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算計
地牢。 眾人來到這里時,只見牢門打開,五鼠早已不翼而飛。 悟道大師看著被撬開的鎖頭,納悶兒不已。 “他們究竟是怎么逃走的?” 公孫策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看到腳下有一根細(xì)鐵絲。 他撿起鐵絲,道“五鼠常年混跡于市井,溜門撬鎖這種小伎倆對他們來說,應(yīng)該不算太難?!?/br>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我這就去再把他們抓回來?!?/br> 展昭氣憤填膺,說著便要往外走。 任以誠提醒道“他們未必就是兇手,把他們抓回來就好,千萬別傷了他們的性命?!?/br> 展昭正在氣頭上,若是一時沖動,以他現(xiàn)在的武功,五鼠絕無生還的可能。 半個時辰后。 展昭帶著五鼠回到了禪房。 沒錯,是“帶”,而不是“押”。 在捉拿五鼠的過程中,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五鼠竟對衍悔大師愛的深沉。 衍悔大師經(jīng)常給他們東西吃,更傳授他們武藝強(qiáng)身健體。 對他們來說,衍悔大師于親人無異。 在這個相國寺里,他們討厭誰,都不會討厭衍悔大師。 “錦毛鼠,師兄去世的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悟道大師問道。 錦毛鼠道“那晚我們本想來寺院里偷食物。 后來,經(jīng)過禪房的時候,因為戒空把我扔進(jìn)池塘里,我就想偷點東西,出出氣。 可等我們進(jìn)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主持大師在里面,而且人已經(jīng)死了。 我們驚慌之下,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便從屋頂上的天窗爬了出去?!?/br> “那達(dá)摩智死的那個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你們是怎么從地牢里逃出去的?” 錦毛鼠道“我們沒有逃,是那個喇嘛把我們放出去的。 帶我們離開地牢后,他把我一個人留了下來?!?/br> “他留你做什么?”龐飛燕好奇道。 錦毛鼠冷哼了一聲,恨聲道“他逼我將大日如來咒背出來。 我不愿意,他就給我喂了一種叫‘七蟲七花丸’的毒藥?!?/br> “砰!” 戒賢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簡直無恥,竟然對一個孩子用如此惡毒的手段?!?/br> 楚楚見戒賢反應(yīng)如此激烈,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了任以誠這個醫(yī)術(shù)大家,問道“什么是七蟲七花丸?很厲害嗎?” 任以誠解釋道“顧名思義,這是由七種毒蟲和七種毒花配制而成的毒藥。 一旦毒發(fā),渾身便有如萬蟲啃噬,痛癢難當(dāng)。 同時,眼前還會看到百花盛開的幻象?!?/br> 說完,他暗自撇了撇嘴,這電視劇的編劇多半是個金庸迷沒跑。 “沒錯。” 錦毛鼠點頭道“一切就如這位大哥所說。 那藥一吃下去,毒性立刻開始發(fā)作,生不如死。 后來,那喇嘛叫我死不松口,失去耐性,便要殺我滅口。 但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把他引走,我也就趁機(jī)逃走了。” “黑衣人?” 包拯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任大哥,那錦毛鼠還有救嗎?”展昭擔(dān)憂道。 自從知道五鼠和衍悔大師的關(guān)系后,展昭對他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發(fā)生了變化。 任以誠道“這毒最難的地方在于,那七種毒蟲毒花的排列順序。 一旦搞錯,解藥就會變成毒藥,令中毒者瞬間斃命。” 楚楚驚道“如今達(dá)摩智已經(jīng)死了,那錦毛鼠豈不是……” “這位大哥,你既然知道這種毒,就一定有辦法的,求你救救錦毛鼠吧?!?/br> 另外四鼠一下子都跪在了任以誠面前,連連央求。 “你們先起來。” 楚楚扶起了四鼠,看著有些虛弱的錦毛鼠,忍不住心聲憐憫。 “阿誠,你就想想辦法吧,他還是個孩子,未免太可憐了一點兒。” 她話音剛落,錦毛鼠突然慘叫了起來,眾人登時大驚。 難以忍受的劇痛瞬間蔓延身,錦毛鼠疼的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滾。 任以誠見狀,連忙來到錦毛鼠身邊,飛快的封住了他的心脈要xue。 接著,任以誠直接一掌按在了錦毛鼠百會xue上,運功為他鎮(zhèn)壓毒性。 片刻后。 錦毛鼠因疼痛緊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任以誠也隨之將手收了回來。 這時,戒賢來到兩人身旁,拿出一顆藥丸,道“這是本寺的清心白露丸,雖不能解毒,但可以暫時減輕毒性。” 給錦毛鼠服下藥丸后,戒賢又道“此毒非同一般,小僧對藥理亦有所涉獵。 就讓小僧跟任施主仔細(xì)研究一下,看能否找出解毒的辦法。” 說完,他便吩咐弟子將錦毛鼠帶入廂房安置。 。。。。。。。。 戒賢的禪房內(nèi)。 “錦毛鼠的毒,施主可有什么頭緒?”戒賢問道。 任以誠搖頭道“除非達(dá)摩智復(fù)生,否則就只能一種一種的試了。 但毒物的排列順序有千百種,等解藥試出來了,錦毛鼠只怕尸體都涼了?!?/br> “唉!” 戒賢嘆了口氣,道“看來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內(nèi)力強(qiáng)行為他逼毒了?!?/br> 任以誠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雖然有些吃力,但是憑你我二人的功力,同時出手應(yīng)該可以避免油盡燈枯的可能?!?/br> 戒賢點了點,沉默了一下,隨后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任以誠淡笑道“當(dāng)然是找一個替罪羔羊?!?/br> “你已經(jīng)有人選了?”戒賢問道。 任以誠悠悠道“還記得剛才杭天豹說的不在場證明嗎?” 戒賢聞言一怔,緊接著靈光一閃,瞬間想通了些什么。 “那個黑衣人是他?” 任以誠道“就算不是他也得是?!?/br> 戒賢點頭道“我明白了?!?/br> “那我就先回去了?!?/br> 任以誠站起身來,忽然又道“對了,之前主持發(fā)給你的空明百問,你最好盡快去處理一下。 否則,要是被包拯他們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問題,咱們可就功虧一簣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所謂空明百問是指有關(guān)佛學(xué)的一百個問題。 衍悔大師以此來考校弟子的佛學(xué)修為,看他們是否有資格成為主持。 戒空和尚因為用錦毛鼠的身世威脅戒賢,被戒賢所殺。 戒賢心中有愧,便向衍悔大師自首。 熟料,衍悔大師最后選擇自盡了斷了這件事。 事后,戒賢因心神恍惚,空明百問只是隨意解答,一旦被發(fā)現(xiàn),定然會成為致命的破綻。 戒賢笑道“施主放心,小僧早有準(zhǔn)備。 就算當(dāng)真東窗事發(fā),自有戒賢一力承擔(dān),必不會禍及施主?!?/br> “呵呵,但愿我們的計劃可以一帆風(fēng)順,告辭?!?/br> 下午時分。 任以誠告知了眾人,將和戒賢聯(lián)手為錦毛鼠運功祛毒。 “你們想好了嗎?”悟道大師的神色有些凝重。 “大師,這個辦法有什么問題嗎?”楚楚蹙眉道。 悟道大師道“七蟲七花完毒性猛烈。 他二人倘若運功之時,稍有差池,連帶錦毛鼠,都會有性命之危。” “什么???” 楚楚聞言大驚,霍的看向了任以誠,緊緊的抿著雙唇,一臉焦急與憂慮。 她猶豫了一下,剛要出言阻止,卻被任以誠搶先開口。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七蟲七花丸雖毒,卻也未必毒的過暴雨梨花針?!?/br> “好吧!” 這時,杭天豹突然開口。 “錦毛鼠被達(dá)摩智折磨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還是先讓我用獨門的金瘡藥替他醫(yī)治一下,不然就算治好了也會殘廢的。” 任以誠笑道“那就有勞杭大人了?!?/br> 夜幕降臨。 晚飯過后,任以誠等人都聚在包拯的房間里,分析那黑衣人的身份。 “寺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難道黑衣人真的是那個什么龍千山?” 龐飛燕思索道。 任以誠道“龍千山若要一雪前恥,該當(dāng)光明正大而來。 用這種偷偷摸摸的伎倆,有失風(fēng)范,非是高手所為。 況且,他也確實沒有殺達(dá)摩智的理由?!?/br> 包拯道“寺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但有些人的不在場證明卻并不充分。” 公孫策一邊回憶,一邊道“戒賢大師在和阿誠論武,首先可以排除。 戒逸大師則和戒嗔大師在論佛。 剩下的悟道大師說自己已經(jīng)睡了,杭大人則在賞月飲酒。 他們兩個都沒人其他人證。” 楚楚道“莫非,他們其中有人在說謊?” “是杭天豹。”任以誠接口道。 “為什么?” “你怎么知道?” 幾人神情一震,詫異的看向了任以誠。 “他和咱們一樣都住在東廂?!?/br> 任以誠來到窗邊,抬手指著夜空,笑道“而這里根本看不到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