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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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時候,我會覺得特別孤單,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究竟該去哪兒,該做什么。后來,我也不再上學了,那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就變得更強烈。 那一陣子,我發(fā)現自己開始有了一些小癥狀,天氣陰沉潮濕的時候,就會覺得胸悶。我想我的病比從前又嚴重一點兒了,雖然只是忍忍就過去的小癥狀,但我還是會胡思亂想。我會想,我的病會不會很快就變得很嚴重,就算不干重活兒,心情平穩(wěn)也沒有用。我忽然很害怕自己會很快死去,死前連親生父親的面都沒見過,這樣,就太悲哀了。 于是我忽然很想見他一面,跟他聊上幾句,看看他過得好不好。但我想好了的,我只是看看他,不會讓他知道我是誰。這件事其實挺難的,我得無聲無息地接近他,所以我得多準備一些錢,好讓我能在平城多呆一陣子,這樣才有機會。 我決定去平城偷偷地看看父親,這讓我有了事情要做。于是在輟學后不久,我就去了母親曾經打工的餐館工作攢錢。 一般的地方都不會要我,只有那家餐館的老板知道我們的事,伸出援手收留了我。那個老板人很和善,我叫他田叔。我做不了粗活兒,只能幫忙招呼客人,點點菜,收收錢。干得少,掙得也比別人少,但我能攢得下一點點就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在那里打工,常常會遇到麻煩。萍灘鎮(zhèn)上有一群小混混,常去那里吃飯喝酒。有幾個人特別流氓,總強迫我陪他們吃吃喝喝,還會對我動手動腳。剛開始我嚇壞了,直接跑掉去找田叔告狀,但田叔卻一臉為難,不肯替我出頭。 漸漸地,我明白了,田叔知道是他們不好,但不愿得罪了這幫搖錢樹,不敢偏向我。這不怪田叔,他能收留我,已經很幫我了。我沒有辦法去別的地方掙錢,也干不了別的活兒,只能自己想辦法應對。于是我開始硬著頭皮跟那幫流氓周旋,不招惹他們,也不讓他們占到便宜。慢慢地,我發(fā)現應對這種事情,其實沒有那么難。只要話說得好聽一點,哄他們高興就可以了。該拒絕的,裝作不懂,他們最多嘲笑我幼稚,笑笑也就過去了。 我在那里打了整整一年的工,終于攢下了一點錢,足夠讓我在平城待上兩三個月。那一年,我收集了所有我能找到的關于父親的消息,我知道他開了一家公司,還辦了一所中學。我還知道,他身邊已經有女人了,就是賴盈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終于忘掉了母親,但這不怪他,我只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看看他,說說話,我就走。 來了平城我才知道,原來只是想要見他一面,都是那么難。我跑到他住的地方等過,也在河銘公司大門外等過,我盼著有一場偶遇,找個由頭跟他說上幾句話。但是,他每天都是車來車去,從來都不在家門外,或者公司大門外露臉,根本見不著人。我又到河銘中學去碰運氣,卻打聽到他根本就不常去那里。慢慢地,我意識到,兩三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我根本找不到機會見他。 一想到可能完不成心愿,我就很失落。那一陣子,我常常跑到河銘中學去轉悠。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念過師范的,她的理想就是將來去老家最好的中學教書。我想父親之所以會建一所中學,會不會是在想念母親呢?所以只有在河銘中學里,我心里才會覺得暖一些。 有一天,我在大門外看到了招聘代課老師的廣告。我就突發(fā)奇想,如果我能到河銘中學里謀得一件事情做,我是不是就可以在這里長呆一陣子了。父親總歸是河銘中學的校長,就算平時不來,總有機會要來的。 于是我就跑到河銘中學去求職。我沒有學歷,給人補課那一點點經驗也微不足道,沒想過能當上老師,只是試試看能不能有其他要求不高的事做,哪怕薪水只有一點點,能讓我有口飯吃就行。 沒想到河銘中學比我想象中的要混亂,那個姓趙的年級主任似乎有挺大的權力。我當時找他詢問時,他就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那種眼神,和那些流氓一樣,我一看就知道他圖的是什么。我本想換一個人再問,他卻對我說,初一有個班的英語老師生孩子去了,初一的英語簡單,我可以去教。 我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就他一句話,我就有工作了。我當然知道他有別的企圖,但我沒有拒絕。你一定覺得我很有心眼兒是吧?可對我來說,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我沒有拒絕的資本,只能之后再想辦法跟他周旋。果然,我開始去上課后,他就常常跑到辦公室里來找我說話,約我吃飯。我只答應過和他一起去食堂,別的什么都沒答應。 其實我挺感謝那個趙主任的,要不是他,我還真沒有機會在河銘中學當老師。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工作,那是我來到平城后,第一次感覺到快樂。這里沒人知道我的病,那些孩子也很單純,他們看我年紀很小,不像個老師,就和我特別親近。 心心就特別喜歡我,常常放學后還纏著我給她補課。她父母忙生意,常常顧不上她,她就總想著去我那兒和我一起。心心是在我母親離世之后,第一個讓我感覺像是親人的人。我發(fā)現,我不僅不會給她帶來困擾,還能成為她的依靠,她很依賴我,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后來,她的父母竟然被害,而她因為住在我家逃過了一劫,我們就這樣成了真正的相依為命的親人。 我來平城,本來只想看一眼父親就離開的,沒想到卻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那么曲折。我本來不想和別的誰走近,卻還是一不小心就走進了別人的生活。一個是心心,另一個,就是你…… ***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嗎?在河銘中學后門的巷子里,那個叫蘇也的女孩兒想自殺。我母親走的時候,我也有過輕生的念頭,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覺,所以知道,蘇也不是真的想死。我認定她不會點火,就想勸勸她,但我好像料錯了,把她激怒了,她真要點火。那一瞬間我真的嚇到了,以為這下要完蛋了,幸好你動作快,把她手里的打火機搶了下來。那天的事,我其實并沒太放在心上,對你的印象也不深,沒想過我們還會再見面。 第二次遇到你是在醫(yī)院,你大概也還記得吧。那天,我聽說廉校長受傷住院了,就跑去看他。這是個好機會,可去了我才知道,去探望他的人太多了,只有極少數人能進到病房,其他人都只能在外面把帶去的禮物留下,根本見不到他。 后來,心心的父母就出事了,心心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兒。我們被潘宏季追殺,你突然出現救了我,帶我去買藥,還喊出了我的名字,要送我回家,這太不可思議。我不過偶然見過你兩次,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卻突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更不可思議的是,你竟然告訴我,那不是意外,是仇殺,還愿意站在我們這邊,幫我們。 我一無所有,和你也素不相識,我真的……真的特別地感激你。我也……也信任你,當你問起我的事,我就很愿意對你講。我對你講了我小時候的事,還有我母親的事,只是關于我的父親,我確實對你隱瞞了。對不起,我真的……我真的是打算把這個秘密一直守到我死的那一天的…… 那段日子,你帶我去逛了好多地方,我才知道原來平城有那么多好地方,原來,除了見上父親一面,我在平城還可以有別的事做。和你在一起,我覺得特別安心,很平靜,好像自己活到現在,遇到的也不都是倒霉的事。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你對我來說,是個很特別的人,你給我?guī)砹撕芏鄿嘏?,卻從來不對我提任何要求,你處處為我著想,卻從不讓我感到有壓力。 雖然我心里特別清楚,我終有一天是要離開平城的,不應該和你接觸得太多,越是對我好的人,我越是應該保持距離,但你每次來找我,我卻都沒有辦法拒絕你。我發(fā)現自己好像挺喜歡和你呆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會上癮,我甚至,會盼著你來找我,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你。 這種感覺讓我很慌張,好像有什么東西快要失控。幸好……幸好沒過多久,我就見著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