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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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倒是知道,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基本都進了太醫(yī)院?!本磩t則嘆道。 “我也不知道那幫子太醫(yī)是不是最好的大夫,但他們都是家學淵源,且學不外傳的。都說做官難,其實做大夫也難?!鄙虺恋馈?/br> “若是讀書人能用考狀元那種志氣去學醫(yī)的話,應該也不難吧?”敬則則問。 “但是學醫(yī)有什么用?考狀元能光宗耀祖,學醫(yī)卻是考不上之后的下策?!鄙虺羾@息一聲,“即便有心糾正這種現(xiàn)狀,也是處處沉疴,步步荊棘。” “即便再難,也總得有人來做啊。”敬則則道,“否則老百姓怎么辦?就由著他們被愚弄而丟了性命么?” 沈沉有些奇怪地掃了一眼敬則則,她還甚少為這些事兒如此義憤填膺的,今日明顯是過于關(guān)注了。 沈沉伸手捏了捏敬則則的掌心,算是安慰,也是提問。 敬則則卻是明顯不想提,因而轉(zhuǎn)道:“十一哥剛才不是要請顧先生他們過來說話么,我去后面找小船娘嘮嗑,順便也勸勸她?!?/br> 沈沉點點頭,“那好,不過勸不回你也別往心里去?!?/br> 敬則則走到后艙,見小船娘正將符水供奉到觀音大士跟前,虔誠地磕頭上香。 “你們把符水給你娘喝了之后,還會去看大夫么?”敬則則問。 小船娘抬頭看向敬則則道:“為了我娘的病,家里已經(jīng)把船都賣了,如今你們坐的這一條也是咱們家租別人的了??戳嗽S多大夫都不管用,上回喝了第七娘娘的符水,我娘還感覺好了些,如今有了第五娘娘的符水肯定更好,若是能遇到大圣娘子,我娘的病就能藥到病除了?!?/br> “大圣娘子?” “嗯,大圣娘子。”小船娘回頭看向那觀音大士,敬則則定睛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觀音大士并非她平日所看的那種,而是跟第五娘娘差不多,一手凈瓶,一手麈尾,頭戴青蓮冠,眉心一點紅痣,很可能就是小船娘口中的大圣娘子的模樣。 敬則則嘆息一聲,知道白衣娘娘已經(jīng)扎根在小船娘心里了,卻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勸回頭的。 “那白衣娘子她們施藥都不求銀錢的么?”敬則則又問。 “富人求藥自然要錢,咱們這些普通百姓,她們卻是分文不取的。”小船娘道,“她們就是觀音大士派下凡來救苦救難的仙女,怎么會要我們的錢呢,我們也就只有早晚一炷香供奉大圣娘子了?!?/br> “大圣娘子真有你們說的那樣神?”敬則則好奇道。 “那當然,上次我表哥親眼所見,一個腿斷了十年的人,喝了大圣娘子的符水之后,當場就能走路了?!毙〈锏?。 聽到這兒敬則則就篤定了那大圣娘子乃是騙人的,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玄乎的事兒?!斑@么玄乎,就是禁宮中的太醫(yī)也沒那樣大的本事?!?/br> “那是,大圣娘子可是觀音座下的玉女,法力無邊。”小船娘一臉與有榮焉地道,她還待要說話,卻聽她爹叫她去整治新釣上來的魚,就只能退下了,不然她還是很喜歡跟眼前這位俊俏郎君說話的。 到了湖春府,敬則則隨皇帝住進了一個私人宅院,帶著一個玲瓏精致的后花園,她不由奇道:“十一哥,這次咱們不住客棧么?” “這次咱們行商賺了錢,所以賃了個院子住?!鄙虺镣嫘Φ?,“我得出一趟門,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你就別出去了,否則我怕你又弄什么英雄救美?!?/br> 敬則則簡直無語了,誰動不動就英雄救美了?于是撇嘴道:“那最終得利的還不是你?。俊?/br> 沈沉蹙眉,“你怎么會覺得我得利了呢?” 敬則則懶得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皇帝爭辯,只好道:“那樣的事兒怎么可能次次都撞上,而且我不出去,晚上吃什么啊?” “湖春府最好的酒樓是四季春,我已經(jīng)讓人替你定了飯菜?!鄙虺赁D(zhuǎn)身朝門外走去。 敬則則卻是不想聽皇帝的,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趨,她好容易出來一趟,前面全在船上,晃悠得都快暈了,好不容易上了岸還不許她走動走動? 沈沉聽得身后的腳步聲,轉(zhuǎn)身道:“明日再帶你出去逛好不好?” 敬則則覺得這語氣有點兒敷衍,又往前蹭了兩步。 沈沉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的確是于心不忍了,但他微服私訪并非是出來游山玩水,身邊還帶著大學士等人,若是將敬則則帶著,就有些不妥了。 沈沉單手捧住敬則則的臉頰道:“你乖一點兒,明日肯定帶你出去?!?/br> “那我送十一哥出門?!本磩t則見皇帝如此堅決就曉得自己撒嬌的打算是落空了。 見她委委屈屈的實在有些可愛,沈沉低頭捧住敬則則的臉,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回去吧?!?/br> 這時候顧青安剛好走到院門口來等皇帝,誰知門檻還沒跨過就看到了天井里的那一幕,忙不迭地轉(zhuǎn)身,雖說明知敬昭儀是女扮男裝,可驟然看著皇帝親一個“男人”,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高世云在一旁偷笑,他其實也不習慣,只是似乎皇帝對這些親昵行徑已經(jīng)隨意了。 皇帝一走,敬則則用過晚飯便開始梳洗,打發(fā)無聊時光的時最佳辦法就是上床睡覺。她泡在加了敬氏秘藥的浴桶里,想著白日的事情有些發(fā)神,水涼了才回過神來,“華容?!?/br> 沒有人答應。 “華容。”敬則則又喊了一聲,可還是沒人答應。她只當華容是出去干什么去了,便自己起身用旁邊的棉布擦了身上的水,一邊系袍子一邊走出去。 但當她一抬頭,敬則則就嚇呆了,華容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她的房中卻坐著白日里看到的那位五娘娘,還有她身后那兩名一青一紅抱劍而立的侍女。 在她沒來得及反應喊出聲之前,青衣侍女的劍就擱到了她脖子上。 第115章 湖春白(上) 那位五娘娘見敬則則被控制住了,這才起身走到她跟前,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鼻子更是幾乎湊到她面上嗅了嗅,近乎癡迷地道:“真真是傾國傾城之容啊,連體香也如此誘人?!?/br> 這位第五娘娘的做派弄得敬則則毛骨悚然的,不自覺地想起了何子柔,虧得何子柔不是這幅做派,不然敬則則真不敢跟她來往了。 “你們怎么進來的?”敬則則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道。外面的侍衛(wèi)呢?因為她是女眷,皇帝不在的時候那些侍衛(wèi)都是在外院值守,但也不至于讓這樣三個大活人無聲無息地摸了進來吧? ”我乃是觀音座前玉女,什么地方是我進不得的?”五娘娘有些自傲地笑了笑。 敬則則當然不相信什么觀音座下玉女的鬼話,但也知道在她這兒是問不出什么的,裝神弄鬼的東西最叫人厭煩。敬則則吸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你想做什么?”敬則則當然不覺得是自己惹到她了,估摸著肯定是皇帝那兒不知何時走漏了風聲。 “九妹,五姐我是來迎接你回歸的。”五娘娘道。 敬則則的眼睛是眨了又眨,每個字她都聽懂了,但加一塊兒她愣是沒明白,忍不住笑道:“九妹?回歸?” “是,當初觀音大士跟前,九仙女下凡塵,如今就只剩下你沒有回歸了?!蔽迥锬飮烂C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敬則則覺得這女的定然是個瘋子。“我不是仙女,我就是個凡人。而且有爹有娘,可沒有你這樣的jiejie?!?/br> 五娘娘笑了笑,“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你要相信我,我是來接你回歸,也是來拯救你的。以你這樣的容色,就甘心一輩子待在一個男子身邊做小妾?“ 前面的拯救不拯救的先不倫,敬則則有些火大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妾?我看起來像給人做妾的么?“她心里想的卻是這一路她都是男裝,也就今晚在房間里剛沐浴完才穿了女袍,這人是怎么知道她是小妾的?難道還真是針對皇帝來的? 五娘娘笑了一聲,“今日在河邊,我一眼就在人群里認出了你。當時你身邊站著的就是你男人是不是?有哪個男人的正經(jīng)娘子會女扮男裝出來的?你不是小妾,那就是外室咯,我說得沒錯吧?“ 敬則則感覺這理由她還真沒辦法反駁了,想想若換了當初的謝皇后,那肯定是不能干出女扮男裝的事兒,皇帝也不可能帶皇后出來微服私訪。 五娘娘見敬則則不說話,就知道自己是說中了?!熬琶?,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想法,你年輕貌美,傾城傾國,所以男人的心都在你身上,可你想過你將來沒有?你總有老去的一天,那時候怎么辦?” 敬則則當然沒怎么想過將來,因為她沒有將來。 五娘娘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又說中了一條,“看你的樣子,也沒有孩子吧?” 這個就有些神了,敬則則瞥了一眼五娘娘,她怎么看出來的?或者她到底知道多少。 “大家宅污糟的事情多著呢,我很清楚,所以你也別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了,三姐下凡沒有回歸的時候,也在大家宅里,她年輕的時候比你也不遑多讓,后來你知道她是怎么被大婦磋磨的么?赤0身露0體跪在院子里被鞭打,什么尊嚴都沒了,而她那男人卻一句話都沒說,抱著新人快活去了。”五娘娘憤憤地道。 敬則則聽得累了,緩緩地在青衣侍女的劍下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后用指腹去推那劍,沒想到竟然是吹毛斷發(fā)的鋒利,她的指頭一下就被劍鋒給割破了,露出一絲血痕。 五娘娘使了個眼色,青衣侍女便撤去了劍。 敬則則看著地上的華容,“你把我的侍女怎么了” ”只是打暈了?!拔迥锬锏?。 敬則則松了口氣,“地上涼,你讓她們把她抱到榻上放著吧?!?/br> 五娘娘點了點頭,“九妹的心一直都這么善良?!?/br> 敬則則不戴這種高帽子,而且這五娘娘真是腦子有毛病,話里話外說得她們好像很熟似的。待華容被搬到榻上,敬則則才開口道:“你說你要怎樣吧?!?/br> 五娘娘道:“九妹,我不想怎樣,我只是想接你回歸。你今日也看到了吧,我們是有神力的,等你歸來,大姐也會教你的。到時候咱們一同飛升,一同懲治那些個負心男子,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以為如何?“ “你這餅畫得太大太好,我恐怕無福消受?!熬磩t則說話的時候就差翻白眼了,這人是來騙大傻子的么? “不,你只是還不懂我們的好而已?!拔迥锬锏?。 敬則則心里嘀咕著皇帝怎么還不回來,嘴上卻道:“我的確不懂,也不明白你怎么就認定我是你九妹了。我身上難道有什么特殊記號不成?” “不用什么特殊記號,你長成這樣,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該是凡間所有么?”五娘娘問。 敬則則雖然有些自戀,但還這沒有自戀到這種地步過。而她看五娘娘,也就長那樣,稱得上好看,但也就只是好看,怎么就自以為是天仙了? 五娘娘似乎有讀心術(shù)一般,“我雖然不是九妹這樣的天仙之貌,但你見過大姐和二姐就明白了,她們是和你一樣的人?!?/br> “你說的大姐就是大圣娘子么?”敬則則問,努力刺探著消息,順便還在心里贊嘆了自己一番,她這也算是臨危不亂吧? “是。”說到這兒,五娘娘忽然瞇了瞇眼睛,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兒。 “你男人回來了?!蔽迥锬镄鹕?,“今晚的話我也不怕你告訴你男人,但如果你不想連累他的話,最好什么都別說。至于你,以后總會明白真正能讓你自由自在快活的是我們,跟著我們,你就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伺候這些臭男人,他們反而還得對你磕頭下跪?!?/br> 說實在的,這話真有些打動敬則則,若真能實現(xiàn)的話,她還真想跟五娘娘混呢。 “而且你等著瞧吧,很快我們就會讓你的男人顯出真面目的,免得你對他還有什么留戀?!蔽迥锬飿O為自信地道。 敬則則其實挺想說她不留戀的,也挺想看皇帝給她磕頭下跪的,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五娘娘說完那句話后就帶著青、紅兩名侍女跳出了窗外。 敬則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居然一路都沒有呼喊人,只是快步走到華容身邊,探了探她的脈搏,一切都正常,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她晃了晃華容,華容“嚶嚀”了一聲,但還沒醒過來。 敬則則慢悠悠地重新坐下,思索著這群白衣娘娘究竟是什么人,她們要干什么?怎么她們裝神弄鬼地騙人,結(jié)果弄得她們自身也這么神叨叨的?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她們的錢財從何來,小船娘不是說她們施藥不收錢么? 正胡思亂想呢,敬則則就聽到了腳步聲,是皇帝回來了。她心下駭然,看來那五娘娘真有些功夫的,隔得很遠的時候就能聽到外頭有人回來了。 沈沉進門見敬則則有些怔怔的,“怎么了?”然后他便瞥見華容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華容怎么了?” “她被人打暈了?!本磩t則平靜地道。 沈沉卻差點兒沒被敬則則的話給駭出心悸來,“誰?有人闖進來了?”他快步走到敬則則跟前,將她拉到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遍,見她指尖一抹血痕,臉色就陰沉得沒法兒看了。 敬則則道:“沒什么,都不疼了。是白日里咱們看到的那個五娘娘,不知怎么的摸進了我的屋子?!?/br> 高世云已經(jīng)嚇傻了,待皇帝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立刻躬身道:“奴才這就去查。”居然無聲無息地進了內(nèi)院,這可不僅僅是一個昭儀的安危,而是關(guān)系著皇帝的安危了。 “她為什么來找你,找你做什么?”沈沉摟著敬則則不松手道。 “她說我是她九妹,同為觀音座前的玉女,她是來接引我回歸的?!本磩t則道。 沈沉“呵”了一聲,他的第一反應和敬則則的差不多,“她怕不是個瘋子吧?” “我看她不像是瘋子,倒像是自己也信了個十足,還說讓我跟著她們?nèi)ィ瑥拇讼聿槐M的榮華富貴,還再不用看男人臉色過日子。”敬則則道。 沈沉無語地看著敬則則。 敬則則摸摸下巴,“別說,還挺有說服力的,我都想跟她去看看了?!彼f完只覺得皇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于是又訕訕道:“哈哈,我當然知道是不可能的?!?/br> “你難道沒覺得你已經(jīng)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且不用看男人臉色過日子了嗎?”沈沉以一種你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