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他接著問。

    “問問他，到底想讓我們怎么斗那群人呀?！毕臅r初轉(zhuǎn)身，無奈地嘆氣，“他繞了這么一大圈讓我們看到鬼，總不是想人鬼情未了吧？”

    盛懷揚望著她，眼含贊賞。

    “怎么樣？”她嘚瑟地問，“小測合格嗎？”

    “滿分。”

    “那盛老師有沒有獎勵”她眨眨眼，像個調(diào)皮的小精靈。

    她今天化了個很漂亮的妝，睫毛撲閃撲閃的，細密像個小扇子，眨得盛懷揚心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

    “想要什么？”他問。

    “想要……”夏時初拖長音，手撐著桌面，一點點湊近他，鼻間嗅到一絲干凈清冽的氣味，不是薄荷，比薄荷還要冷些，像是雪后的林間木香。

    盛懷揚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她拉近彼此的距離，直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自己胸口更重的心跳。

    夏時初低著眸，視線落在他半露出的喉結(jié)上，在看到那處上下滑動過幾后，她揚唇一笑，猛地撤回來。

    “盛老師，你以為我想要親你？”她拿起桌上的資料，大笑著揚起下巴，“想得美！”

    盛懷揚抬頭看向她，眼底浮出些許尷尬，還有隱隱的錯愕，面前這個笑得一臉狡黠的女人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起來——

    穿著米色外套的小姑娘趴在桌上，側(cè)臉壓著書，一臉悲憤地望著他，“盛懷揚，你知道嗎？我當(dāng)初就是因為討厭數(shù)學(xué)才選了文科，誰想到大學(xué)還要學(xué)高數(shù)和線性代數(shù)，我怎么那么命苦呢？”

    盛懷揚側(cè)眸瞥了她一眼，繼續(xù)看書。

    女孩兒又癟嘴道，“更沒想到的是，我居然還找了個數(shù)學(xué)系的男朋友，還是大神級別的?！?/br>
    “可是我的大神男朋友只顧自己刷題，都不理我，55555，我真是個苦命的小可憐?！?/br>
    盛懷揚停下筆，轉(zhuǎn)頭盯著她，默了幾秒后，問：“哪里不會？”

    “這里?！彼ξ鄙碜?，把復(fù)習(xí)題遞到他面前。

    他接過來，快速瀏一遍，狐疑地看她，“夏時初，你確定是自己考進p大的？”

    “不是，搖獎?chuàng)u中的?！彼Φ妹佳蹚潖潱兹椎匦∧X袋靠過來，湊到他臉旁，“所以需要盛老師教教我?！?/br>
    聲音皮皮的、軟軟的，讓他忍不住磨牙，又止不住心癢。

    盛懷揚咬了下后槽牙，用手指推開那蹭得他癢酥酥的毛腦袋，“這題不會？”

    “嗯。”小姑娘點頭，語氣正經(jīng)了些，“求解不難。就是求證，我推導(dǎo)到f(x Δx，y Δy) ≈ f(x，y) fx(x，y)x fy(x，y)y o(p)，后面就推不出來了?！?/br>
    接下來這個步驟的確是這道題最難的地方，盛懷揚把題本朝她那邊挪了些，確定她能看清后，才道，“因為，o(p)是高階無窮小，因此：f(x Δx，y Δy) ≈ f(x，y) fx(x，y)x fy(x，y)y……”

    她很聰明，經(jīng)他稍微一點撥，便懂了，接下來的步驟也是她自己推導(dǎo)出來，順便還舉一反三，做了其他幾道類型的題。

    做完后，推給他看，“對不對？”

    “對?！?/br>
    “是不是很棒？”她又問。

    “嗯?！?/br>
    這人又笑著湊過來，故意軟著聲撒嬌，“男朋友老師，你女朋友學(xué)生那么棒，是不是應(yīng)該有獎勵？”

    盛懷揚被她這一聲聲惹得發(fā)麻，壓著躁動問，“想要什么？”

    女孩再接再厲地往他脖頸處拱了拱，“親一下。”

    暖烘烘的呼吸落在裸-露脖子上，說不出的難受，他抬了下手，最后卻沒有推開，而是偏過頭，輕輕在她發(fā)頂上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他回正身子，“好了，做題?！?/br>
    “啊，就這樣？”小姑娘明顯不滿意他的敷衍，拽著他胳膊說，“你耍賴，我說的是真親，親這里?！?/br>
    她手指點在那粉粉嫩嫩的唇上，“不行，你再親我一下?！?/br>
    盛懷揚瞇了瞇眼，把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小姑娘大抵是以為他生氣了，癟了下嘴，氣鼓鼓地松開他的手，“不親就……”

    盛懷揚挑眉，反手拽住她的手，將她扯了過來，用力扣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的唇壓向自己。

    柔軟又溫柔，跟她剛才的聲音一樣，嬌嬌糯糯。

    唇齒交纏過后，小姑娘紅著臉抱怨，“盛懷揚，這是教室?！?/br>
    說完，還欲蓋彌彰地舉起題本，遮住那張笑得像個傻子的臉。

    盛懷揚淡然地掃了眼空蕩蕩的教室，挑了下嘴角，然后伸手摁下她的題本，“做題。”

    ——

    嘭，關(guān)門聲響起，將盛懷揚從記憶里拽回現(xiàn)實。

    他抬頭望著窗外，聞著空氣中她殘留下的淡淡的香味，唇角極慢極慢地彎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你再親我一下?！?/br>
    “想得美！”

    第27章 故意放水（全新，請一定……

    晚上, 中天做東請所有中介機構(gòu)吃飯。

    宴席就設(shè)在長安院子，一個連通的大包間，加上中天高管, 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刈?桌人。

    夏時初同各家機構(gòu)負責(zé)人、私募合伙人一塊被安排在主桌，不過這次，她沒在陳航旁邊, 而是隔著林筱，坐到了盛懷揚這一側(cè)。

    經(jīng)歷過上次, 許超知道她不喝酒，開席前連勸都沒勸, 直接給她拿了鮮榨的飲料。

    宴席依舊由陳航開席，他先講了一番發(fā)感謝各個項目組的套話, 最后舉杯展望未來, 把酒一飲而盡。

    兩大桌人也跟著舉杯，敲敲桌面, 喝掉。

    坐下后，在兩桌“主持人”張羅大家先吃、多吃，快吃的聲音中, 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流程也跨進了舉杯互敬環(huán)節(jié)。

    盛懷揚作為這個項目的總指揮，首當(dāng)其沖成為被敬的焦點, 短短十幾分鐘, 就跟各家中介負責(zé)人完成了排列組合。

    夏時初雖然不喝酒, 但也拿著果汁挨個碰杯, 大部分人尤其中天的知道她滴酒不沾，都很爽快地互敬，但到張華成這里, 卻卡主了。

    “我們律師辦案，只看證據(jù)，夏總說過敏，得證明給我看?！?/br>
    夏時初知道他多半是想報下午被嚇之仇，故意刁難，想想照他們推測的形勢，今后怕也是要互斗的，索性也就不跟他客氣，“張律這么說，那我這杯就不敬了?！?/br>
    說著，她往后退，不料張華成卻拽住了她的手臂，“跟你開個玩笑，怎么還生氣了？”

    夏時初側(cè)身，脫開他的手，噙著點笑，“這玩笑玩笑，好玩才好笑，剛才你那話，我還沒聽出哪里好玩兒?！?/br>
    “夏總，不要這么嚴肅嘛?！睆埲A成嬉笑，“這女人一嚴肅就不可愛，一不可愛可就沒人喜歡了。”

    “我倒覺得夏總很可愛。”坐在張華成旁邊的私募負責(zé)人成路白站起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而且，張律，這女人可愛不可愛，都得好好呵護?！?/br>
    “成總說得對，我這粗人覺悟不夠、覺悟不夠?！睆埲A成順坡下。

    成路白端起自己的酒杯，側(cè)身朝夏時初笑笑，“夏總，我和張律就一起批發(fā)吧?！?/br>
    “謝謝?！毕臅r初放低杯子，跟兩人各碰了一下，然后淺淺抿了一口，再朝成路白點頭致謝。

    一圈敬完，她去包廂外上了一個洗手間，回來發(fā)現(xiàn)成路白坐在林筱位置上，而林筱正挨著財務(wù)總監(jiān)，聊得歡快。

    “夏總，坐你邊上沒事兒吧？”成路白問。

    “這有什么？”夏時初笑笑，“剛才還得謝你出來打圓場?！?/br>
    成路白笑，“其實我不打圓場，你也能圓。”

    夏時初還是笑，不置可否。

    成路白：“對了，你也是p大金融系的吧？”

    “對，你也p大嗎？”

    “我不是，我是隔壁化學(xué)系的，不過公司里一個投資總監(jiān)的愛人跟你同系?！?/br>
    “是嗎？”

    “也在投行，好像是在華通，叫阮夏，認識嗎？”

    “名字和人知道，但是不熟，同屆但不同班。”

    因為有了共同認識的人，話題漸漸密了起來，聊到最后，兩人互加了微信，寒暄著說回北城約飯。

    林筱回來，見兩人聊得愉悅，打趣道，“成總，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要不這位置就給你吧。”

    成路白起身，“不用，我過去跟陳董聊聊?！?/br>
    林筱一坐下，就戳夏時初肩膀，“還單身，考慮考慮不？”

    “考慮個頭?！毕臅r初白她一眼。

    林筱平時就話多，喝了酒話更不少，“我看他對你有那么點意思，剛才開會休息時就一直在瞟你。”

    “你轉(zhuǎn)行做偵探了？”夏時初斜她。

    “真的?！绷煮阃皽惲藴?，“而且，我聽到他向你們盛總打聽你。”

    夏時初挑了下眉，“盛總？”

    “嗯?！绷煮阃蝗恍Φ溃安贿^，你們盛總倒是有意思?！?/br>
    “？”

    “人家問他你有沒有男朋友，你猜他怎么說？”

    夏時初對上她的眼，示意她講。

    “他說，男朋友應(yīng)該沒有，不過，她挑男友眼光很高?！?/br>
    這話聽著也沒特別意思呀，夏時初正不明所以，就聽林筱繼續(xù)道，

    “就我這樣的，都只能得她一句，想得美?！?/br>
    夏時初噗嗤樂了，抬頭去看他，不巧正撞進他灼灼幽深的視線。

    夏時初淡然地移開視角，接上林筱的話，“嗯，他就是想得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