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小女孩儼然不知道自己的爺爺發(fā)生了什么,她一把抱住重越的脖頸,小臉在他脖頸蹭蹭,軟糯糯地叫:“娘親,娘親……爺爺……餅餅,香香!” 高玥從重越懷里接過小孩,轉(zhuǎn)身看向身后那些跪地的魔尊,朝他們走過去。 她挑了一名金丹魔修,道:“你,起來?!?/br> 金丹男魔修立刻起身,怯生生地看她。 這個女人剛才以一己之力殺了所有尸化異獸,修為不低,在魔尊身邊的身份必然也不低。 高玥抱著小孩對他說:“他是重越,我是高玥,這小姑娘沒了爺爺,孤苦無依。你若能照顧這小姑娘,往后每個月,都可以到魔宮領(lǐng)取一定數(shù)量的靈石。這筆交易,你做不做?” 男魔修一怔,立刻點頭:“愿意愿意,當(dāng)然愿意?!?/br> 高玥把小女孩塞他懷里,又說:“以后我可是每個月都會派人來查崗的,你若對這小姑娘不好,我定取你靈根。這里是二十個靈石,你先拿著。其余的,再去魔宮領(lǐng)取?!?/br> 魔修抱住小姑娘,又從高玥手里接過拿布袋裝起來的沉甸甸靈石,頗覺滿足,立刻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放心吧天尊,我一定會把這小姑娘當(dāng)成我親生閨女對待!絕對不會慢待!天尊的吩咐,我一定放在心上!” “嗯?!?/br> 高玥交代好小女孩事宜,轉(zhuǎn)身走向重越,準(zhǔn)備同他一起離開。 剛走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繼續(xù)問那魔修:“我好看嗎?” 魔修一臉懵逼看她:“好……好看?!?/br> 高玥又問:“我腿長嗎?” 魔修面紅耳赤:“長……長?!?/br> 高玥面無表情繼續(xù)囑咐:“以后再敢說我腿短,我拔你靈根!既然你長了嘴喜歡說話,接下來就給我多說一點。我要你在三日之內(nèi),把天尊高玥的戰(zhàn)績宣揚出去,記住,我是長腿,長腿,不是矮人族!” 魔修重重點頭:“記、記住了!” 高玥唇角一彎,露出陰惻惻的冷笑:“若你辦不到,本天尊取了你的靈根!” 魔修:“……” 高玥回到重越身邊:“師尊,我們走吧?!?/br> “嗯?!?/br> 小型傳送陣在不遠(yuǎn)處開啟,兩人正要跨入傳送陣,卻被一陣驚呼打斷。 “她……她被抓傷了!” 幸存的魔修們看著小姑娘,皆往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被丟在灶臺上。 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眨巴著眼睛,一臉迷惑地?fù)破鹦渥?,去抓撓自己的胳膊?/br> 她的胳膊被異獸抓傷,皮rou已經(jīng)潰爛,小姑娘臉色亦十分蒼白。 她拿小胖手不停地抓撓傷口,只覺得奇癢無比。 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拿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玩望著眾人。 小姑娘目光掃過眾魔修,最后還是停留在了高玥和重越身上。 她見到兩人,立刻不抓撓,伸出一雙胖乎乎的rou胳膊,一雙眼睛水汲汲一片:“抱抱……娘親……抱抱……癢癢。水水,好痛!” 她坐在灶臺上情緒已經(jīng)十分聒噪,一雙吊著的小肥腿躁動不安地晃動:“爹爹,抱抱,抱抱,嗚嗚……” 小嘴一癟,眼淚居然掉出來,“嗚嗚”哭起來。 小姑娘似乎怕怕自己的哭聲會讓大人煩悶,因此流眼淚時盡量憋著,不斷哽咽,哭聲也十分壓抑。 有魔修沖著小姑娘霸刀:“必須殺了!否則后患無窮!” 其它魔修也紛紛附和:“是啊,這個行尸之毒太嚴(yán)重了,傳播非常毒辣,若現(xiàn)在心軟不殺她,后患無窮!” “殺了吧!” “對!頭砍下來!拿火燒死!” “燒死她!” 眾人還沒從剛才的尸獸圍剿恐懼中走出來,此刻發(fā)現(xiàn)小女孩感染行尸之毒,恨不得將小女孩立刻焚燒成灰,以絕后患。 就在一柄大刀要砍掉小女孩的頭顱時,高玥沖過去率先把她抱回來。 小姑娘立刻拿一雙rou呼呼的餓手臂抱住高玥的脖頸,把下巴擱在高玥的肩膀上,奶聲奶氣道:“爹爹,水水喜歡爹爹,不要再丟下水水了好不好呀?爹爹,嗚嗚嗚嗚……” 小姑娘哭聲十分隱忍,高玥一臉無語。 這種喜當(dāng)?shù)母杏X,怎么都透著詭異。 高玥檢查了一下小女孩的行尸之毒,確定中毒不深后,才對重越道:“師尊,這小丫頭只是被輕微抓傷,中毒不深。不過,尸化也只是早晚的問題。我估計這個毒量,會讓她在三天內(nèi)尸化。師尊,尸化異獸的實驗品有了,尸化魔修的標(biāo)本還沒有。這小丫頭即將尸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如我們把她帶回魔宮。無論是異獸血清還是魔修血清,一定有共通之處,所以我想同步研發(fā)?!?/br> 重越知道她想做什么:“本尊不許。” 高玥以為這樣說重越一定會同意,可她沒想到重越會直接拒絕。 她又道:“師尊,為了萬民安危,請您務(wù)必同意。這突然出現(xiàn)的尸獸潮,可能是第一波,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波。若是研發(fā)不出血清,短時間內(nèi),我們國家一定會崩潰。”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研發(fā)出血清!我們只有研發(fā)出了血清,才能拯救萬民,才能把萬民從行尸之毒的危機(jī)中拯救出來。” 重越氣息轉(zhuǎn)冷:“本尊說不許,便是不許。丟下她,隨吾回宮?!?/br> 小女孩仿佛知道自己要被拋棄,也感受到了重越身上突然而至的憤怒。 她將高玥的脖頸圈進(jìn),立刻不哭了,哽咽小聲道:“爹爹,娘親好兇兇。是水水不乖,水水不哭哭,爹爹不要扔下小水水,好不好嘛……” 大概是出于小魔修的求生本能,這小女孩居然一口氣完整地說了好些話。 高玥聽著這軟糯可愛的聲音,更是于心不忍,倔強(qiáng)的脾氣也上來:“師尊,這小孩我一定要救,血清我也一定要研發(fā)。我認(rèn)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如果不去嘗試,我會后悔一輩子。我不想后悔?!?/br> 重越冷聲提醒她:“阿月,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高玥態(tài)度也強(qiáng)硬:“我知道。師尊,我對你有用,短期你不會殺我。這次我一定要忤逆你的,人我要救,血清我要研發(fā),即便失敗,我努力過便不會后悔?!?/br> 重越眉眼一沉:“你的命是本尊的,本尊不許你死的時候,你的生命便不許有半分威脅。你無權(quán)掌握或決定自己的生死,阿月,這個道理,你明白么?” 行尸病毒有多厲害,不言而喻。 重越并不想高玥去冒險。 這偌大的魔界,醫(yī)修眾多,難道還找不出一個研發(fā)行尸解藥的?為何要讓他在意之人去冒險? 于如今的重越而言,他寧愿失去整個王國,亦不想失去一個高玥。 自從有了半顆心,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完全被一顆小心臟框起來,變得越來越小,小得幾乎只能容納高玥一人,再也容不下其它。 高玥以為重越是擔(dān)心自己死了之后,沒有人給他作為泄\欲的工具。一旦想到自己只是個工具,連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握,高玥心里莫名窩火。 從前的理智突然沒了,她抱緊小姑娘,道:“反正要死,我寧愿死在大義之下,也不要成為你嘴下魂?!?/br> 她抱著小姑娘朝傳送門走去,把重越一人丟在身后。 高玥每走一步,便感覺到腦后傳來的冷不丁寒意。 四周溫度驟降,她腳下亦起了一層冰,四周甚至“噔噔噔”竄起一堆冰刺。 這些冰刺如今已經(jīng)不能阻止高玥,她重重一跺腳,腳下立刻生起一團(tuán)火焰,將冰面與冰刺融化。 她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走,直到走進(jìn)結(jié)界,才真的松了口氣。 高玥是真的害怕那個瘋批老魔頭一個想不開,對她做出過激舉動,直接一劍刺破她的胸腔。 好在,并沒有。 高玥從傳送門出來,直接回到了寢殿之內(nèi)。 白柳見她抱了個淚眼盈盈的小姑娘回來,伸手要去接,卻被高玥側(cè)身躲過。 高玥把水水放在床榻上,而后吩咐身后的白柳:“柳柳,你去幫我叫一下三師兄。你就說,我要做一臺手術(shù),需要他們趕過來,幫我布置一個無菌結(jié)界?!?/br> 高玥在手術(shù)期間無法布施結(jié)界,只能求助旁人。 她跟宋樂樂相互之間的合作最默契,因此這種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他。 宋樂樂趕過來時,高玥已經(jīng)布置好了結(jié)界與手術(shù)cao作臺。 兩個cao作臺上,分別綁著一只尸化的鴕鼠和一個即將尸化的小女孩。尸化的鴕鼠已經(jīng)完全沒有自我意識,而那個小姑娘卻還有殘存著自己的意識。 宋樂樂看著兩張手術(shù)臺,疑惑問她:“小師妹,你這是?” 高玥已經(jīng)穿戴好無菌cao作服,亦戴上了口罩,說:“三師兄,我現(xiàn)在需要用靈根花的力量,來抑制尸化異獸和水水體內(nèi)的行尸之毒。而后數(shù)日,我會一直在房間里提取他們身上的樣本,來研發(fā)行尸之毒的解藥。我希望三師兄能幫我守結(jié)界,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br> 宋樂樂掃視一圈四周,小聲問:“小師妹,師尊呢?” 這是師尊的寢殿,按理說,師尊一道元嬰境巔峰結(jié)界下來,誰還能入? 況且,師尊的寢殿由他來守,總覺得有些詭異。 宋樂樂話音剛落,一到傳送陣法出現(xiàn)在殿內(nèi),一陣紅光閃過之后,重越出現(xiàn),他大步流星走進(jìn)來,如往常般話極少。 就在他靠近手術(shù)臺的同時,手術(shù)臺四周出現(xiàn)一個無菌結(jié)界,把高玥與兩張手術(shù)臺都框在了里面。 高玥看了眼重越,仿佛剛才的氣兒還沒消,她低頭擺弄手術(shù)刀。由于戴著口罩,只露一雙眼睛,看不見表情,誰也看不出她此刻在給重越擺臉色。 高玥戴了口罩,也懶得去笑臉迎合男人。 反正她是想明白了,在這個大魔頭身邊,總有一天會被虐待至死,不如為這個世界徹底做點什么。 若她成功做出血清,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對付了魏女。天道念在她研發(fā)出血清,興許會對她在現(xiàn)代的父母好一點兒。 高玥以為重越感覺不到她在鬧脾氣,男人卻把她的小情緒捕捉得一絲不剩。 他隔著結(jié)界問她:“你在與本尊置氣?” 戴著口罩的高玥聞言一頓,抬眼看她,立刻眉眼一彎,隔著口罩皮笑rou不笑:“沒有啊師尊,您想什么呢?我怎么會跟你置氣呢?我只是在認(rèn)真準(zhǔn)備手術(shù)罷了。師尊,原諒阿月莽撞,阿月只是認(rèn)為,您可以很輕易的找到一個更合適的泄欲工具,卻很難再找到一個,如阿月這般對喪尸病毒了解的修士。” 重越臉色愈發(fā)沉重。 白柳和宋樂樂感受到尊上陡然轉(zhuǎn)下的氣場,相互使了個眼色,退了出去。 阿布崽聞到主人的氣息,撒歡正要沖進(jìn)來,突然嗅到主人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又頓時剎住腳,急速掉頭,又跑了出去。 殿內(nèi),只剩師徒二人。 重越一臉冷漠看她,反問:“是誰告訴你,你是本尊的泄\欲工具?” 隔著結(jié)界,他身上的危險氣息亦被隔絕了一半。 高玥抬眼看他,小聲嘟囔:“我不一直都是嗎?您把我留在身邊,不就是當(dāng)成一個玩物,一件兒工具?我于你的作用,不一直都是這個嗎?不然,我對你而言,還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