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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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走廊里,人流來來去去,盡管已是后半夜,仍舊有些嘈雜。我坐在墻邊的椅子上,手背上扎著針,連接著旁邊支架上高高掛著的藥水。 這一晚,舊傷復(fù)發(fā),吃盡了苦頭。后來我拼命拿到止痛藥,卻完全沒有效果,最后是林林幫我拿來手機(jī),求助蕭姐,才被送來了醫(yī)院。輸了一整晚的液,疼痛終于消停,但我整個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樣,渾身無力。 “抱歉,這兩天病人特別多,床位都滿了,只能委屈你在過道上坐著了。”蕭姐忙完她的事,又來看望我。她本來是不值夜班的,但因?yàn)槲襾砹酸t(yī)院,便也去幫忙了。 “沒關(guān)系,麻煩你了?!蔽仪敢獾?,又問:“林林還在睡?” “放心吧,在值班室睡得香著呢。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你怎么搞的,明知道那時候傷得嚴(yán)重,怎么能酗酒?” 我淺笑,輕聲道:“不是酗酒,是應(yīng)酬?!?/br> “應(yīng)酬?”她有些驚,“哦,是哈,你現(xiàn)在那個部門,要跟客戶打交道。不過不管怎么樣,身體要緊,你趕緊跟上司說說你的情況,不要再讓你去應(yīng)酬了。需要的話,醫(yī)院可以給你開證明?!?/br> “好,我去說。謝謝你?!边@次真是怕了酒,這舊傷發(fā)作起來完全吃不消。 折騰了一整晚,實(shí)在沒精神去上班,只好一大早打電話給徐主任請假。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只敷衍說是酒喝得太多精神不佳。 徐主任沒有為難,爽快地準(zhǔn)了我一天假,又問候道:“昨晚就看你臉色不對,果然是超負(fù)荷了吧?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明天就能回去。” “別逞能,恢復(fù)了再來上班?!?/br> 其實(shí)同徐主任打了一段時間的交道,我發(fā)現(xiàn)她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近人情,反倒是個心挺細(xì)的人,只不過對下屬苛刻了些,讓許多人敬而遠(yuǎn)之,便假想出了她拒人千里的形象。 *** 為查蘇也被囚一事,我們首先去了那個廢棄倉庫。 過去了好幾個月,這地方已被完全棄用,連個看門的都沒有。蘇也被關(guān)的那間庫房,除了一些破木棍,幾張舊桌椅,什么都沒剩下。 接著,我們?nèi)チ四亲徽У拇髽牵抢铮碌臉欠恳呀?jīng)開始建設(shè)。處理廢墟和蓋樓的不是一個團(tuán)隊(duì),我曾詢問過的工頭,已經(jīng)換人。 “這里都在蓋新樓呢?!毖帕炙奶帍埻?/br> “是啊,舊城改造,以后這里就是新區(qū)了。” “這么多舊樓,都是在那個時候被炸毀的嗎?” “應(yīng)該是吧?!碑?dāng)時和易軻來時,我記得除了這里,周圍還有不少被炸成廢墟的樓房。 雅林特地向旁邊一個工人詢問,那工人告訴我們,這整個街區(qū)的樓房都是在那幾天被炸毀的,只是各個樓房進(jìn)度不一,有先有后,炸毀的時間也不精準(zhǔn)。而且炸毀前,都沒有具體的時間預(yù)告,都是各自檢查,檢查好了說炸就炸。 我問雅林:“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你想啊,要是這一大片樓房被炸的時間都差不多,那把蘇也藏在哪個樓里不都有可能嗎?宋琪是怎么知道,就是這一棟的呢?他的消息真有那么精確?要是弄錯了,不就救不了人了?” 這想法倒是新奇,的確,宋琪若只靠線人打聽廉河銘對蘇也的處置方式,消息很難精準(zhǔn)到這一步。 “除非,親手把蘇也綁來大樓的那幾人里就有他的線人。”我分析道。 “你不是說,就是看守蘇也的那幾個人把她綁來的嗎?” “對,只有那幾個人中有他的線人,才說得通。” 雅林沉思片刻,道:“按宋琪的說法,那幾人肯定都是我爸的手下。會替我爸做這種事的人,怎么都得是養(yǎng)了好多年的心腹吧。可為什么,我爸的心腹里,會有宋琪的線人?” “有沒有可能,你爸對宋琪太過信任,他的心腹,宋琪也指使得動?” 雅林抿唇思索,不作答。 *** 重訪一遍事發(fā)之地后,我開始聯(lián)系易軻。 我屢次得到蘇也的消息,來源都是易軻,如今看來,那些消息得到得太過順利,他究竟是怎么得知的,有必要細(xì)究。 我打通了易軻的電話,電話里傳來一陣嘈雜聲,他懶洋洋地和我打招呼。我本以為他已不在平城,像蘇也說的那樣遠(yuǎn)行去了,還打算就在電話里細(xì)問,卻得知他只出去了半個月就回來了,便索性約他見了個面。 我們在一家臺球館里找到易軻,他正跟幾個哥們兒較量得火熱。一頭黃毛比從前更長,都能在腦后綁個小辮兒了。 那環(huán)境有些嘈雜,滿是煙氣,旁邊還有幾個穿著時髦的女子在為他們助興,其中一個顯得跟易軻頗為親近。 易軻要我等他打完這盤,我便帶雅林到外面的大廳去等。大約半小時后,他才姍姍出來。 “好久不見。”他往旁邊的沙發(fā)上一坐,翹起二郎腿。 許久不見,易軻的狀態(tài)又有了變化,不再失魂落魄,反倒神采奕奕起來,連從前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钠ψ訕右哺貋砹?。蘇也的那些事,在他心頭已經(jīng)翻過去了? 但他看到坐在我身旁的雅林時,目光中卻有幾分掩飾不住的畏縮,很不自在。 他肯定看到新聞了,知道自己當(dāng)初的惡作劇造成了多么嚴(yán)重的后果,面對我們,忐忑不安。他同時也明白,他現(xiàn)在還能安然無恙地快活,是因?yàn)槲覜]有揭發(fā)他。包括曾經(jīng)被宋琪逼問,兩次了,我都沒有揭發(fā)他。于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有隱隱的感激,我找他問話,也十分配合。 而雅林,已經(jīng)知道易軻就是罪魁禍?zhǔn)?,但她早就放下了那些事,再也不愿?jì)較了。于是這心知肚明的三人即便湊到一起,也誰都沒有再提舊事,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蘇也說,你要離開平城,還以為是很長時間呢?!蔽艺f。 “嗨,你還不知道我么?吹吹而已?!彼猿啊?/br> “蘇也知道你回來了?” “知道啊?!彼鹗谴鹆耍瑓s似乎不愿多提蘇也,把話題轉(zhuǎn)開,“你們找我,啥事兒?” “是這樣,最近,我們發(fā)現(xiàn)蘇也被關(guān)起來那件事,有不少疑點(diǎn),可能并不像我們之前以為的那樣。我想仔細(xì)問問你,你當(dāng)時究竟是怎么得到蘇也的消息的?” 易軻本來漫不經(jīng)心,聽了我的話,睜大了眼睛:“什么疑點(diǎn)?” “很多,現(xiàn)在還理不清,等我們查清了來龍去脈,再跟你講個明白。我現(xiàn)在很想知道,當(dāng)時給你傳遞消息的都有誰?” “只有一個人?!彼鸬煤芨纱?。 “你前前后后一共得到過三次消息,對吧?” “對。第一次是知道了蘇也被關(guān)的地方,第二次是知道了她要被殺,第三次是知道了她的去向。每一次得到消息,我都告訴你了。” “全都是同一個人透露于你的?” “對,都是同一個人?!?/br> “誰?” “那個人半年前剛混進(jìn)長慧的圈子,你不認(rèn)識。那陣子我愁著到處找蘇也,沒怎么跟大伙兒喝酒,和他沒混熟,只知道大家叫他阿彬?!?/br> “阿彬?”這名字我從未聽聞,“他是怎么得知蘇也的消息的?” “他跟我說,他以前是廉河銘的人,后來不是了,但跟從前的哥們兒交情好,就打聽到了?!?/br> “他和蘇也有交情嗎?” “沒有吧?!币纵V想了想,搖頭,“在我的印象中,沒有。” “你拜托他幫你打聽蘇也的消息了嗎?” “沒有,我跟他不熟,更不知道他以前是廉河銘的人?!?/br> “那他為什么要主動幫你打聽?”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跟不少哥們兒求助過,他聽說了吧。那陣子,我很著急,是跟不少人說過?!?/br> 易軻的解釋并不是全然不可能,但這個阿彬的出現(xiàn),卻實(shí)在太巧了些。 雅林插話問:“你為什么每次得到消息,都要去找海冰幫忙呢?是那個阿彬讓你這么做的嗎?” “那倒沒有,我只是思來想去,只有海哥可能去救蘇也了?!?/br> “那阿彬現(xiàn)在在哪兒?”我繼續(xù)問。 “我聽說他在一家飯店干雜活兒,不過具體是哪家,不太清楚。” “能問到嗎?我想找到他當(dāng)面問?!?/br> “好,我去問問?!币纵V起身,回了臺球室。 易軻走后,雅林小聲問我:“直接去找那個阿彬,會不會打草驚蛇?” “先打聽他人在哪兒吧,下一步怎么做,再看?!蔽艺f。 過了一會兒,易軻走了出來,神色有幾分沮喪。他后面還跟著個女子,似乎就是之前同他十分親近的那位。那女子拉著易軻的手,嗲聲嗲氣地抱怨:“阿軻,他們欺負(fù)我,一桿兒也沒讓我打進(jìn),你可得替我收拾了他們?!?/br> 易軻幾分敷衍地哄道:“好好好,一會兒就去幫你啊。乖,你先進(jìn)去。” 那真是我認(rèn)識易軻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他身邊出現(xiàn)不是蘇也的女人…… 易軻把她哄回去后,走到我們跟前,蹙著眉頭說:“他們說,阿彬已經(jīng)不在之前那家飯店干了,最近也不來聚了,人在哪兒,沒人知道。” 看來又是一次人去樓空。 我沒說話,易軻小心地問:“你們是不是……懷疑阿彬?” 我站起身來,走到易軻跟前,小聲回答:“我們懷疑,害了蘇也的人,根本不是廉河銘?!?/br> 他驚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知道我們在調(diào)查就好,別把這事說出去。” 他似懂非懂,茫然地點(diǎn)頭:“好……好……” “蘇也呢,她……還住你那里嗎?”我打算再去找蘇也一次,她那里,很可能能問出些什么。 “對啊,為什么這么問?”易軻答得毫不遲疑。 我笑笑:“剛才那個,是你新女友?” 他撇撇嘴,回避我的視線,咕噥著答了句:“嗯?!?/br> 我并不打算做任何評論,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而他遮遮掩掩的眼神也說明了,他心里其實(shí)也彷徨。 我沒多一句嘴,只告訴他,我們要再去找蘇也詢問,他便只是默默地點(diǎn)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