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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面面相覷,點點頭:“千戶,我們懂了?!?/br> 他家千戶身手雖好,但極少仗義行善,他們本以為今日揍人是給錦衣衛(wèi)爭口氣呢,看來背后還是有利益可圖。 也是,他們這茬錦衣衛(wèi)也都十□□了,很少如以往那般爭閑氣,而是開始掂量到手的利益輕重。 喬岳挑起眼尾掃了遠處一眼,唇角輕勾:“風頭平息了再追討,別學兵馬司,也避著點兒人。” 錦衣衛(wèi)聲名狼藉,喬岳從不會刻意在意名聲,但賀之漾欽佩服氣的眼神畢竟難得一睹,他還想再受用兩日。 “有傷藥么?”喬岳腳步漸緩,去而復返,叫住將要離去的幾人:“不留疤的那種?!?/br> 龐瑛瞟了一眼遠處的賀之漾,嘻笑道:“千戶,您還挺知道疼人?!?/br> “明面上他畢竟和我們交好,又是被兵馬司打的?!眴淘理幸绯霾恍迹瑪[手道:“這種哥兒養(yǎng)得金貴,萬一留了疤哭著回家還不是丟我們的人?” 錦衣衛(wèi)立刻哈哈大笑。 賀之漾根本沒聽到喬岳的嘲諷,看到他走來,眼眸登時亮如辰星:“喬岳,行啊你,方才多虧你出手,兩下招式,直接把人給廢了!” 冬日的京城沉悶暗淡,賀之漾的眼眸卻如滲了細碎的陽光,灼亮得讓人不愿移不開眼睛。 喬岳壓下唇角的笑意,睨他道:“幾下花招伎倆,見笑了?!?/br> 賀之漾難得沒有對喬岳的裝腔作勢翻白眼,他不顧自己唇角的一片青紫,拉過許姨笑道:“許姨,這位是方才出面替我們解圍的錦衣衛(wèi),就在國子監(jiān)隔壁的武校上學,身手很好,那些兵馬司的人都怕他!” 許姨對一身戾氣的喬岳尚存膽怯,縮著肩往賀之漾方向躲,悄聲道:“錦衣衛(wèi)?抓人往獄里塞的活閻王?” 賀之漾看許姨如避蛇蝎的模樣,不知為何,倒是替站在一旁,剛做完好事的喬岳微微心酸,笑道:“那都是傳言,您沒見他方才替我們出手,打走了那幾個混賬?他也是附近的學生,有他在,沒人敢欺負你!” 喬岳挑眉。 賀之漾素來張狂,此時卻像只撲棱著翅膀的白鴿,帶著同伴飛到他身后尋求庇護。 甚至還在旁人面前出言袒護他? 喬岳走上去,難得附和道:“是,你不必再怕,這片地方他們不敢再來?!?/br> 許姨壯起膽子抬頭,眼前的少年看似兇悍,其實和自己兒子也差不多年紀,她連聲道:“多謝官人?!?/br> 喬岳手扶刀柄,沉默望著賀之漾連聲安慰許姨。 囂張的惹事精,倒也能耐下心認真安慰旁人。 許姨那邊兒手腳麻利的做好了兩屜蟹黃包,給了賀之漾后,硬要塞給喬岳一屜:“官人,我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這幾個包子剛出籠,你拿去吃個熱乎的?!?/br> 喬岳冷眼掃過那一籠包子,不可置信的挑起眉梢。 任職錦衣后,他甚少私相授受,免得行事有所掛礙。 這籠蟹黃包,算是賄賂嗎? “許姨,我替他拿著?!边€沒待喬岳應聲,賀之漾已接過那屜包子,笑盈盈道:“他這人啊,沒領受過好意,一時間怔住了,我等他清醒后一定讓他全部吃掉。” 許姨慈愛笑道:“以后就熟了,小少爺愛吃蟹黃和糖包,你和他一起來,許姨給你們做?!?/br> 賀之漾笑著道謝,喬岳則已經(jīng)神色難辨的別開視線,邁開長腿徑直離開了攤位。 賀之漾提著包子朝他跑去:“喬岳,不是我說你,你逃離現(xiàn)場的速度實在不像是剛做完好事的人,是不是當慣了錦衣衛(wèi),從沒機會感受人間大愛?” 他本是戲言,喬岳卻緊緊握著刀柄,垂眸一語不發(fā)。 “喬岳,你今兒的身手還真是我趕不上的?!辟R之漾不顧唇角青紫,咬了口熱騰騰的蟹黃包:“兵馬司的人被你兩下揍殘,以后肯定知道夾起尾巴做人?!?/br> 喬岳恩了聲,想了想還是囑咐道:“五城兵馬司絕非善類,你別大意?!?/br> “他再非善類,也沒你們錦衣衛(wèi)的惡名響亮吧?”賀之漾大大咧咧的拍拍他肩膀:“有你在,我怎么會怕他?” 喬岳嘴角微抽,這話毫不客氣,直接把他這個錦衣衛(wèi)當成了自己人。 還站在他面前,把“惡名”二字說得坦坦蕩蕩。 喬岳盯著那雙剛吃完蟹黃包便搭在自己肩頭的爪子,雙眸微瞇,緩而冷冽道:“怎么?你和錦衣衛(wèi)很熟?” “啊?不太熟。”賀之漾笑容一僵,收回手道:“但我和千戶大人您也不算陌生吧?” 要不怎么說喬岳張嘴即討打呢? 前幾日還冒充他哥哥,一轉(zhuǎn)臉又在這兒冷冷說不熟? 當什么錦衣衛(wèi)啊,去戲班玩變臉得了。 “既然不太熟,就要注意分寸。”喬岳聲音清冷,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知道錦衣衛(wèi)的惡名,不怕我對你做惡事?” 賀之漾:“……” 要完。 他剛才說得順溜,一不小心在喬岳面前吐露了他對錦衣衛(wèi)的真實印象…… 喬岳語氣散漫,賀之漾卻想起方才瞬間倒地不起的可憐人,不由摸摸脖頸打個寒顫,小嘴忙叭叭叭的挽回:“這……惡名美名都是傳言,我可從沒信過,我只信我看到的。” 喬岳微微抬眸,忽然起了幾分興趣:“哦?那你眼里的我又是何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