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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會活動的油畫的主角都是西里爾本人。 有他專注地彈奏鋼琴的油畫,畫中人白皙的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翻飛。 有他滿足地品嘗著下午茶的油畫,一個個精美的小蛋糕在桌子上上躥下跳。 還有他像是在給誰作模特,臥在一張長塌上,朝某個方向眨了眨眼睛…… 西里爾快速地掃了一眼這些畫,呼吸微停,皮膚上不受控制地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等走出了走廊又下了樓梯,西里爾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所空曠無人的巨大高塔里。 他來到了高塔富麗堂皇的大廳,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門外,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 空中,大雪仍然在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盤旋飄落,晶瑩的雪花舞動著各種姿勢。 白茫茫的一片,干干凈凈,什么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到。 天也是陰沉沉的冷調(diào)白灰色,壓根看不到太陽,也沒有絲毫陽光。 可他之前明明在臥室里感受到了燦爛時陽光…… 西里爾嘗試著向前走了幾步,走進(jìn)雪地里,立馬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的寒冷空氣。 冷空氣歡喜地舔舐上西里爾裸露在外的臉頰和脖頸,肆無忌憚地鉆進(jìn)他薄薄的絲綢睡袍里,凍得他直打哆嗦,四肢的血液仿佛在冰天雪地里凝固了一般。 在這么低的溫度下,他在雪地里根本走不出多遠(yuǎn)。 逃出高塔的計劃肯定行不通。 西里爾忙退回到了高塔的大門里,溫暖的空氣立刻包裹住他,讓人感覺仿佛重新泡在了溫?zé)岬乃髦小?/br> 一步之遙,進(jìn)是天寒地凍,退是溫暖如春。 西里爾凝望著門外,深吸了一口氣。 他關(guān)上門,在高塔里探索了起來。 大廳,會客室,書房,客房臥室,酒窖,衛(wèi)生間,廚房…… 西里爾都仔仔細(xì)細(xì)地逛了一遍,就連掛毯和油畫背后都找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線索。 西里爾嘗試著用魔力攻擊高塔里的墻壁,企圖找到什么暗門。 然而沒有用,明亮熾熱的火球撞擊到墻壁上,就被瞬間吸收得干干凈凈,沒有在墻壁上留下絲毫痕跡。 墻壁兀自挺立著,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真是,可惡! 雖然很生氣,但飯還是要吃的。 在飯點到來的時候,餐廳里的桌子上自動出現(xiàn)了豐盛的菜肴。 香脂醋風(fēng)味烤雞,口感豐富的海鮮燴飯,濃郁的奶酪焗通心粉,甜滋滋的糖醬煎餅…… 全部是西里爾喜歡吃的東西,溫度也恰到好處。 當(dāng)他吃完滿足地放下了刀叉時,餐桌有感應(yīng)一般地自動清理干凈了,換上了豐富的飯后甜點和飲料。 一整天沒有絲毫收獲。 西里爾奮斗到深夜還是沒有頭緒,最后實在是抵擋不住困意,回到了白天醒來的臥室里,躺上床,睡了過去。 第二天。 西里爾從柔軟的床鋪上醒了過來,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身側(cè)有人! 一具溫?zé)岬纳眢w親密地貼在他背后。 對方的體溫從兩人身體貼合的地方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西里爾頓時渾身一僵。 他輕輕地動了動,想要溜下床。 然而他的腿剛剛輕微地動彈了一下,搭在他腰間的那只修長有力的手臂就沿著他的腰際緩緩向上移動,一直挪動到了他胸前,緊緊地環(huán)著他。 與此同時,身后的男人用早晨慵懶的、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沙啞聲音低聲道:“別亂動。” 第36章 在鯨落島中央的一處莊園里,數(shù)十名巫師圍坐在一張華麗的圓桌旁。 而在圓桌的中央擺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水晶球正往半空中投射出一副完整的地圖。 地圖上絕大部分空間都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形,圓形里是像樹木一樣的、一圈一圈的年輪。 在地圖上還閃爍著許多小黑點,現(xiàn)在這些小黑點都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圓形之外。 “十分鐘過去了,他們在幻境里面也待了足足一天了,看起來現(xiàn)在還沒有新生成功地走出了幻境?!?/br> 其中一個帶著巫師帽的男人笑著說道。 他的身子略有些肥胖,神態(tài)很是和藹。 “還早著呢。” 坐在他旁邊的巫師隨口接了一句:“我還記得上一次,可是足足過去了一個多鐘頭才有新生出來?!?/br> “我們巫師聯(lián)盟盡心研究了這么多年,才改良了上古大巫師留下的手札上記載的巫陣,這個幻境能根據(jù)進(jìn)入幻境的人心中最害怕的事物、場景隨即生成變換,直叫人不知身在何處。若是精神力不夠強(qiáng)大,短時間內(nèi)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這個幻境,更別提找到打破幻境的方法了。” 一名帶著無框眼鏡的巫師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他鏡片后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水晶球投射出來的地圖。 這名巫師的巫師袍上別著一枚徽章。 徽章上的浮凸花紋是一本攤開的書籍上,書頁上放著一根魔杖——這是巫師聯(lián)盟的標(biāo)志。 “每次都有不少E級巫師學(xué)徒直到分級試煉結(jié)束都沒能走出幻境?!?/br>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 “畢竟天賦的差距難以彌補(bǔ),很多小家伙需要在之后的巫師學(xué)徒道路上付出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