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 父子
進入瑞文斯菲爾,伊戚發(fā)覺小鎮(zhèn)的廣告詞…名不其實。 這哪里是寧靜的家園,改成寂靜家園才更貼切。 小鎮(zhèn)的面貌…十分破敗,而且靜得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至于街道兩側(cè)的店鋪,基本都處于閑置、或是倒閉的狀態(tài), 如果不是還有幾個垂垂欲死的老人,在這條破敗的街道上散步,伊戚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座被廢棄了的小鎮(zhèn)。 吉米顯然也不了解小鎮(zhèn)的現(xiàn)狀,所以眼中滿是莫名的詫異。 …… 吉米沒有在小鎮(zhèn)上停留,而是驅(qū)車來到了一座莊園。莊園修建得富麗堂皇,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你家?” 吉米遲疑片刻,才點點頭“我的…另一個家!” 伊戚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吉米,他完全沒想到,這窩居在公寓中的窮小子,其真實身份…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喲,隱藏的很深嘛!”伊戚不禁打趣道“你所謂的私事,該不會是…回到這,然后繼承你老爸的遺產(chǎn)吧?” 吉米神色復(fù)雜地搖搖頭,說“我回到這里,除了要找出寄給我木偶的家伙外,還要將麗莎的遺體…葬到家族墓地中?!?/br> 伊戚皺皺眉,案子都還沒結(jié)呢,就將被害者的尸體下葬,這不是開玩笑嘛??墒强吹浇鸨梯x煌的宅邸后,伊戚的念頭就通透了。 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嘛! 至少…在這個世界,是這樣。 …… 兩人剛下車,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便被人從內(nèi)部打開了。 隨后,是一個儀態(tài)端莊的女人,走出屋子,并神情激動地抱住了吉米“對你妻子的過世,我很遺憾。但我很高興,你能回家!” 吉米卻是一臉懵逼,輕輕推開擁抱后,疑惑不解地看向女人。 “我的小主人,你肯定覺得我很無理吧?”女人儀態(tài)依舊端莊,卻難掩她心中的愉悅“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埃拉。 我是…… 我猜,我是你的繼母!” …… 看著埃拉,伊戚不禁又皺了皺眉頭。 在埃拉身上,伊戚聞到一股nongnong的死氣,但是看對方的氣色,顯然距離死亡還很遙遠。 伊戚的注視,也令埃拉發(fā)現(xiàn)了伊戚的存在,隨即向吉米問道“這位是?” “伊戚警探?!?/br> 吉米顯然不愿與埃拉深談,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伊戚,便問道“他…在嗎?” “是的,他在。” 埃拉似乎察覺到了吉米的冷淡和不耐煩,所以對伊戚歉意地點點頭,然后就帶著兩人,進入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宅邸。 盡管吉米態(tài)度十分冷淡,但埃拉仍沒放棄與他交談“有些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我想你需要了解一下……” “我知道…一切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吉米的態(tài)度不但冷淡,還很生硬,也不等埃拉說完,就語氣不善的打斷了。 就在埃拉還準備解釋些什么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了十分粗暴的吼聲。 “埃拉,你和誰在下面?” 埃拉的神色突然變得有點不自然,但還是委婉地笑道“放心,你父親不會打你的,吉米! 他不打人了,也再不能……” “那說明你還沒跟我爸結(jié)婚!”吉米語氣依舊不善。 “埃拉……” 吼聲仍在繼續(xù),埃拉無奈,再次遞給伊戚一個歉意的眼神,便‘噔噔噔’的跑上了二樓。 …… 或許是因為自身經(jīng)歷,伊戚忍不住拍拍吉米的肩膀,勸解說“有些人,是不應(yīng)該、也不能作為仇視對象的……” 吉米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 然而,吉米既沒做出回應(yīng),也沒有去反駁,只是默立片刻,便帶著伊戚繼續(xù)向二樓行去。 不多時,兩人走進一間書房。 看清房間內(nèi)景象,伊戚才露出了然的神色,而吉米…卻是一臉愕然。 …… 書房內(nèi),埃拉正在為一個男人拍打背部,用以舒緩氣息。 至于…男人,則是癱坐在輪椅中,臉上還帶著急救用的氧氣面罩。 伊戚與吉米的出現(xiàn),頓時令男人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而埃拉…她很是貼心地幫男人,摘下了氧氣面罩。 男人很快平復(fù)了情緒“我的兒子,你回來了!真是一個大驚喜啊!” “你,怎么了?”吉米似乎很難接受眼前的事實,所以直至男人開口后,他才徹底回過神兒,并十分艱難地開口詢問道。 “你父親兩個月前中風(fēng)了。”埃拉說出了…剛才一直想要說,卻沒說出口的話。 吉米“為什么沒人告訴我?” “你從不回我電話。”男人的語氣,平靜中透著點點無奈。 吉米“那是因為我從不知道,該和你說什么?!?/br> “我知道過去,我是個不易相處的人。”男人頓了頓,誠懇的說道“可我變了!” “真的嗎?” “是的,一次打擊能改變一個人!” …… 看見男人的時候,伊戚就知道男人已經(jīng)活不久了。 男人身上的死氣,已經(jīng)濃郁到…根本無法化開的程度了,這是死亡的征兆,就連與其一起居住的埃拉,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這股死氣。 看到這里,伊戚忍不住想要嘆息一聲。 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才能體會到…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痛楚。 看著這對…最初交流還很和諧,但一談到關(guān)鍵問題,就開始寸步不讓的父子,伊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羨慕,還是應(yīng)該感到惋惜。 …… “吉米,作為你的父親,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br> “我這輩子,你都在做你力所能及的事!”吉米情緒略顯激動“現(xiàn)在發(fā)慈悲,你不感覺已經(jīng)晚了?!?/br> “這就是你回到這里的原因?來提醒我曾是個多壞的父親?” 看著男人枯槁且頹廢的面容,吉米的語調(diào)不由放緩了些“我不是來提陳年舊事的,我…我是來問你些事的。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mama總給我念得那首詩嗎? 你記得那是首什么詩嗎?” 男人問“什么詩?” 吉米回憶了一下,緩緩念到“當(dāng)心瑪麗肖的凝視,他沒有小孩,只有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