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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洵似是看出了裴容的意圖,也不知道他眼神怎么那么厲害,黑暗中也準(zhǔn)確地握住了裴容的手腕:“既然來了,怎么又想丟下我一個人走?” “還是說,被我說中,你害羞了?” “誰……誰害羞了!”裴容似是想證明些什么,聲音也拔高了,硬生生地停了下腳步,仰著下巴和段景洵對視。 即便在夜色中,裴容的眼睛也是亮如繁星,明亮不可直視,他永遠(yuǎn)都那么鮮活,好像這世上不會有任何擾他心神的東西,連憂愁也舍不得落在他眼中。 今天從來都段景洵最壓抑的日子,可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段景洵只覺得心中的愁緒似乎都化作了吹過無痕的春風(fēng),只在他心頭留下了淡淡的漣漪。 “既然不害羞,那就得煩你帶著我回東宮了?!?/br> “為什么要我?guī)慊厝ィ俊迸崛輪枴?/br> 段景洵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啞:“方才風(fēng)吹到了眼睛,有些疼?!?/br> 第42章 裴容本想拒絕的,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清冷,又或許是段景洵微微嘶啞的聲音,裴容動了動嘴唇,最后應(yīng)了一聲。 “好。”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東宮的時候,段景洵開口把他留了下來。 “今晚太晚了,你既然來了,便在東宮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裴容有些猶豫:“我住在東宮?不太好吧?” 段景洵皺眉,問道:“這有什么不好的,之前在青云觀不是也一起睡了,怎么東宮就不行了?” 不等裴容再說,段景洵對宮女吩咐道:“你們?nèi)ニ藕蛉菔雷鱼逶「拢春昧怂臀覍嫷顏??!?/br> 裴容:?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他究竟是來歇息的,還是來侍寢的? 不過以裴容對段景洵的了解,他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段景洵一向就喜歡說些不著四六的話,今晚只怕也是故意這般說想看自己的笑話。 裴容也不急了,索性放寬了心思,悠哉舒適地沐浴完之后,就著半濕的頭發(fā),隨意穿著白色的里衣,輕手輕腳地往寢殿走去。 段景洵的寢殿還有間偏殿,裴容自然是打算在偏殿住上一晚的。 不過在路過寢殿時,裴容特意停下腳步,探頭往里看上一眼。 段景洵正靠在床頭看書,床幔上的人影鼻梁挺直,側(cè)臉的弧度俊美,翻看書卷的手指,骨節(jié)修長。 裴容突然就放下了心,他還以為段景洵會偷偷地難過呢。 現(xiàn)在看起來,一切正常。 裴容松開簾子,轉(zhuǎn)身欲走時,段景洵的聲音突然就響起。 “既然來了,做什么又要走?” 裴容回頭,指了指偏殿:“我要去那兒。” 段景洵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皺眉道:“不許去,我都等你好久了?!?/br> “啊?”裴容納悶,“太子等我做什么?” 段景洵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道:“上來?!?/br> 裴容不動,段景洵無奈嘆了口氣,“不是說好了一起睡覺嗎?” 裴容還是站在原地,一臉怔住的表情。 段景洵便掀開被褥走下床來,牽著裴容的手往寢殿內(nèi)走去。 裴容心里還在想著今晚怎么就發(fā)展成了這個樣子,等看到床上的東西時,裴容忍不住問道:“太子還準(zhǔn)備了兩床被褥?” 段景洵點點頭,認(rèn)真說道:“上回在青云觀,你說過要一人蓋一床。” 裴容:…… 只能說真不愧是段景洵,裴容看到這兩床被褥時,心中竟然有些許微妙。 兩人一人一床被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蓋好,裴容仰面看著頭頂?shù)拇册?,突然就想到了臨光殿的小木馬。 “太子,那個小木馬是誰的?” 段景洵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回應(yīng)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那個小木馬,我覺得眼熟得很,可又想不起來,所以就問問?!?/br> 段景洵的聲音停了停,說道:“那是我住在臨光殿時的玩物。” 裴容不禁捂住了嘴,小聲問道:“太子和……以前住在臨光殿?” “怎么,很驚訝?”段景洵淡淡反問道。 “倒也不是驚訝,”裴容抿抿唇,說道:“只覺得臨光殿太過清冷凄苦,太子小時候住那里,一定過得不好。” “呵——” 段景洵低笑一聲,說道:“也不算過得不好,我還有小木馬?!?/br> 聽出段景洵話中對小木馬的喜愛,裴容不禁問道:“那太子怎么把小木馬留在了臨光殿?” “那畢竟是她親手做的東西,我不能帶走。” 裴容似乎明白了點什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后又忍不住喃道:“可那個小木馬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卻想不起來?!?/br> “你就這么在意自己能不能想起來嗎?” 裴容抿唇笑笑,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范圍:“有這么一點點在意。” “對了,太子,小木馬既然是你的東西,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對。”段景洵應(yīng)道。 想不起某件事物的感覺有點撓心抓肺,想到段景洵或許知道些什么,裴容便好奇興奮地催道:“那你快告訴我!” “我不說?!?/br> 段景洵搖頭,學(xué)著裴容比劃著:“就這么一點點的在意,太少了?!?/br> “不是一點點!”裴容夸張地比出一個大小來:“現(xiàn)在有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