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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拿這個?!?/br> “好?!倍尉颁R上接住,又眨也不眨地看著裴容,模樣瞧著聽話極了。 裴容有些想笑,他故意捂嘴干咳一聲,遮住唇邊的笑意,試探著說道:“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我閉眼?”段景洵微微睜大了眼睛,反問道。 “對啊,”裴容羞澀地垂眸笑笑,“想給你一個驚喜?!?/br> 段景洵此刻恍如情竇初開的少年,閉也不是,不閉也不是,卻忍不住頻頻看向裴容,那雙好看的鳳眼中,是裴容從未見過的光彩。 真好看啊。 裴容從沒見過這樣的段景洵,比出浴的模樣,更令裴容心動。 裴容不禁伸手覆上了段景洵的雙眼,他可不能再看下去了。 察覺到手心眼睫地顫抖,裴容輕輕地向下拂過,眼睛的主人跟隨著裴容的動作,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數(shù)到十個數(shù),你再睜開眼睛。”段景洵聽到裴容這樣說。 段景洵只覺得手腳都要燒了起來,他閉著眼睛,低聲數(shù)道:“十、九、八……” “一。” 最后一個音落下,裴容說的驚喜并沒有如約而至,除了略過的清風(fēng)挑起了段景洵的發(fā)絲,再無其他。 “裴容?”段景洵試著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yīng)。 段景洵慢慢地睜開眼,環(huán)視一圈后,發(fā)現(xiàn)只剩自己傻愣著抱著箭筒守在原地,裴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19章 裴容一溜煙跑進圍場深處,確定段景洵沒有追上來之后,才停下來靠在樹干上休憩一會。 雖然今日天清氣爽,可畢竟一連下了幾日雨,地面還沒有徹底干燥,越往深處走,泥土也越加濕潤滑膩,稍不留神便會摔一個泥印出來。 裴容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周圍。 四周不算特別安靜,偶爾能聽到遠處他人射中獵物時的歡呼,可裴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冷意。 仿佛有人正在暗處窺探著他一樣。 裴容緊張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將腰間的匕首取下,緊緊地握在手心,就怕四周突然蹦了個什么東西出來。 他似乎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響起,有人踩在了草地上,發(fā)出了“吱呀”的聲音。 正要仔細分辨時,遠處傳來眾人的一陣狂呼,壓過了那些竟似幻聽的聲音。 旁人的歡呼聲多少帶來了些人煙味,也讓一直緊繃著裴容松懈下來,一陣風(fēng)吹過,裴容只覺得額前涼意驟生,抬手一擦,發(fā)現(xiàn)是細細的密汗。 “我是不是太過緊張了……”裴容垂下了手,輕聲自語道。 身后,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悄無聲息地伸了出來,覆上了裴容的肩頭。 “啊——!” 突然的觸碰讓裴容嚇得一聲大叫,手中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再一回頭看,發(fā)現(xiàn)是寧時卿。 “怎么是你啊……”裴容嚇得臉都白了,還處在害怕中回不過神來,“嚇死我了?!?/br> 寧時卿有些好笑地說道:“我可什么都沒做,容世子怎么如此害怕?” 裴容跟寧時卿并不熟識,也不愿多說,撿起匕首后,轉(zhuǎn)身欲走。 沒想到寧時卿伸手攔住了裴容的去路,裴容一挑眉,不客氣地問道:“干嘛?” “容世子,”寧時卿徐徐說道:“我和容世子并未有過不快,為何容世子屢屢我如此冷淡?” 裴容莫名其妙看過去,“我和你交集甚少,何來冷淡一說?” “那我想同容世子交個朋友,不知容世子愿不愿意?”寧時卿并不在意裴容的話,反而露出了淡淡笑意。 寧時卿的笑容淺淡如水,可他的瞳孔顏色比平常人較為深些,他安靜地看著某一個人時,有一種極為溫潤的專注。 同時寧時卿是京中出了名的白衣公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談吐風(fēng)度都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舒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當他這樣真心誠意同人說話,很少有人能拒絕。 可惜裴容并不吃這套,站在對面的人又不是段景洵,他才懶得管是白衣公子還是黑衣公子呢。 況且盛淵還說此人是個偽君子,能讓盛淵做出這種評價,裴容更加不想和他扯上什么關(guān)系。 裴容抬眸露出一個笑容,單純又無害。 “麻煩讓讓?!?/br> 寧時卿若有所思地看著裴容走遠,轉(zhuǎn)而垂眸低笑,“還真跟傳聞中的不一樣?!?/br> 圍場頗大,裴容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此處雜草叢生,有的都長到了半人高,裴容只得拿起匕首將那些雜草割開。 突然只覺得手背傳來一陣刺痛,裴容不由得手一松,匕首也掉落在地。 再一看去,原來是荊棘劃破了一條口子,白皙的皮膚上顆顆血珠冒了出來。 裴容無奈,幸虧他今日帶了匕首出來,否則拿手撥開這些雜草,還不知道得加幾道口子。 裴容剛蹲下身子將匕首別好,突然樹林中一枚急速射來的羽箭,堪堪擦過裴容的頭頂,斜斜著射進了泥土中。 裴容以為是旁人要打獵,險些誤傷了他,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三枚羽箭帶著凌厲的風(fēng),朝他直面而來! 還來不及細想其中緣由,求生的本能讓裴容下意識就地往旁一滾,不顧地上軟爛的泥土,裴容滾進草叢中,靠在粗壯的樹干上,臉上滿是逃生后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