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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然沒說完,但誰都能聽出,皇上的言下之意,是想保住段月里。 段景洵神色淡淡:“但憑父皇處置,兒臣絕無二話?!?/br> “兒臣也有一事想與父皇說?!?/br> 皇上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第二天,便頒布了一道旨意。 五皇子段月里被封為敬王,賜牧州,即刻起前往牧州,封地為王,無事不得上京。 這道旨意一出,眾人對皇上的態(tài)度,可真是捉摸不透了。 段月里未及冠便已封王,這是天大的榮耀,可牧州地處偏遠,常年貧瘠干涸,實在不是個好地方,偏偏皇上賞了這地方給他,實在令人費解。 段月里連眼神也沒有變一下,他平靜地接過圣旨,既沒有為自己封王感到開心,也沒有為自己即將前去牧州而失落。 這道旨意下得又快又急,就連封王的典禮也都是命段月里到了牧州再舉行。 分明就是在趕他走。 段月里連皇恩也沒有謝,他知道自己已見不到裴容,便把話放在了段景洵身上,面無表情地問道:“太子呢?” 傳旨意的小太監(jiān)說道:“太子這陣子忙得脫不開身,怕是抽不出時間來見五皇子了?!?/br> “不過太子說了,若是五皇子提起太子,他有話要帶個五皇子。” 段月里聽著,問道:“什么話?” “太子說,讓你勿念,勿想?!?/br> 裴容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說不出自己什么心情,可他也隱隱知道,段月里從來就不是自己想象中單薄的少年。 或許是想到以后也許再無相見的可能,裴容很復(fù)雜地嘆了口氣,畢竟不管怎么說,他和段月里曾經(jīng)都是朋友。 而順王府此刻是下人進進出出的,好一頓忙活。 此時江靈兮正淚眼汪汪地看著順王妃:“姑母,下次我再來多住一陣子?!?/br> 順王妃溫溫柔柔地牽起江靈兮的手,笑道:“既然知道以后還來,怎么還紅了眼睛?!?/br> 江靈兮害羞地點點頭,又把目光看向裴容,盈盈一笑,卻并沒有說些什么。 順王妃看在眼里,無聲地嘆了口氣。 不多時行李已經(jīng)收拾好了,馬車也在外面候著,江靈兮提著裙擺一步二回頭地上了馬車。 臨走時,掀開車簾,對裴容用力地喊道:“容表哥!你成婚的時候我會來的!” 說完,不等裴容回話,車簾便已落下,好像她只是為了對裴容說上這么一句話,至于裴容回應(yīng)與否,江靈兮全然不在乎。 也許是段月里和江靈兮都在同一天離開,裴容不禁有些感慨,又想起段景洵也特意和自己說過,這陣子他有要事要忙,抽不空出來。 裴容有些悶悶不樂:“也不知道他忙完了沒有……” 順王妃自是知道段景洵在忙些什么的,數(shù)數(shù)日子,便是明天了。 “你想知道太子在做什么,明天去看看不就好了?” 裴容無趣地揪著自己的發(fā)絲,小聲嘀咕道:“可太子說他無暇抽身,我去了也沒意思?!?/br> 順王妃笑道:“這是自然,太子這幾日可是在忙一件大事?!?/br> “大事?”裴容驚訝,“什么大事?” “太子要選太子妃了,就定在明日?!?/br> 眼看著裴容一點點地苦起了臉,順王妃忍住心中的笑意,說道:“這等大事我們明日是一定要入宮的,不能失了禮數(shù),我已命人給你新做好了衣裳,明日便穿著。” “我才不穿。”裴容一屁股坐了下來,捏著手指頭,悶聲說道:“他選太子妃,我穿新衣裳做什么?!?/br> 順王妃捂嘴輕笑,問道:“太子沒和你說這個事,你生氣了?” 裴容一撇頭,聲音都高了起來:“沒有,我才不生氣?!?/br> “既然不生氣,那就更應(yīng)該去看看,太子會選誰做太子妃?!?/br> 裴容心中天人交戰(zhàn)許久,終是一咬牙,點頭道:“好,去就去!” 到了晚上,裴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就是平靜不下來。 他總?cè)滩蛔∪ハ耄x太子妃這么大的事,為什么段景洵不告訴自己? 在霍欽的接風(fēng)宴上,他可是說出了不當太子妃的話,現(xiàn)在他們又好了,段景洵應(yīng)當是不會在意的吧? 可若是段景洵在意怎么辦,他是當著滿朝群臣的面,將那話說了出來! 裴容越想越緊張,懊惱不已,都怪自己,這么久了,也一直沒有和段景洵說清過此事…… 可……可若是段景洵在意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呢,那他明天,又會如何? 他會不會 這個念頭,裴容光是想到一點點苗頭,就已經(jīng)面紅耳赤,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一把扯過被子,蒙著腦袋,身子在被子里拱成一團,不安分地扭著。 燭臺的蠟燭又燒得更短了點,窗外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安靜得很。 只見裴容突然把被子一掀,猛地坐起身來,也不顧赤著腳便跳了下床,滿房間就開始尋找順王妃所說的那身新做的衣裳。 屋里的動靜讓守在偏房的四喜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困怔地問道:“小世子,要小的進來嗎?” 裴容的手一頓:“不用,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小世子,現(xiàn)在寅時了?!?/br> “知道了,”裴容點點頭,又沒什么精神地坐了回去,“怎么才寅時,還這么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