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賜
“您太謙虛了,那種事情除了那種存在,誰又能做到呢?只有您啊!” 下平麗佳滿臉激動神色道。 “我……算了,你隨意吧?!?/br> 張口欲言,然而看到眼前黑色緊身戰(zhàn)衣的女郎臉上近乎信仰般的憧憬之色,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無奈擺擺手,高峰轉身就走,下平麗佳望著背影抬起手,剛想出聲說些什么,那背影卻又忽的頓住,并轉過身來。 “哦對了,別人都問過了,卻差點忘記了你?!?/br> 高峰搖晃著手指,瞇著眼睛饒有興致看著面容誠摯清純身材卻蕩魄誘人的寫真女明星。 “加藤勝雖然猶豫不決,但選擇了留下,鈴木在那種殘酷的戰(zhàn)場中能夠存活下來就已經足夠幸運了,退出的選擇是正確的,那么——你呢?麗佳小姐,你是要留下來還是退出呢?” 帶著蠱惑之意的話語說出,高峰戲謔看著,挑了挑眉毛,更是隨即又補充道“又或者,讓我給你一絲啟示吧。” 聽到這話下平麗佳略微茫然的表情頓時消散,充滿期待地看向高峰的臉龐,讓后者頗有一種我就算叫她去死也有可能的感覺。 迎著崇敬的注視,高峰眼皮微落,精光閃爍一瞬,蠱惑道“退出吧!你沒有在險境求存的才能!” 話音落下,下平麗佳精致純美的臉容霎時僵住,如若冰塊般凝結。 “怎,怎么可能?!?/br> 仿佛信仰崩壞,下平麗佳怒聲吼道。 她漲紅的臉容如被怒火侵染,精致得不似世間所有的精致面龐竟露出一抹猙獰,但她忽然一怔,眨眨明眸,恍惚間似是明白了什么。 “這是考驗,對嗎?” 她露出卑微可憐的神色,仰著頭,睜大眼睛對高峰輕聲問道。 “你想得太多了?!?/br> 這句話并沒有從誰的嘴巴里流出,但高峰的表情就是如此,那種顯而易見的模樣輕易就能讀出來。 “不,不會的!怎么會這樣呢?!” 下平麗佳聲線顫抖嘀咕著,忽的仰起頭來,望向高峰。 “外星人入侵,真理之屋、黑球,真神降臨,拯救即將陷入末世的人類……” “嗨!這些東西是怎么鉆進你腦袋里的?這不是‘神諭’,至少我完全不知道?!?/br> 說著高峰撇撇嘴,對被稱為神的自己嘲笑道。 這話說完后,下平麗佳俏臉煞白,目光發(fā)直,口中不停嘀咕著‘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啊什么的。 “太脆弱了吧!” 忽然的呵斥令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的下平麗佳猛然回神,呆愣片刻,才抬起頭來。 高峰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淡漠的眼眸里隱含著一絲譏諷,冷冷道“況且就算我真的是神,又與你何干?” 下平麗佳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張俏臉,高峰眼眸深處的譏諷愈發(fā)強烈,略微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吐。 “那個外星人滑瓢也是自詡為神的存在,你可還記得它是如何說的嗎?” 話語傳入耳朵里,如若驚雷炸響,下平麗佳驀然瞪大的顫抖眼眸里,倒映出殘酷的現(xiàn)實! ‘人類?怪異且無意味的稱呼,便是擁有血rou之軀,也不過是塵埃、螻蟻罷了?!?/br> 冷漠平緩如訴真理般的話語在腦海浮起,對于神來說,孱弱的人類實在微不足道啊。 “所以呀,與其祈求高高在上的神,依靠自身的努力拼搏豈不是更好?” 說到此處,他話語微頓,雙眼瞇得狹長,一絲莫名的光芒在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而過。 他輕笑一聲,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邪魅之意,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微挑起女子光潔的下巴。 “若我是你的神,那么,這就是我給你的神諭?!?/br> 下平麗佳茫然空洞的眼睛忽的燃起了驚人的光芒,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可憐人一般,對前路充滿未知,卻只有這一個可以把握的的機會,因此她毫不猶豫。 “我可以做到,絕對!” 堅決之色令下平麗佳的俏臉平添一絲英氣,雙手祈禱狀抱在一起,重重點頭。 “嗯,你可以的?!?/br> “是的,我選擇繼續(xù)留在這場殘酷的游戲里,帶領人類對抗外星人的入侵,我將化為第一道堅壁,迎接入侵者的兵鋒,除非我戰(zhàn)死,否則將初衷不換,直到末日降臨!” 晨曦破曉,順著鱗次櫛比的鋼鐵叢林縫隙,一縷曦光揮灑在下平麗佳的身上,仿佛渡上一層莊重的金輝。 看著散發(fā)出格外氣魄的下平麗佳,高峰微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br> 高峰大笑道“既然如此,便賜予你一些東西吧,若是有機會,當我回來的時候,也許你能讓我看到更有趣的場面?!?/br> 話音未落,他手中忽的出現(xiàn)一支針劑,閃電般出手,穿過下平麗佳墨染似的黑長直,扎在了其白皙的脖子一側。 拇指一壓,針劑中幽藍的血清注入。 “這,這是什么?” 當針劑在高峰手里消失的時候,下平麗佳捂著脖子蹲下身去,咬牙忍耐著痛楚,好奇地抬頭問道。 “就當是神的恩賜吧,如果你能發(fā)掘出那股力量的話?!?/br> 高峰面色淡漠道。 那是標記為的變種基因血清,源頭并非熟知的某個變種人,只是個無名人士,但其擁有的變種能力確是不差,能夠制造旋風,并加以cao控,是上限很高的能力。 了結此事,高峰轉身欲走,下平麗佳卻反應過來,出言挽留。 “您要去哪里?若是不介意,我的家可以供您居住。” 聽到這話高峰眉毛微調,略微側頭,看向下平麗佳誠摯的面龐,然后緩緩而下…… 不得不說,像她這般的女人說出的這近乎自薦枕席的話語,能夠拒絕的男人很少,但高峰就是其中之一。 “算了吧,現(xiàn)在不行了?!?/br> 壓住心底躁動的火,高峰道貌岸然轉過頭去,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滿是莫名的畏懼,就像是被什么洪水猛獸盯上了似的,心顫不已。 “唯有初升的朝陽,才能令現(xiàn)在的我心動呀?!?/br> 在外壓之下,高峰仰頭四十五度角,俊朗的面龐掛著仿佛初生嬰孩般的天真,對世間萬物都充滿了熱愛。 下平麗佳看著緩緩抬起雙臂,仰頭擁抱天空的男人,金色光輝侵染之下,從其身上恍惚感到了一絲神性。 接著,這個被她視為神的男人,就忽然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毫無征兆。 悄無聲息之間,唯獨剩下了茫然無措的下平麗佳,呆愣了一瞬,捂著脖子的手放下來,那股痛楚之感已消失,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一般。 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呆立片刻,她才回過神來,深呼一口氣,精致純美的臉龐神色堅定,仰望著天空升起的朝陽,眼眸閉合,頷首祈禱。 如同一副虔誠少女的傳神畫作般。 …… 時限在夜色降臨之后終結,東京塔頂端,寒風凜冽中一道身影端坐其上。 下一瞬間,呼嘯狂風席卷,那人影披在身上的斗篷隨風揚起,呼啦作響,忽然在某一時刻,這聲響戛然而止。 那道身影竟消失無蹤了! …… “嘿!出來擼鐵,晚上還有別的活動哦!” 電話里傳出略微沙啞的女子話語,帶著絲熱切和誘惑的味道。 “今天不行啊,朋友的館子開業(yè),我得去捧場呀?!?/br> 對著鏡子梳了梳頭發(fā),高峰對著打開擴音器的電話說道。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顧里潁,就是之前烏龍相親的那個大美女的女朋友。 “唉唉!那正好啊,我跟泱泱剛開車從陽城回來,肚子正餓呢!” 顧里潁歡呼一聲,然后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嬌笑打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還夾雜著一句‘你壞死啦’的撒嬌聲。 “好啦,就這樣,把地址發(fā)給我,我們很快就到!” 女聲完全沒有給高峰打斷的機會,就直接做了決定,電話里響起幾聲忙音,然后就徹底掛斷了。 “好吧,唉!又得cao勞了??!” 高峰無奈搖頭,嘆息了一聲,然后就直入地下車庫,駕駛著車子朝著兩天前去過的餐館而去。 ‘榮盛餐館’,名字取得很普通,店面倒是還不錯,寬敞整潔,踏入之后,裝潢略顯中庸,卻算得上大氣。 迎賓服務人員兼職,走進來之后便面帶笑容迎上來,語氣溫和地詢問。 “先生幾位,今日小店初次開張,每單都打五折,酬謝來賓,另外折前滿二百三十五元還贈送鯽魚湯一份!” “開個單間吧,等會還有我朋友過來,大概半個小時?!?/br> “好的先生,請問您貴姓,方便待會告知您的朋友?!?/br> “免貴姓高,包間就選這個吧,迎風松柏?!?/br> “好的,請您隨我來。” 跟隨著胸前印著‘榮盛’二字的服務員高峰來到包間里,然后點了一桌‘招牌菜’‘廚師推薦’‘拿手好菜’‘本店特色’的菜,高峰又叮囑半個小時后上菜,然后就等待了起來。 沒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顧里潁就風風火火帶著女朋友來了。 “哈哈!我就說他肯定會等著我們的,怎么樣?嗯?!” 顧里潁淡妝眼不住英氣的臉上滿是得意眉飛色舞地對身旁氣質溫和大氣的美女炫耀道。 她身高目測一米七左右,一頭爽利的齊肩短發(fā),英姿颯爽,尤其是身材極好。 在她身旁落座的是個雙腿修長筆直的溫婉女郎,身高接近一米七五,腳下蹬著高跟更是幾乎與高峰并齊,妝容精致,樣貌端莊,波浪似的長發(fā)每個弧度都很有魅力,身著深藍色的長裙,一顰一笑都顯良好家教,是個很女人的女人。 只如此去看,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這兩個氣質迥異,卻都魅力不弱的美女,竟然會是一對! 當然了,那是從前,就在那次烏龍相親之后,這一情形有所改變。 “水姑娘~快快快,給這位大爺笑一個,若是笑得好看吶,今晚這頓酒席呀,就有人埋單啦!~” 唱戲似的打趣聲來自顧里潁,這個水姑娘說是京劇小生天才的英氣美女,就是喜歡在三人聚會的時候這般打趣。 “潁子,別鬧?!?/br> 水姑娘寵溺地揉了揉顧里潁的頭發(fā),溫婉的微笑著道。 水姑娘,啊不,是水中泱,她轉頭瞥了眼高峰,仿佛會說話的眼睛里眸光微轉,已傳達了她的意思。 ‘等會給我好好收拾她!’ 眼眸光芒再閃。 ‘求饒也不行!’ 高峰呵呵笑著,無奈的點點頭,輕應了一聲。 生活中我們似乎很難遇到合拍的人,高峰很幸運,他就遇到了這樣的人,那就是水中泱。 這個在顧里潁口中被批五行缺水然后姓水不夠,名字來還要加個泱來補充的知性美女,在那場相親中各自介紹后,問了個很古老也很有趣的問題——感覺你看著好面熟,我們在什么地方見過嗎? 高峰當時也很配合——這種搭訕方法太老套了吧! 然后兩人都笑了起來。 隨后兩人確認了真的沒有見過,不要說是面對面,就連在同一座城市里,也還是在工作之前。 而除此之外,兩人越是交談,氣氛便越是融洽。 水中泱吐槽自己的書呆子老爸,居然給她取了這么個名字,害得當時學過《蒹葭》之后同學們都拿此開玩笑。 高峰則是誠懇說這個名字很配她,收獲抿唇而笑眼若彎月的美好景色,隨后他又談起自己兒時趣事,還有這些事被自家母上到處跟別人說起,然后那些親戚不親戚的都嘴角憋笑看他,當時內心是何等抓狂的心情。 在相見之前,兩人都沒有想過會這么談得來,一時間有種莫名的心動,想著若是能和這樣配合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不錯的。 就在那個時候,顧里潁就直率登場了,瞧了高峰一眼,然后不屑冷笑一聲,丟下埋單的錢拉起水中泱就走。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顧里潁忽然打來電話,用別扭且不忿的語氣報出了一個房間號碼,之后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 事后,高峰就猜到了那件事完全是出自這溫婉女郎的手筆,報上房間號的語氣是其一,那酒店的所在是其二,因為顧里潁故意沒報酒店名,只報了房間號,所以高峰只能自己去猜,不過他很容易就猜到了。 那家酒店位置正是在當時相親的咖啡廳同一條街,高峰當時感覺簡直就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