也喜歡宋如。 只不過楚淵的喜歡,可能沒有她對他那樣熾烈,畢竟除了這次秘境,楚淵也就在半年前見過她一面。 可僅僅那一面,這個紅發(fā)少女就強勢闖入他的內心。 他和她兩情相悅,還有婚約在身,她是他未來要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不能總讓女孩子主動啊。 楚淵的喜歡,從一開始就慢了她一步,當然要更加主動。 想明白這一點以后,再回想云婉月和納蘭玉的話,她們說他不解風情,還真是。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現(xiàn),對著鏡子練了很久笑容。 楚淵并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事實上,他很少會笑。 這是第一次想對一個人笑。 他不懂風花雪月,可能永遠也做不到云婉月和納蘭玉說的那種“解風情”,能讀懂女孩子心思。 但起碼能學著去做,總之不該再像之前那樣冰冷無趣。 結果搞砸了。 果然,他還是沒學會該怎樣笑才能比較自然。 以為楚淵要找茬,那幫女修都擋在宋如身前,“保護大師姐!” 楚淵有些挫敗,并不是要下戰(zhàn)書好嗎! 他問宋如:“你酒醒以后頭痛嗎?我這里有解酒的丹藥?!?/br> 沒想到楚淵是特意來關心宋如的身體,眾人面面相覷。 云婉月倒是想明白了,“大師姐,楚淵這塊榆木疙瘩終于開竅了呀!” 主要是不管楚淵還是宋如,留給大家最深刻的印象,都是那種沉迷修煉的武癡,壓根沒人往談情說愛那方面去想。 “所以,楚師兄剛才那是在笑?” “我拜入京都學院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楚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