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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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你考慮,難道還是為我呀?”敬則則色厲內荏地道。 沈沉吸了口氣,在榻上坐定,將華容等跟進來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這才道:“當初你想讓丁氏入宮,我還以為你是……” 敬則則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她想讓丁樂香入宮? 第119章 說清楚(下) “我以為你是看中她無依無靠,你對她又有救命之恩,所以想借腹生子?!鄙虺恋馈?/br> 敬則則這下不僅眼睛瞪大了,連嘴巴也張大了,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她可從沒起過那樣的念頭。但她旋即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就說丁樂香懷孕后怎么會莫名其妙疏遠她,那是以為她要奪取她的孩子呢。敬則則一直沒找到是誰跟丁樂香嚼舌根的,卻沒想到竟然是皇帝。 顯然是皇帝暗示過丁樂香,才會讓她產生那樣的誤解。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借腹生子?!本磩t則搖頭道。 “是,現(xiàn)在我才明白過來?!鄙虺恋?。 “當時你可不是那樣說的?!本磩t則不知道皇帝明白了啥,但她可不愿意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了,“你不是還問我說你想要一個女子難道還得經過我同意不成么?可見并不是為了我的什么借腹生子?!本磩t則才不想讓皇帝美化他自己呢,搞得好似一切都是為了她一般,納新人也是為了她?真是呵呵。 沈沉拿無理取鬧的敬則則沒辦法了,“我不那樣說,難道還要戳穿你借腹生子的心思?”那樣敬則則豈不是更難看。 “可是我沒有那樣的心思啊。”敬則則跳腳道。但是皇帝以為她有,所以為了她的顏面,索性就背了鍋,反正納一個人進宮于他而言真真只是點頭之勞而已。 聽敬則則如此”不識好歹”,沈沉的臉色沉了下來。 好心沒有好報誰也不會高興,敬則則也不敢再跟他杠了,卻聽得皇帝道:“是,你沒有,你只是想把每一個我多看過兩眼或者高看了一、兩眼的女人都替我納進宮去是不是?”沈沉問。 敬則則聽著這話風不對啊,不由抬眼朝皇帝看去。 “因為你很清楚,宮里是個什么地方,她們一進去,那我對她們的欣賞遲早都會消失殆盡的?!鄙虺恋?。 這話聽著沒什么,卻像一柄重錘砸在了敬則則的腦袋上。她拼命的搖頭,可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點頭。 她當然知道深宮是個什么地方,那是能把人逼瘋的地方,能把好人變成壞人的地方。不管是丁樂香還是曹瑾,一旦進了宮,跟她敬則則就再無區(qū)別了。 她內心的陰暗被皇帝一句話就暴0露在了陽光之下。憑什么那些人就能鮮活地活在宮外啊,讓皇帝看到她們的時候會忍不住流露出欣賞的目光。而她卻要在深宮過那樣無聊的日子,敬則則嫉妒她們嫉妒得發(fā)瘋,她們有那么多選擇,可她卻從生下來就注定了要進宮。 當初敬則則想讓傅青素進宮其實也有這個原因在內。 盡管這種動機敬則則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我要去沐浴了。”敬則則冷下臉道,眼圈有些紅,她沒反駁皇帝的話,因為一個人一旦有了定論,是很難更改的。然而她紅眼圈卻不是因為委屈,只是因為難以面對自己。因為那樣的心思太過丑陋了 “則則。”沈沉捉住她的手肘,拉回到自己身邊坐下,“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么?” 敬則則不說話。 “我看她們和看路邊的一棵樹、一朵花沒有區(qū)別,我會欣賞她們的優(yōu)點,但這并不代表我就喜歡她們,想把她們據為己有,這里面的區(qū)別你懂不懂?”沈沉箍住拼命想掙扎的敬則則繼續(xù)道,“如果你要吃這種醋,那天底下的醋都給你吃也不夠?!?/br> 這話說得敬則則無地自容了,淚珠子跟瀑布一樣往下落。 良久,“其實我是羨慕她們?!本磩t則抹了抹眼淚,“所以才妒忌的,我是不是太壞了?” 沈沉嘆了口氣,“這世上并沒有什么純粹的好人?!鄙虺脸冻鼍磩t則的手絹替她擦去眼淚,“以后別胡思亂想了,不是答應過你不再選秀么?你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的?!?/br> 這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如果皇帝此刻已經七老八十,敬則則還是愿意相信他的。“我可沒阻止過你選秀?!?/br> “口是心非?!鄙虺聊罅四缶磩t則的臉蛋,“好了,去洗漱吧,別胡思亂想了?!?/br> 回京城的船上,敬則則把下巴擱在皇帝胸口道:“皇上,你說我要是不進宮會怎樣?” 有些困意的沈沉揉了揉敬則則的頭發(fā),“別想了,有些人就像野草一樣,散播到四處都能生長,你卻是需要呵護的花,若是經歷風雨,那只能是暴殄天物?!?/br> 呵呵。敬則則繼續(xù)道:“可我感覺我在避暑山莊的時候跟野草也沒區(qū)別啊?!?/br> 沈沉箍住敬則則的腰肢道:“那是你并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風雨。你想想丁氏,你半夜能去掘墳么?” 敬則則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沒法兒騙自己也騙皇帝。 “還有曹瑾,一個女子要熬到她那個位置,天知道她經歷過什么?!鄙虺恋?,“那后面的故事我想你絕對不會愿意知道?!?/br> 敬則則泄氣地趴在皇帝胸口,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是朵“嬌花”的設定。 沈沉將敬則則拉到眼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你該知足了,多少人想跟你一樣無憂無慮長大,不沐風雨,什么都有人替你擋著,你知道么?” 敬則則點點頭,她不是不明白道理的。 “也唯有這樣,才養(yǎng)出了你現(xiàn)在的性子。”沈沉捏捏敬則則的耳垂。 “那十一哥,你說我是話,那你覺得我是什么花呢?”剛才敬則則就想問了,她期盼著皇帝能說“牡丹”,那就是花王了。 沈沉沉吟片刻道:“富貴花吧?!?/br> 敷衍,太敷衍了,敬則則“哼”了一聲,“不是吧,可我覺得我一直都很窮啊?!?/br> 沈沉輕笑出聲,在敬則則耳邊嘀咕了一句。 “賣身?”敬則則恨不能把皇帝踢下床。她一把握住皇帝又蠢蠢欲動的手不許他亂動,皇帝無情地戳穿了她的真面目,她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她有些遲疑地道:“十一哥,那你說我是不是害了丁樂香啊?” 沈沉蹙眉,“你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如果不是我推波助瀾的話,她就不會進宮?!本磩t則道,否則以丁樂香的容貌和堅韌的性子,另外嫁人的話一定會活得很好的。 “說什么傻話呢?她一個孤女,當時進宮并非她唯一的選擇,我已經說過要送她回老家了。”沈沉道。 敬則則怎么聽皇帝這話似乎對丁樂香很是不滿一樣?!傲鬟€沒起名兒呢,七公主都有名字了。” “等她出嫁時,自然會有名字的?!鄙虺恋?。 “呃。”敬則則提這茬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十一哥你怎么……” “她為什么能進宮,你沒那個心思,她卻是清楚的。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她給不給就是另一碼事了?!?/br> 皇帝的性子無疑是霸道的。明明是他誤會了敬則則的意思,最后錯的卻只有一人,那就是丁樂香。 敬則則沒敢再提丁樂香了,怕說得越多越發(fā)害了她。 卻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主子,家里來消息了?!备呤涝频穆曇魪耐鈧髁诉M來。 這么晚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高世云是絕不敢來敲門的,敬則則一骨碌地從皇帝身上爬起來裹了袍子。 高世云聽見叫進的聲音后,躬身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捧給了皇帝。 敬則則見皇帝展開紙條后,臉色大變,心里也著急了,“怎么了?” 沈沉沒說話,只是將紙條交給了敬則則,自己卻在高世云的伺候下穿起了衣袍,“吩咐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br> 待皇帝出門后,華容才趕緊走到敬則則跟前問,“主子,宮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五皇子弄瞎了四皇子的右眼?!本磩t則道。 “四皇子?!”華容趕緊捂住嘴里冒出的尖叫。 孝仁皇后嫡出的皇子,養(yǎng)在傅青素膝下的四皇子。敬則則點了點頭。 至于五皇子她們就都給忽略了,比起四皇子的眼睛來說,誰動的手其實都沒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四皇子再也沒有機會問鼎那個位置了。 “祝貴妃估計睡著都要笑醒了?!本磩t則嘀咕一句,然后偏偏頭,有些想不明白地道:“只是怎么會呢?” 四皇子的特殊性是毋庸置疑的,他身邊一直帶著宮女和太監(jiān),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孩子給戳瞎了眼睛? 敬則則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皇帝回艙,自己反正也睡不著便穿好衣裳去了甲板,卻見皇帝正站在欄桿邊望著黑暗。 敬則則退也不是進也不是,想安慰皇帝吧似乎也沒什么恰當的話。她就靜靜地走到皇帝身邊,跟他隔著一臂之遙,什么都不說,學著他看向那無邊的黑暗,還有黑暗里偶爾出現(xiàn)的點點燭光。 不知站了多久,敬則則感覺有些冷了,卻又不想回艙,便朝皇帝那邊挪了一步,見皇帝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她也就很自然地偎了進去,兩人繼續(xù)站了半宿。 敬則則是被叫醒的。 “真服了你了,站著也能睡著。”沈沉道。 “我也是才知道我有這本事的?!本磩t則對自己也挺無語的,深深為自己沒有跟皇帝一樣愁悶而自慚,這難免會顯得她太無動于衷了。 但敬則則跟四皇子是真的不熟。孝仁皇后在時,她人雖然很仁厚賢惠,但卻是決不許她兒子跟任何嬪妃接觸的,怕她們害人。到了傅青素宮中,她秉持的也是孝仁皇后的那一套。雖然同在宮中,敬則則差不多也就只有每年的幾次家宴上能遙遙地看一下幾位皇子,有時候皇子生病錯過家宴,她可能一年都看不到一次。 所以她心里最大的感嘆也不過是,誰那么殘忍竟然對一個小小孩童下手。 宮里正在徹查這件事,誰也不相信這只是五皇子一個人的舉動。 敬則則對五皇子還是有些印象的,小小的一個,有些怯懦,除夕想放煙火,卻只敢躲在宋德妃身后探出一個腦袋,羨慕地看著四皇子和六皇子。 他年紀那么小,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當然這些事兒都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無子的昭儀cao心,敬則則回到明光宮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問明光宮有沒有什么事兒。 龔鐵蘭道:“宮中一切都好,不過娘娘出宮的事情應當瞞不過貴妃和淑妃兩人?!?/br> 敬則則點點頭,她本也沒想瞞得住,稱病不過就是扯個幌子,給大家一個過得去的交代而已。 “四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敬則則問。 龔鐵蘭低聲道:“五皇子是用彈弓彈瞎四皇子眼睛的,誰也沒想到會有那樣嚴重的后果,以為只是傷著四皇子眼睛了,可后來四皇子的眼睛化膿,太醫(yī)就說保不住了。表面看起來就是個意外?!?/br> “誰把彈弓給五皇子玩兒的?”敬則則問,“他那么小的年紀,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氣?” “已經查出來了,五皇子天生神力,就跟皇上幼時差不多?!饼忚F蘭道。 景和帝天生神力敬則則是知道的,據說他才十歲出頭時就能開三石弓,也才有他后來未及弱冠就替朝廷收回三洲的功勞。 “淑妃是怎么對五皇子的?”敬則則道。 “淑妃本沒有為難五皇子,只是讓德妃將五皇子好好看管起來,一切等皇上回來再發(fā)落。”龔鐵蘭道,“然后祝貴妃就說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果然不心疼什么的,最后是祝太后發(fā)話,讓人將五皇子關押在了祈春閣?!?/br> “她們沒有審問五皇子么?”敬則則問。 “問了,五皇子只是一個勁兒地哭,直說不是故意的,其他的都問不出來。”龔鐵蘭道,“那個給五皇子彈弓的小太監(jiān)自知不能活命,已經咬舌自盡了?!?/br> 華容在一旁道:“我覺著這事兒肯定是長樂宮做的。如今四皇子、五皇子都廢了,六皇子可就……” “宮里人只怕都這么想的,我倒是覺得那位不至于這么蠢。”敬則則道,“不過這件事如今看來的確是她受益了?!?/br> “不管怎樣,反正跟咱們是不沾邊兒的。”華容道,“等著看戲就是了?!?/br> 敬則則倒是可以旁觀看戲,但不知為何心里總是有些難受,為皇帝難受。雖說皇帝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四皇子,可她知道景和帝對四皇子是賦予厚望的,嫡長子本就和別人不一樣。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默許孝仁皇后最后的安排由傅青素進宮來撫養(yǎng)四皇子。 敬則則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孝仁皇后和四皇子,她想皇帝對傅青素應當會如同對待曹瑾一般,欣賞她,情動于她,所以放她自由自在。 說不得敬則則還真是看透了沈沉的心思,他走進文玉宮的時候并不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會大動肝火,畢竟是傅青素沒有照顧好四皇子才讓他被傷害的。 傅青素披著頭發(fā),臉色蒼白地下床給皇帝行了禮,重新抬頭看著皇帝時,身子卻有些搖搖欲墜。那天,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后,她無助地守在四皇子身邊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有多想他,想他在身邊,想向他求得寬慰,想聽他溫柔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有他”。 她為著心高氣傲,曾經把他推得遠遠兒的,恨他三心二意,恨他不記得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可到頭來她為何要進宮呢?真只是為了孝仁臨終的囑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