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怨
容浮雙眼陰鷙:“都是因?yàn)槟悖Φ酶饚熋帽蝗酥钢更c(diǎn)點(diǎn),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聞言,眾人眼神有些微妙。 “葛師妹是哪個(gè)?”秦默默一頭霧水,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蔣正元。 他往秦默默身邊挪了挪,低聲道:“葛綺霞是昭天門的弟子,與容浮師兄是夫妻,聽聞師妹入宗的時(shí)候說她長得像毀容了?!?/br> 說完,擔(dān)心被炮火波及,又退到了一旁。 秦默默:“……” 她想起來了,閭丘嶺讓一位女弟子帶她熟悉門內(nèi)的情況,那女弟子卻說不想毀容,她隨口懟了一句。 在父母的光環(huán)下,她自小一舉一動備受矚目,不管她愿不愿意聽,總有人對她品頭論足。 沒想到有人會因?yàn)橐痪湓挘磻?yīng)這么大。 她道:“我要是說誰長得像天仙,就真的是天仙了嗎? 說起來,我與那位葛師姐也只見過一面,我說的話她未必會往心里去。 真正傷到她的應(yīng)該是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吧,你為什么不找那些人算賬,反而賴上我?” 容浮聞言怔了一下,他們夫妻兩人各屬一宮,在門內(nèi)的時(shí)候,只有回到住處才會碰面。 他只聽妻子哭哭啼啼地說,都怪秦默默她才會被嘲笑,卻沒問是誰嘲笑她。 與她接觸最多的無非是昭天門的弟子。 容浮一眼掃過去,很多昭天門的弟子的眼神都在閃躲。 時(shí)雅云對秦默默道:“我會按照青禾宮的規(guī)矩處罰他的,讓你受委屈了。” 此事秦默默自知也有責(zé)任,沒有揪著不放,看向容浮問道:“我的傀儡也是容師兄故意損壞的嗎?” 容浮眉眼間浮出一抹戾氣,他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被利用了,便不再隱瞞:“不,是昭天門的弟子說要幫葛師妹出氣做的?!?/br> 他只不過是幫忙遮掩罷了。 現(xiàn)在想想,如果他們真有心的話,為什么沒有在其他人嘲諷葛綺霞的時(shí)候維護(hù)她,反而去找秦默默的麻煩。 只因他們原本就與秦默默有過節(jié)。 閭丘嶺暴喝一聲:“是誰做的,還不快點(diǎn)站出來!” 事情繞來繞去,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這一支的。 話音落下,三名男弟子陸續(xù)走出來,跪在閭丘嶺面前。 臉上沒有半分悔意不說,還頻頻看向秦默默的方向,目光不善。 閭丘嶺見狀道:“我昭天門容不得暗地里欺負(fù)新同門的弟子,你們從這里搬出去吧?!?/br> 三人這才變了臉色:“師祖,弟子知錯了,饒過弟子這一次吧?!?/br> 離開昭天門所有的待遇差了一大截不說,沒有師父指點(diǎn),就只能像其他弟子一樣自修。 見閭丘嶺無動于衷,轉(zhuǎn)而看向蘇煙寧:“蘇師妹,我們都是為了你才這么做的,你快幫我們求求情?!?/br> 他們都是屈泰河帶出來的。 蘇煙寧上前道:“請師祖饒過他們這一次吧,日后師父一定會對他們嚴(yán)加管教?!?/br> 閭丘嶺看得分明,他們只是不想離開昭天門,而非有心悔改,并未動搖。 秦默默眼見他們離開,開口阻攔:“等此事解決完再走也不遲。” “你還想怎么樣!”三人看向秦默默的目光好似淬了毒。 秦默默問道:“是你們把仙蟲放到靈田里的吧?” 三人一聽來了精神:“你殺了我們的仙蟲得賠償!一只要一百積分?!?/br> 先前不提是不想事情敗露,事到如今卻是沒有顧慮了。 “行,一起算就是了?!鼻啬鞈?yīng)下,然后對時(shí)雅云道:“麻煩時(shí)長老算一下,火災(zāi)給大家造成了多少損失?” 時(shí)雅云在來這里之前就算好了:“火災(zāi)波及的田地有一百三十塊,作物的價(jià)值不等,合計(jì)五千九百六十積分。 焚毀的傀儡有五十個(gè),每個(gè)價(jià)值一百積分,合計(jì)五千積分。 此事容浮有過在先,青禾宮愿意承擔(dān)著一部分,你只需支付八千積分即可?!?/br> 八千對秦默默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數(shù)字。 秦默默扭頭對三名昭天門的弟子道:“容浮師兄有責(zé)任,你們也有,你們不僅損壞了我的傀儡,還放仙蟲啃食我的靈田,不然我也不會親自去守著?!?/br> 三人這才知道,秦默默在這里挖坑等著他們呢。 青禾宮只是不作為,一下子抹去了兩千多積分,他們怕不是要更多,與之相比,仙蟲的錢真不算什么。 他們后悔了,早知如此,直接走掉就是了。 三人之中的熊元青道:“火又不是我們放的,我們最多賠償你的傀儡和你損失的靈植!” 秦默默拿出一塊留影石:“火不是你們的放的,是仙蟲放的,這只飛蝗的主人是誰?” 說完,把當(dāng)時(shí)的畫面放出來。 一只飛蝗帶著火種越跑越遠(yuǎn),緊接著火海連天。 禍?zhǔn)资乔啬瑳]跑了,不過她不是故意為之,眾人覺得只要她能夠如數(shù)賠償,倒是可以原諒。 閭丘嶺當(dāng)即作出決斷:“昭天門愿意承擔(dān)三千,熊元青、莊志勇、許學(xué)海三人合計(jì)承擔(dān)兩千。” 如果不是他們?nèi)?,這件事根本不會發(fā)生,但秦默默行事莽撞,沒考慮到后果,也該罰。 莊志勇和許雪海同時(shí)指著熊元青:“那只飛蝗是他的,不關(guān)我們的事。” 他們兩人的仙蟲在前一晚就被金爵弄死了。 “事情是我們一起做的,不能都推在我身上!”熊元青沒想到昔日對自己稱兄道弟的好兄弟轉(zhuǎn)眼就翻臉。 他扭頭看向蘇煙寧,蘇煙寧往后退了退,避開他的視線。 沉了一口氣道:“我愿承擔(dān)一千,剩下的讓他們兩人平分吧?!?/br> 存下那一千原本是想用來兌換功法的。 見他主動擔(dān)了大頭,另外兩人也認(rèn)了。 眾人的視線落在秦默默身上,一個(gè)連傀儡都修不起的人,拿什么來賠! 秦默默忍著rou痛道:“我用三顆成熟的仙果來抵?!?/br> 未成熟的仙果一顆價(jià)值三百,成熟的仙果一顆價(jià)值一千,常年掛在收購名單之首。 閭丘嶺反應(yīng)極快道:“昭天門收了?!?/br> 時(shí)雅云道:“青禾宮收了?!?/br> 就算對方是掌門也不能讓。 最后決定兩顆給昭天門,一顆給青禾宮。 隔日一早,昭天門和青禾宮的人上門取仙果。 看到浴桶和洗衣盆,一言難盡…… 哪個(gè)不是把仙果溫養(yǎng)在流動的靈泉里,沒見過這么隨性的。 …… 近來十日,顯得額外的漫長,秦默默把靈田里的作物收割之后,決定退租了。 魯弘和剛好遇上歸還木牌和傀儡的秦默默,道:“直接購買靈植價(jià)格很高,還是自己種比較劃算,我可以幫師妹一起種?!?/br> 秦默默目光有些冷:“我想問魯師兄一件事。” 魯弘和察覺到秦默默的冷意,收斂了笑容。道:“師妹請說?!?/br> 秦默默開門見山:“魯師兄為什么想要我的命?!?/br> 魯弘和面上一驚:“此話怎講,師妹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秦默默眼眸清明,早已洞悉了一切,道:“這里是青禾宮的地方,萬一我死在這里,青禾宮難辭其咎。 容浮師兄只是想給葛師姐出氣,并未想奪我性命,他確實(shí)在水田里放了蛇,卻不是能奪我性命的靈蛇?!?/br> 魯弘和辯解道:“容浮師兄是為了逃避責(zé)任才那么說的?!?/br> 秦默默踱著步子,分析道:“如果容浮師兄的目的是我的性命,就不會在一開始對我表現(xiàn)出敵意,故意折騰我,讓我有所警覺。” 魯弘和臉上很是委屈道:“就算不是他,也不代表是我做的,我哪里做得不好,竟會讓師妹對我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 秦默默一瞬不瞬地看著魯弘和,這人從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實(shí),讓人在無形之中對他產(chǎn)生信賴。 可惜…… 她自己也是個(gè)表里不一的,不會被表象欺騙。 秦默默道:“你先讓小墩在水田里活動使我放松警惕,然后以教我除草之名分散了我的注意。 雖然你提醒了我一次,但就算你不開口,淵也不會讓那條蛇傷到我,而我在你的引導(dǎo)下走到你身邊,不僅沒有脫險(xiǎn),還差點(diǎn)喪命?!?/br> “這只是巧合?!濒敽牒偷溃骸拔易疃嗨闶呛眯霓k壞事?!?/br> 秦默默目光移到魯弘和肩頭上的小墩:“讓我猜猜,你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它吧?!?/br> 靈獸要比凡獸顏值高,小墩丑丑的,卻有靈力。 藥爐告訴她,有一種靈物可以將凡獸變成靈獸。 那種靈物價(jià)格不菲,極為稀少,不是一個(gè)農(nóng)家子能得到的東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魯弘和也沒必要繼續(xù)裝下去,把小墩托在掌心里,道:“小墩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我想讓它和我一起修煉,一起飛仙?!?/br> 說到這里,他抬頭看向秦默默:“你太令我驚訝了,想不到你年紀(jì)這么小,心思如此縝密?!?/br> 秦默默勾起唇角:“我只是很了解我的敵人而已?!?/br> 她和蘇煙寧之間的恩怨,只能是你死我活來收尾。 之前的事看似鬧得很大,初衷僅僅是為了阻礙她種田,不疼不癢的,也太可笑了吧。 昭天門的三名弟子只是用來吸引她注意力的棋子,目的是掩蓋真正的殺招。 這筆小黑帳必須劃重點(diǎn)! 魯弘和道:“你打算揭發(f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