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說。” “臣請陛下陣前觀戰(zhàn)?!毙旎翁痤^,臉色平靜,眼神如淵?!俺济懊粒附璞菹绿焱?,壯臣膽氣。” 劉協(xié)鄭重地點點頭。 “可!” 第七十四章 橫吹辭 “能給我一碗rou,一杯酒嗎?”丁沖一邊撣著袖子,一邊對郭汜說道。 郭汜愣了一下,坐直了身體,雙手據(jù)案,眼神輕蔑。 “身為朝廷使者,不先宣詔,卻討吃討喝,你是什么使者?朝廷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br> 丁沖笑笑?!拔襾碇?,已經(jīng)和陛下告過別。討吃討喝,只不過是想做個飽死鬼罷了,有何可笑?” 郭汜眼神閃了閃,有點不安。 丁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恐怕沒什么好消息。 他想了想,指指案上的酒rou。“就這些,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謝了?!倍_卷起袖子,上前一步,伸手去抓。 “嚓”的一聲,郭汜長刀出鞘,壓在丁沖的手上。“先告訴我為何要請你吃rou喝酒。” 丁沖眼皮一抬,瞥了郭汜一眼?!耙弧腋嬖V你一個消息?” “說?!?/br> “李式派飛熊軍窺探后將軍大營,侍郎郭武單騎出戰(zhàn),斬游騎三,奪戰(zhàn)旗一?!?/br> “甚?”郭汜一下子跳了起來,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手里的刀差點砍中丁沖,嚇得丁沖腿都軟了,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郭汜被他說的消息震驚了,沒看出他的虛實。 郭汜是真的傻眼了。 他知道李式派胡封強攻楊定大營受挫的事,卻一直沒搞明白李式為什么要干這么明顯不合理的事。 現(xiàn)在全明白了。 郭汜想了想,忍不住放聲大笑。 丁沖壯著膽子,拿起一塊rou,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在案旁吃喝起來,趁郭汜不注意,悄悄拭去鬢角的冷汗。 郭汜越想越開心,在帳中來回踱步。 過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一個人開心沒意思,又派人去叫謝廣。 謝廣趕到的時候,丁沖肚子已經(jīng)鼓起來了,還在吃,只是沒開始那么猛了。嘴巴周圍全是油,連衣襟、衣袖都油光發(fā)亮。 謝廣不解其意,郭汜踢了丁沖一腳,讓他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丁沖放下手里的rou,又說了一遍。 謝廣也愣住了,半晌才道:“原來如此?!彼S即又問:“這郭武是誰,從來沒聽說過啊?!?/br> “那你聽過史阿嗎?” 謝廣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徐晃呢?” “無名之輩,誰聽過他們的名字。”郭汜很不耐煩。“這郭武究竟是誰?” “一名羽林郎,江東人?!?/br> 郭汜、謝廣四目相對,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普通的羽林郎,還是江東人,居然殺了三名飛熊軍游騎,還奪走了一面戰(zhàn)旗? 聽著怎么這么不靠譜呢? “史阿是河南人,是一名虎賁郎。徐晃是興義將軍舊部。他們原本都寂寂無名,但天子有卞和辨玉之能,拔其于行伍之中,付以重任?!?/br> 丁沖抹了抹嘴?!靶旎沃耙怨褦潮?,斬殺李傕多名游騎,又生擒二人,你們應該有所耳聞?!?/br> 郭汜想起了被李傕斬殺的兩名游騎,若有所思,卻沒說什么。 “別廢話!吃飽了就趕緊傳詔吧?!惫釠]好氣的說道,心情莫名的不安。 天子接連提拔了幾人,而且個個是高手,這可不是好兆頭。 丁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淡淡地說道:“你不是來追天子嗎?天子就在董承營中?!?/br> “天子在董承營中?”郭汜精神一振,轉(zhuǎn)頭向謝廣遞了個眼色。 謝廣點點頭。 他剛剛接到報告,董承營中升起了天子大纛,還有乘輿特有的青蓋。他覺得不正常,正打算來通報郭汜。 得到謝廣的證實,郭汜興奮莫名。 “老謝,這可是送上門的機會,立刻準備出戰(zhàn),擊破董承營,拿下天子,凱旋長安?!?/br> 謝廣不動聲色,看著丁沖。 “還有嗎?” “天子給你們機會,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抓住機會。”丁沖咧嘴一笑。“上次你們攻營,實在令人所望,希望你們這次能有所進步,不要再連累我寫橫吹辭?!?/br> “什么橫吹辭?”郭汜一臉不屑。 謝廣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安,他有點猜到丁沖的來意了。 丁沖從袖子里換出幾枚竹簡,丟在案上?!澳銈冏约嚎窗?,我不想污了自己的眼?!?/br> 郭汜狐疑地拿起竹簡,只看了一句,就炸了毛,一把揪住丁沖的衣領(lǐng),直接將丁沖提了起來,臉幾乎貼到了丁沖臉上,怒吼道:“是誰,竟敢如此污辱老子?” 丁沖被勒得喘不上氣來,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郭汜的大手。 謝廣從郭汜手中接過竹簡,掃了一眼,也有些惱火。 竹簡上第一句就是“西北有賊,其名為多。以狼為父,以犬為母”,直接捅了郭汜的肺管子,不僅罵了郭汜,連他的父母一起罵了。 罵郭汜的父親,還可以忍。 罵郭汜的母親,不能忍。 郭汜是張掖人,與草原接壤,民風與鮮卑、匈奴相近,對父親沒什么感覺,卻極為敬重撫養(yǎng)他長大的母親。污辱他的母親,比污辱他本人還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