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嵐寨之行
快些逃吧,這樣在我的刀砍下你的腦袋前,你的血還能多流動一會。 正文 “呵呵呵,終于認出我了?”葵千利又把斗笠戴上。深沉的聲音,嘴角的微笑,還有那一如既往的調皮的表情,千利之后再無此人啊! 趙啻賢心里又驚又喜,就連問問題都變得結結巴巴:“千利大叔,你今天怎么打扮成一個乞丐了?如果你動作慢一點,浮靈可真保不齊會傷到你啊!” 聽到這話,葵千利笑了出來,把臉上那一塊塊斑駁的污漬摳下,重新露出泛著微弱清光的帥臉:“我要是像你們,一個個穿得體體面面的,指不定讓土匪強盜打劫多少回了,估計老命都沒了,還能來你這大加縣衙?我曾經的蛇神軍隊長可不是白當的!” 說到這里,他咧起嘴,撇了一眼屋里面正在收刀的浮靈:“再說,那小子都急紅眼了,那出刀和剁菜似的,能傷著我就快嘍!” “聰明啊!如果我能小心一點,官服也不會這樣丟失……”趙啻賢恍然大悟,但腦中的懊惱隨即跟著涌上心頭。 “千,千利店長?”這時,其他三人也已經跟了上來,最為驚訝的便是浮靈。 抵擋自己會心一斬的乞丐,原來是老相識,葵千利店長啊。 “好久不見啊!喲,剛才沒打疼你吧?” “沒有沒有!店長的分寸拿捏得很好!”浮靈笑著撓了撓頭,悄悄地將震得酸疼的手腕藏到了身后。 光陰似箭。 “就是這樣,現在我可是個連衣服都沒的官啊!” 呆過兩天后,趙啻賢逐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遍??Ю裁碱^緊蹙,這件事情遠比看上去復雜的多。這不,他們正在縣衙內商討對策呢。 “烤膜來了!” 正當兩人沉思之刻,頓珠熱情的招呼聲打斷了這尷尬的沉默。他端著一大盆黑不溜秋的扁餅,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跑進埡子內。 烤焦的外皮龜裂而開,熱氣從那縫隙中爭先恐后地冒出,同時還有那面食獨特的香氣。剛看到這些黑不溜秋的東西,葵千利還以為頓珠端進來一盆子炭球。在這個貧困的地方,村民能將熱情寄托的也只有這些餅了。 “謝謝老伯了。來,千利大叔,吃!” 正好饑腸轆轆,趙啻賢抓起一張餅便大快朵頤起來。 只見他張開嘴咬在那張厚餅上,牙齒切開烤得又硬又脆的薄薄的黑色脆皮,穿進內部酥軟的餅胚,用舌頭將一大塊冒著騰騰熱氣的燒餅卷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面食獨特的香味在味蕾間回旋……大加的烤餅,就是香! 葵千利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也拿起一張餅放入了嘴中,慢條斯理地吃著:“好啊,反正也不回去了,就嘗嘗這大加的特產?!?/br> 不回去? 聽到這里,趙啻賢卻停止了口中的粉碎工作。他抬起頭,眼睛中透露出的是一股不解。 “千利大叔,有件事情不明白。” “問吧。” 葵千利還在費牙口,和石頭蛋一樣的烤餅斗智斗勇,并沒有多在意。 “為什么你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和我一塊受苦呢?” 趙啻賢放下面餅,問道。在他的印象里,葵千利絕對不會隨便說出這種話! 一定是有些什么事情……才會讓他選擇停留在此。 “我本來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在那個地方,唯一還算親人的就只有一直以來跟著我的木獅薩迪了?!?/br> 葵千利看著手里吃了一半的餅,喃喃自語。頭頂吊燈打出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把那些平時不易察覺的溝壑似的皺紋與眼中的憂傷全部揭露。 趙啻賢看著他,那雙瞳孔似兩葉孤舟,明明彼此相望,卻只能各自漂泊…… “那,那木獅薩迪呢?為什么沒有和您一起來?”猶豫片刻,趙啻賢進一步發(fā)問了?,F在,他的眼前盡是那個藍發(fā)小矮子的模樣。 “他父母把他托付給我時,我答應他們一定讓木獅薩迪出息。前兩天,我用我全部的積蓄把他送進了神軍學院。一個人閑的無事可做,只好一直走啊走,結果就走到了這唄?!笨Ю焐险f的挺輕松,聲音里卻還是透露出一股不舍。 何為堅強,并不是不落淚啊,而是可以抵抗命運的不公,抵抗孤獨之殤,背負著這些繼續(xù)前進。 趙啻賢也默默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這份離別之苦,自與葉冉一行人分開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深有體會。 “算了,現在我們要振奮起來。我們可是這座小村的希望啊?!?/br> 藍日漸淡。 在簡單的商量后,四人向大加縣外山脈中,那若隱若現的高峰走去。 暗云垂野,云聚云散。一抹抹云彩為本來就雄奇壯麗的群山平添了一種仙境之息,來這里旅游一定很不錯。 不過,趙啻賢可不是來旅游的,他這個新治理官是來號召百姓們返回大加縣,和他一起辦大事的! “趙大人,再往前走,就是嵐寨的底寨了!”庫拉爾指著前方用石樹搭建的一處大門,恭敬地彎腰說道。 之前一直是娜珠帶路,為了避開法爾多斯的手下,基本走的是又偏僻又泥濘的羊腸小道。 這次拜訪,由庫拉爾專門指引,走的是寬敞的水泥大路。還真別說,大道和小道比起來真是舒服多了。 那扇門是用這里隨處可見的石樹搭建的,一眼看去質樸,卻不失端莊,簡單的刻飾讓它看起來卻頗顯山寨風格。 門上行云流水的混鯤字體“嵐寨”更是顯得灑脫豪氣。這種樹木在長到一定高度后便會迅速鈣化,最終整棵樹的樹體完全化為由碳酸鈣。 混鯤的科學家們數億年來都沒能弄清這種現象的原因,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促進樹木生長的能量被抽離出來,才會導致這樣的現象。 而這些能量去了那,他們不得而知。 “那就趕緊走吧!”趙啻賢說著就要踏進大門,腳跟前卻濺起一撮泥土。定睛一看,被能量束灼得焦黑的泥土還在冒著縷縷黃煙。 是光爆槍! “喂!干什么的!”四周山壁上的隱蔽處接踵而來跳下一伙人,拿著刀槍將幾人團團包圍。 他們都清一色穿著淺藍粗麻布衣,頭上戴銀白鐵盔,一條暗紫色的圍巾將面部裹住,隨風飄揚。 只有那雙眼睛被露出來,如同兩顆火星,散發(fā)出灼灼逼人的霸氣與血性。 嵐寨的士兵的剛毅勇猛,盡體現在圍巾下的累累傷疤之上! “冷靜,不要輕舉妄動!”浮靈剛準備拔刀,就被制止了。由于趙啻賢沒有讓黑魔跟上來,所以此時動手,處于劣勢的一定是他們。再者,向盟友動手,哪有這個理呢?。 “朋友,我是大加那邊新來的治理官趙啻賢啊!兩天不見就忘了我了嗎?”趙啻賢趕忙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友好地迎了上去。 “原來是大人啊!解除武裝?!蹦穷I頭的人見狀也立刻向后揮揮左臂,身后的數十名兵士便齊刷刷將槍放下。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到庫拉爾身上時,那雙眼睛中的熱情卻忽然陰沉下來。趙啻賢感覺到了事態(tài)發(fā)展的不對,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亂子。 這些寨兵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和看敵人一樣? “我一直很尊敬趙大人,可沒想到您骨子里是這樣的一個的人。對不住了,把他們都帶進去,關起來!” “唉,我說……” “是!” 哪容得他們辯解,寨兵已經用極快的速度按住了他們,不由分說地把他們扭送進寨子里。趙啻賢雖充滿不解,但他也心知肚明,反抗只會讓事情更加嚴重。 此刻的嵐寨外,暗流涌動。 法爾多斯已經帶人圍住了嵐寨的頂寨。海盜們全副武裝,無數柄沾滿血漬的刀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寒光。 他們的臉上盡是興奮,屠夫大開殺戒前的興奮!法爾多斯也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戰(zhàn)意。嵐寨的這幫家伙不是三番五次壞自己的好事嗎?今天一招聲東擊西把他的寨子踏平,看還有誰敢和自己作對! “大哥,我已經帶人埋伏在了底寨!只等他們被吸引,我就攻下底寨!”對講器里傳出了他的兄弟,也是海盜二當家法爾羅爾的聲音。 “好!”法爾多斯掛斷了通訊,轉身對身后蓄勢待發(fā)的海盜們高聲說:“弟兄們!我們的目的,是把底寨的人都引上來,讓下面埋伏的兄弟們趁機把這個地方拿下!都給我大聲地吼起來!” “哇!” “啊!”…… 海盜們都用自己最大的嗓音使勁吶喊,喊出的也許是助威之類的話語,也許是一些無意義的空喊,但混雜在一起,構成了讓人無比緊張的旋律。 雜亂的聲音在山間反復回蕩,這下嵐寨里徹底慌了。 “快!法爾多斯來攻打頂寨了!大家快去支援!”在頂寨的剛嵐拔出長劍,跑到底寨對人們招呼道,房屋間迅速sao動起來,有的人拿起武器向頂寨跑去,逃難進來的村民們則嚇得趕忙躲藏。 “完了!法爾多斯來進攻了!真是的,當初就和你們說了別來,你們偏要來!法爾多斯要是攻破這里,誰也跑不了!” 庫拉爾越說越氣,干脆坐在凳子上賭氣不說話了。小破屋內就這樣陷入了沉默,沒人在這種關頭,還有心情聊天。 屋外走過一排排的士兵,全副武裝,荷槍實彈。 等等,那個個子高的男人是…… “剛嵐寨主!”趙啻賢放聲吼道,將馬上就要消失在轉角的他喝止。 “趙啻賢?趙啻賢怎么在這……馬上把他放出來!” 在剛嵐斬釘截鐵的聲音中,小屋的門鎖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