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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潺潺,溪水淌過大大小小的鵝卵石,綠意盎然的水草被浸潤得越發(fā)青翠。 他站在溪邊蹲下,臉龐倒映在了清澈的溪水中。 西里爾見狀微微一愣,把溪水當(dāng)做鏡子,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水中浮現(xiàn)的倒影面容瘦削,下巴很尖。 皮膚蒼白,細細一看,五官倒是十分精致。半長微卷的黑發(fā)垂落在腦后,發(fā)質(zhì)干枯,一看就缺乏營養(yǎng)。 似乎跟自己原來的長相十分相似。 西里爾沉默了一瞬,繼續(xù)打水。 他拎著裝滿了水的木桶回到了廚房,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灶上的柴火。 火舌舔舐著細小的枯枝,過了一會兒,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慢慢散發(fā)出熱量。 他耐心地?zé)艘粔厮?,找到了一個還算干凈的碗,將熱水倒在里面,然后將硬邦邦的黑面包的一頭浸入熱水中。 西里爾等了一會兒,依舊費了點勁才掰下一截稍微泡松的黑面包,他鼓起勇氣嚼了一口,這仿佛是吸了水的砂礫一般的惡劣口感讓人難以下咽。 跟無滋無味的最低等星際營養(yǎng)液有的一拼。不,營養(yǎng)液還是更好點,至少能吃得下,西里爾默默地吐槽著。 他調(diào)出自己的身體數(shù)據(jù),看向體力值——是正常的黑色數(shù)字“6”。 西里爾果斷地放下手中的黑面包,拎起昨晚從霧月森林帶回家的死兔子,往記憶中考茲伍德小鎮(zhèn)上的集市走去。 西里爾從僻靜的小路拐上小鎮(zhèn)里的大道,視野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白天的小鎮(zhèn)不再如夜幕下那般安靜,而是洋溢著一種鄉(xiāng)村獨有的樸實閑適的風(fēng)情。 有人視線與他相對,西里爾正想著要不要打招呼,又想起記憶力中原身的冷漠酷哥作風(fēng),遂作罷。 然而他走著走著,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熱情洋溢的聲音: “勞駕,伙計!麻煩搭把手!” 西里爾回頭,看見一個褐色短發(fā)的青年男人費力地抱著兩個大木桶。 兩個木桶上還有一個木框搖搖欲墜,男人抱著的這些東西都快要把他的視線給擋住了。 西里爾用空著的那只手拿起那個木框,有些沉。 “多謝?!?/br> 青年男人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向西里爾的臉,他驚訝地微微張口。 “嘿,勞倫斯!是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山姆,山姆·諾頓!” 青年男人有些意外,畢竟以前的西里爾可不是會搭理別人的人,更別提幫忙了。 他似乎又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些尷尬,補充道:“我是說,有些意外,對嗎?你知道的!就……” 山姆想要撓頭,但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騰不出手,便作罷。 西里爾對他自然地笑了笑,這笑容讓山姆放松了下來。 他又十分自來熟地繼續(xù)說道:“嘿,我聽酒館的人說你前段時間去了霧月森林?” 山姆瞥了眼西里爾另一只手中拎著的兔子,有些遺憾道:“如果是活的就好了,活的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 西里爾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前世對于社交并不熱衷,也不太擅長。 “下次吧?!?/br> 他想了想,接了一句。 少年的聲音清清脆脆,與鄉(xiāng)間早晨的和煦陽光十分適配。 山姆有些意外聽到西里爾的回復(fù),不過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又絮絮叨叨道: “原本聽酒館的人說,費茲大叔幫你跟老約翰說好了,讓你去做酒館的招待。不過能打獵的話,當(dāng)然比那招待賺得更多。不得不說,老約翰有些過于吝嗇了,我干了三年了!才一個月100個銀幣!” 做酒館招待一個月100個銀幣,西里爾暗自記下,在心里估摸著市場上的物價。 一路上山姆又啰啰嗦嗦講了一堆鎮(zhèn)上的八卦,來源當(dāng)然是酒館里面男人們酒后的各種真情流露和行商們帶來的傳言。 倒是也讓西里爾對于整個小鎮(zhèn)的信息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我到了!” 山姆走到了酒館門口,放下自己手中的兩個大木桶,紅著臉喘了一口氣。 西里爾把木框遞給他,山姆笑著接過道謝,又神神秘秘地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如果集市上收獵物的費爾南多沒有來,你可以試著把兔子送去艾倫大叔的餐館,他最近在收獵物?!?/br> 西里爾聞言挑了挑眉。 “多謝?!?,他低聲道謝。 山姆擺了擺手,跟他道別。 西里爾繼續(xù)前行,走到了鎮(zhèn)上的廣場,這一塊是整個鎮(zhèn)子最繁華的地方。 廣場中央矗立著高大的白色石雕的光明女神神像。 后頭不遠處是鎮(zhèn)上唯一的教堂,不算大,卻也莊重典雅,尖尖的穹頂刺向碧藍廣袤的天空。 考茲伍德小鎮(zhèn)的市政廳也在附近。 圍繞著廣場一圈的攤子是臨時搭建的集市,周邊的街道兩旁也有售賣各種物品店鋪。 西里爾慢慢地逛起集市來。 他瞧見有賣各種衣物的,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他還穿著昨天的那一身有些臟兮兮的衣物,可難受了。 不過現(xiàn)在的他也沒有余錢買新衣服。 他還瞧見有賣各種工具的攤子,其中有把鋒利的鑲嵌著綠色珠寶的匕首格外出色。 當(dāng)然也少不了賣食物的攤子,新鮮出爐的餅干和面包勾起了西里爾空空腹中的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