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滴血認親
變故陡生。 在場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看到阿清后,任以誠的思緒,開始飛快的轉(zhuǎn)動起來。 對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會跟張啟樵在一起? 忽地。 任以誠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人——秦思容。 能將趙玉兒的消息泄露給了張啟樵的人,只可能是她。 就算她并不知道趙玉兒的公主身份,但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已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況且,這人還是自己帶回來的。 “三叔,你怎么……?” 張君寶難以置信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張啟樵。 張啟樵聞言,當(dāng)即放慢了腳步,挑眉笑道“是不是很驚訝? 再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不只是我,你爹也是?!?/br> 張君寶心神俱震,自己一直在為扳倒秦檜而努力著。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是秦檜的手下。 來到廳內(nèi)。 張啟樵在行禮過后,暗中向任以誠投去了一個挑釁兼且得意的笑容。 而在他身后。 阿清也正在死死的盯著任以誠和趙玉兒,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怨恨之意。 顯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當(dāng)初,任以誠離開中原的時候,張啟樵曾派紅娘跟蹤。 但等了很久,卻一直沒收到消息,這讓他意識到,紅娘必定已是兇多吉少。 后來,任以誠回返中原,去了太虛觀。 在得到秦思容的消息后,張啟樵便親自前往大漠。 到了大漠。 因為任以誠是中原人,所以要打聽他的行蹤十分容易。 很快。 張啟樵就查到了任以誠曾經(jīng)去過阿清待過的酒肆。 可等他找到那里的時候,酒肆已經(jīng)化為一片灰燼。 但張啟樵堅信,任以誠千里迢迢來到大漠,決然不會行無謂之舉。 幾經(jīng)打聽后,他終于得知了阿清的存在。 卻說阿清那日在將掌柜的殺死后,仍不覺解氣。 就索性一把火將酒肆點燃,徹底毀了這個給她帶來無盡噩夢的地方。 然后,她便找出了掌柜的暗藏的多年積蓄,開始到處揮霍起來。 最終,遇到了苦心尋找她的張啟樵。 經(jīng)過一番交流后,以張啟樵的聰明才智,很容易就推算出阿清的身份不簡單。 同時,他也隱隱猜到了任以誠的意圖,便將阿清帶回了中原。 阿清的突然出現(xiàn),使趙玉兒心中生出了強烈的惶恐與不安。 她臉上強忍著不動聲色,回頭看向了任以誠。 任以誠微微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鎮(zhèn)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張。 秦檜道“啟稟皇上,這位阿清姑娘,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而他們……” 說著,他指著任以誠和趙玉兒,疾言厲色道“乃是假冒公主之名,意圖顛覆大宋江山的反賊亂黨。” 皇帝聞言,看了看阿清,又看了看趙玉兒,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好大的一頂帽子?!?/br> 任以誠淡淡道“公主年幼逃亡之時,左肩上曾受有箭傷。 此事有飛龍將軍和陪同的侍女,以及公主當(dāng)時所穿的襁褓為證。 人證物證俱在,公主的身份豈能有假?!?/br> 聽到這里,趙玉兒不由得松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當(dāng)日的苦,總算是沒白受。 同時,廳外的眾多武林人士,也紛紛出言附和。 他們雖然不待見任以誠,但相比秦檜而已,這一點成見卻又算不了什么。 張啟樵忽然冷笑道“時過境遷,二十年過去,區(qū)區(qū)一件襁褓,又能證明什么? 東西一直在你手里,你當(dāng)時想給誰就可以給誰。 至于箭傷,那就更簡單了。 江湖皆知,你還珠樓的醫(yī)術(shù)舉世無雙。 只需令師姐巧手一施,什么傷口偽造不出來?” 說著,他頓了頓,接著又道“說來也巧,這位阿清姑娘同樣也來自大漠。 在她的左肩上,本來也有一道箭傷,但卻在前一段時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而更巧合的是,那段時間你任少俠也身在大漠。 大家說,這如此多的巧合,是不是太過蹊蹺了呢?” 他目不斜視的盯著任以誠,以期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慌張。 然而,他卻失望了。 任以誠的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說來說去,不過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證據(jù)呢?” 張啟樵冷哼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證據(jù)我就給你。 你有人證,難道我就沒有嗎?!?/br> 很快。 一個長臉大耳,一身胡人打扮的青年,被人帶了過來。 趙玉兒一見來人,登時大吃一驚。 “阿圖?。?!” 見此情形,張啟樵不禁愈發(fā)得意起來。 “皇上,這位阿圖小兄弟,就是我專程從大漠請回來的人證?!?/br> “哦~他能證明什么?”皇帝問道。 張啟樵道“阿圖和這位趙玉兒姑娘,乃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之交。 他可以證明,趙玉兒姑娘從來都不曾受過什么箭傷。 我說的對嗎?阿圖小兄弟?” 說到最后一句,他轉(zhuǎn)頭看向了阿圖,臉上帶著笑容,卻阿圖望而生畏,心里發(fā)寒。 “……” 阿圖面露猶豫之色,看著趙玉兒的目光中充滿了掙扎。 他當(dāng)然想否認,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的家人都在張啟樵的手里。 想到這里,他眼中的掙扎,都變成了歉意。 趙玉兒見狀,不由心中一緊,心跳也開始加速。 “對!” 阿圖沉重的點了點頭。 霎時間。 廳外再次響起了武林群雄的議論聲。 有人疑惑,有人費解,也有人開始動搖。 易天行則完不信。 張君寶亦然。 “任少俠,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嗎?” 張啟樵得意道。 任以誠正要說話,卻聽趙玉兒已搶先開口。 “阿圖確實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但是,這只怕也證明不了什么。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一個女孩子家,身上有傷痕,自然難以啟齒。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孩子,我就更加不能宣之于口。 畢竟,我一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當(dāng)然要注意自己的名節(jié)?!?/br> 張啟樵聞言一滯,一時間無可辯駁。 任以誠嘴角微揚,暗忖趙玉兒能臨危不亂,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而在聽到玉潔冰清這四個字后,阿清的臉色卻變得愈發(fā)難看,眸中更是怒火蒸騰。 若眼神能殺人,趙玉兒此刻早已被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此時此刻。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皇帝的身上。 “秦卿家,現(xiàn)在雙方各執(zhí)一詞,你以為此事該當(dāng)如何解決?” 皇帝眉頭微皺,終于開口,卻是直接將這個難題拋給了秦檜。 “依臣之見,不如就讓兩位姑娘來個滴血認親。 皇上和公主乃是嫡親叔侄,證據(jù)可以造假,可這血脈之親卻是假不了的?!?/br> 秦檜近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顯然是早就有此打算。 “趙姑娘,你意下如何?” 張啟樵口中問的是趙玉兒,眼睛看的卻是任以誠。 想看看他是否還能沉得住氣。 熟料。 任以誠此時一臉古怪之色,仍舊不見絲毫慌張。 趙玉兒此刻已然慌亂如麻,廳外的趙母更是被嚇的險些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 正當(dāng)趙玉兒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任以誠的聲音響起。 “宰相大人,言之有理,其實在下也正有此意。” 他還以為對方會拿出什么厲害的殺手锏,卻終究沒能超出他的預(yù)料。 滴血認親的方法,在古代被人奉為圭臬,具有絕對的權(quán)威性。 看秦檜那有恃無恐的樣子,任以誠知道他肯定早已提前驗證過了。 以他的權(quán)勢,買通個御醫(yī),搞到皇帝的血液,容易的跟探囊取物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任以誠身為一個穿越者,當(dāng)然知道滴血認親的方法,其實一點也不靠譜。 無論誰的血,碰到一起都會相互融合。 如果用這個辦法驗下去,天的百姓都會變成一家人。 最不濟,任以誠也還看過尋秦記。 若滴血認親的辦法管用,那項少龍根本沒可能讓趙盤頂替嬴政,成為那號稱千古一帝的秦始皇。 與此同時。 趙玉兒聽到任以誠的話,不禁心中詫異。 但出于對他的信任,當(dāng)即便鎮(zhèn)定了下來,直接點頭。 “我沒意見?!?/br> 皇帝見狀,旋即也傳令下去。 “來人,傳御醫(yī)。” 不多時。 御醫(yī)來到,拿出了兩只盛有清水的玉碗,以及一雙銀質(zhì)的筷子,放在了桌上。 隨后。 皇帝,趙玉兒,阿清,任以誠,秦檜,張啟樵等人,同時來到了桌前。 “我先來吧?!?/br> 趙玉兒也不猶豫,拿起匕首,一刀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入了碗中。 皇帝也伸出了手指。 “皇上,臣冒犯了?!?/br> 御醫(yī)說著,小心翼翼的在皇帝的左手食指劃了一下。 鮮血滴入碗中。 伴隨筷子的攪動,毫無疑問的融合到了一起。 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 “???” 秦檜和張啟樵面面相覷,均是悚然大驚,仿佛活見鬼了一般。 趙玉兒同樣暗自驚異,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而就在眾人專注于結(jié)果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任以誠的手,不著痕跡的在另一根筷子上抹了一下。 阿清此刻已顯得有些慌張,事情跟張啟樵告訴自己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咬了咬牙,阿清拿起了匕首,一刀劃破手指。 在她想來,了不起兩人的結(jié)果一樣,那說不定對方還是自己的姐妹。 “滴答!” 皇帝的鮮血再次落入碗中。 然而。 眾目睽睽之下,他和阿清的血卻始終壁壘分明。 “這不可能!” 張啟樵忍不住驚呼出聲。 任以誠呵呵一笑,道“皇上,孰真孰假,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假借公主之名,意圖顛覆大宋江山的人究竟是誰,皇上想必也心中有數(shù)了?!?/br> 秦檜聞言大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皇上,老臣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