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佳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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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五顆太陽沉入地平線,時間來到了晚上。王鍍拿出對講器,接通了醫(yī)院頻道:“我是王鍍中隊長,俘虜里有重傷員!請馬上安排急救室!”“是,請迅速攜帶傷員前往三號急救室!” 在醫(yī)院的食堂里,醫(yī)生和護士們都在享用難得的清凈時光。一整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處理,也只有晚飯時光能好好放松一下了。這時,趕進醫(yī)院的一大群傷員卻又打破了安靜的氣氛,他們有的胳膊纏著繃帶,有的頭上裹著紗布,更有人在擔(dān)架上躺著,昏迷不醒。 “唉,又得加班了?!痹诳看暗囊粡堊雷优?,一個梳著長發(fā)的護士悶悶不樂地吃了一大口飯,手中的筷子也加快了扒飯的速度?!笆裁绰?你沒看最新戰(zhàn)況嗎?我們大獲全勝!仙兵現(xiàn)在士氣低落,其他陣地也遭到了混鯤遠征部隊的打擊,馬上巴塞星就要獲得解放了!”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梳著短發(fā)的女孩。 那副圓框眼鏡讓她顯得很文靜。整齊的劉海毫不拖沓,明明并沒有化妝,卻淋漓盡致地刻畫出她的女性美。 正說著,樓下幾個灰頭土臉的仙兵在人類戰(zhàn)士的看押下走向了遠處的病房,療傷去了。兩人都下意識地把頭扭向了屋內(nèi),她們都不待見這些強盜?!拔壕в穑惝?dāng)護士的時間比我長。我就不明白了,對于侵略我們的仙兵,我們?yōu)槭裁催€要救助呢?”沉默了許久后,長發(fā)護士悶悶地吐出了幾個字。 看得出來,她根本不愿意救助這些家伙。藥品與溫暖的問候是為同胞與戰(zhàn)友準(zhǔn)備的!不是給卸掉獠牙的惡狼準(zhǔn)備的! “行了,別這樣。他們也是有家庭的,在遙遠的仙王座,一定有數(shù)不清的仙王座人在等待他們。如果他們不是無藥可救,那為什么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呢?”魏晶羽舀了一勺飯伸進嘴中,她的聲音非常小,從中流露出的傷感卻非同一般。 “什么啊,你當(dāng)初不也是為了給自己被殺害的男友報仇雪恨才加入星際戰(zhàn)隊,當(dāng)了一名護士嗎?”那個長發(fā)護士放下筷子,質(zhì)問著魏晶羽。 她太了解魏晶羽了。戰(zhàn)斗初期,仙王座的戰(zhàn)斗力可謂蕩平四方,甚至比警報先一步到達了地球,開始了慘絕人寰的“九日血洗”。 魏晶羽,原本在深圳一所不錯的大學(xué)就讀,本來以她對醫(yī)學(xué)高超的天賦,畢業(yè)后找到一份好工作易如反掌。直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改變了她的一切。那天,她看著倒在自己面前說出最后三個字而后氣絕的男友流下了眼淚。 她悲痛欲絕,一直到幾日后這一地區(qū)重新被收復(fù),她的男友都再也沒有睜開眼睛。也就是從那天起,她放棄了一片光明的前程,來到戰(zhàn)龍星際部隊,從基層干起,當(dāng)了一名小護士…… “魏晶羽護士請迅速到三號急救手術(shù)室,有重傷員。重復(fù),魏晶羽護士……” 廣播里突然傳出急促的呼叫聲,打斷了一天之中的少許安寧。顧不上吃飯,魏晶羽立刻起身,放下了碗筷:“小劉你先吃吧,小劉,我得去忙了!”麻利地披上護士服,她小跑著出發(fā)了。自己將會救助誰呢?只要再完成一次手術(shù),本月的最佳護士就非她莫屬了!跑著跑著,她的腳步慢了下來,看到前方圍滿仙兵的手術(shù)室,她的熱情頓時減半。 她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 “魏護士!葛醫(yī)師!”王鍍走來,向魏晶羽和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敬了個禮。“傷員在哪?”魏晶羽不緊不慢地戴上口罩。 “就在里面,傷情不是很理想。我們做了緊急止血處理,但想讓其脫離生命危險,還得看二位的努力?!蓖蹂冏岄_了一條路,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們,“拜托二位盡力吧?!?/br> “除醫(yī)護人員外,其余人員馬上離場!”畢竟是從醫(yī)三十年的老手了,葛福長如同雷厲風(fēng)行的將軍,拉開了手術(shù)室的大門。仙兵和地球戰(zhàn)士們紛紛讓開一條道,他們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男人身上。 寄希望于這個二十五年從無一次失敗手術(shù)的男人身上! “軍長……我……”厄加羅非艱難地睜開眼睛,五根瘦長的緊緊攥住厄斯科奇爾的手。他害怕,他不想離開一直照顧自己的軍長?。?/br> “放心,人類的醫(yī)生會救你的!”厄斯科奇爾含淚將他血漬未干的手指掰開,大步走出了急救室。不能延誤治療! “傷員情況怎么樣了?”魏晶羽尾隨進來,從頭到腳已然換好手術(shù)服全副武裝。 “左腿骨折,左臂骨折,左腿左臂動脈皆破裂,嚴重出血?!币粋€醫(yī)生回答,聲音中明顯有著焦急。 “我來給他止血,晶羽給我打下手?!碑吘菇€是老的辣,葛福長鎮(zhèn)定自若,有條不紊地開始手術(shù)了。魏晶羽也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打著下手。如果手術(shù)圓滿成功,本月最佳護士的稱號就非她莫屬。 “你多大了?”葛福長邊止血邊問道,要盡量減輕病患緊張的情緒。 “我……我一百零三十一歲?!倍蚣恿_非小聲地回答?!芭?那可真年輕呢。這么小就來打仗啊?仙王座還真是從小抓起?!备鸶iL接著問道,是在諷刺,卻也有驚訝。作為人均壽命七百歲的仙王座,居然這會就已經(jīng)開始從軍了!換算成人類的孩子……估計還坐在教室里啃干巴巴的課本。 “那個!求求你們,軍長他是個好人,他從來沒有干過壞事!”厄加羅非似乎聽出了什么,他忍著痛搖頭,用微弱的聲音苦苦乞求。 “別緊張,善惡有報。你們軍長一定會沒事的。我家奔云可差你遠嘍,一天天盡給我這當(dāng)?shù)恼沂隆?/br> 與此同時,三班宿舍卻熱鬧非凡。 “什么!屁!” 小四川猛地跳上床,嘟著嘴氣呼呼地說:“讓那個小仙兵代替我哥的位置!?我死也不干!”“你冷靜點啊!我也不待見他,也討厭他們,但你這要拿菜刀把人家轟出去是不是太過了?”趙啻賢極力地勸說著他,他和張沖葉冉兩人已經(jīng)逮了小四川十分鐘。 “還說我呢!你mama也是被這群強盜殺的吧!你算什么!除非你讓我哥托夢給我!否則我死也不答應(yīng)!”小四川說完把頭往墻根一扭,不搭理他了。趙啻賢那叫一個無語,估計王鍍那會開導(dǎo)自己也是這心情。是啊,讓仇敵替代慘死敵手的親哥哥,誰能接受呢? 可這是安排,不服從也不是法吧…… “嘿嘿,我可以!”澤莎爾的聲音在趙啻賢腦中響起。 “什么?這也行?”趙啻賢不可思議地在心里驚呼道,差點就要叫出聲來?!办`魂這東西就像煙一樣,人死后靈魂失去了容器,會立即散開,除非用特定的物件保存。他哥哥的靈魂已經(jīng)消散了,但我做一個影像是沒問題的?!?/br> “好!”趙啻賢看了一眼小四川,冷笑著,“我今天晚上就讓你哥哥托夢給你!”說罷,他得意地走出去了。 “他不會讓我氣成神經(jīng)病了吧?”小四川看著趙啻賢的背影,滿腦子的摸不透?!八@個人從來都不會吹牛,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呢?”葉冉想起有趙啻賢腦袋里有澤莎爾,便也不奇怪。只是,他同樣很好奇,趙啻賢會怎么化解尷尬的境地呢? “俺只知道俺餓了”…… 再說趙啻賢,已經(jīng)來到了醫(yī)院。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俘虜,或者說,自己未來的朋友? “你小子來的正好。這是厄斯科奇爾。這位是厄加羅非未來的戰(zhàn)友,趙啻賢?!蓖蹂円娝麃砹?,趁著雙方都在場互相介紹兩個人。 “我記得你啊!你就是引誘我們的那個人類新兵。”厄斯科奇爾笑著把手遞過來,笑容中有一絲苦澀?!鞍?”趙啻賢看看王鍍,不知是接過這只手還是不接。見王鍍點點頭,趙啻賢只好將手遞了回去:“軍長大人好!” “不用這么客氣,你看我們都淪落成俘虜了,還當(dāng)什么軍長。”厄斯科奇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垂下腦袋。雖然他仍穿著準(zhǔn)五光統(tǒng)帥戰(zhàn)鎧,但身為敗軍之將,他又有何顏面昂著頭說話呢? 一道墻壁的距離,將這緊張的空氣隔離。 “好了,現(xiàn)在縫合傷口!”葛福長對旁邊的醫(yī)生命令道。 “等等!”魏晶羽的眉頭突然變得緊促?!盀槭裁?”葛福長倒是不慌不忙,甚至有些輕松。“剛才您明明放了七塊紗布,可是只取出來六塊?!蔽壕в鹜屏送蒲坨R,欲言又止。“我不會錯的!馬上縫合傷口!”葛福長根本不理會魏晶羽,依舊我行我素地命令道。 “不!您是醫(yī)生!您不能這樣做!”突然,魏晶羽雙臂展開攔在葛福長面前。 “魏晶羽,不要攔我,就算真有一塊沒有拿出來,那又怎樣?他是我們的俘虜,你沒必要如此認真?!备鸶iL毫不妥協(xié),高大的身姿加上那雙犀利如手術(shù)刀的眼睛頗具壓倒性。 “可是,您不是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們……救死扶傷是醫(yī)生的天職,即使那曾經(jīng)是我們的敵人嗎?”魏晶羽大聲說道,聲音在狹小的手術(shù)室里久久無法散去。 手術(shù)室里寂靜了。呼吸聲,心跳聲在每個人耳邊回蕩。 “啪啪啪啪啪……”急救室里響起了雷鳴般的響聲,久久不絕,熱烈不息。在魏晶羽驚訝的目光下,葛福長從口袋里拿出了第七塊紗布。 “我宣布,本月最佳護士,魏晶羽!” 手術(shù)圓滿完成了,厄加羅非被眾醫(yī)生推出了急救室?!搬t(yī)生,他怎么樣了!”厄斯科奇爾趕緊上前,用蹩腳的中文問道,用對方的語言交談是星際文明表示尊重的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需要繼續(xù)觀察。”葛福長邊說邊把厄加羅非推進一間重癥病房,擦掉額頭上的汗珠。這時,魏晶羽也已經(jīng)收拾完手術(shù)室,扶著門框緩步走出。 “嗯?”厄宏娒建漫無目的的眼球被魏晶羽吸引了。 恰巧,魏晶羽一抬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不知擦出了什么火花。 她的臉一燙,趕緊加快了步伐。 “喂,看什么呢?”厄斯科奇爾推了一把厄宏娒建?!昂妹赖呐恕倍蚝陫媒粗壕в鸬谋秤?,意猶未盡,癡癡地自言自語。 “唉……真拿你沒辦法?!倍蛩箍破鏍栔缓美呀?jīng)入了迷的厄宏娒建朝醫(yī)院外走去,言語間有著無奈:“快走吧,得讓他們給咱找個睡覺的地方?!?/br> “所有一光士兵請到大禮堂集合。” 正待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廣播喇叭中傳出。趙啻賢好像聽過這聲音,但又記不得到底是誰的。罷了,先去禮堂! 到了大禮堂后,他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記憶的閘門重新打開。就是在這里,自己目睹了張沖被虐打成球的樣子,還參加了聯(lián)合軍演。舞臺上則擺放著一排奇怪的機器,每臺機器邊都有一名二光級別的工作人員待命。 “嘿嘿,好久沒有來中國軍營了,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想我呢?”忽然,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聚光燈亮起,一位金發(fā)男子登上了舞臺。 幻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