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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白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剛要開口拒絕,就被江允善用眼神拒絕了。 “陛下好意,但是…” “報——”一個太監(jiān)匆匆走了過來:“啟稟陛下,陳太尉和溫尚書來了。” 弘道帝立刻站了起來:“兩位愛卿來了?快,朕要親迎!” 說完,他抱歉地看向江允善:“允善,其他事我們?nèi)莺笤僮h?!?/br> 江允善松了口氣:“…是。” “諸位稍作歇息,朕稍后就來?!?/br> 弘道帝帶著侍衛(wèi)去迎接陳邦和溫玄,宴會上沉悶的氣氛消散了些許,不少人都選擇起來走動。 江允善直奔江季白走過去,江季白強(qiáng)作鎮(zhèn)定,喚道:“阿姐?!?/br> 江允善面色緊繃,她先對江越福身:“小皇叔安好?!?/br> “大侄女,口才了得啊?!苯綄噬票攘藗€大拇指。 江允善禮貌一笑,然后對江季白道:“你跟我來?!?/br> 江季白跟江允善離開了。江允善帶江季白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她單手扶住江季白的肩膀,嚴(yán)肅道:“過會兒你就向陛下求親,這是你的事,由你來說才有說服力?!?/br> 江季白蹙眉:“阿姐…” “你沒時間猶豫!”江允善不容置疑道:“難道你真的要娶章氏女?” 章家出了三代皇后,若是娶了章氏女,江季白這別有所圖的心思可就坐實了。 “時間倉促,阿姐讓我向誰求親?”江季白無奈問:“羅家嗎?六部原本就是兩個陣營,廣成伯為吏部尚書,我若娶了羅姑娘,在旁人眼里,就是攀附巴結(jié)。” “不是她?!苯噬粕詈粑豢跉?,道:“是豫州侯的女兒。豫州侯一脈,并無出仕之人,身家清白且是名門望族,你向豫州侯求親,足以向陛下表明你…沒有別的想法,而且也不會辱沒了我們御賢王府的門楣。” 江季白錯愕地看著江允善,難以置信道:“你是說…趙姑娘?” 江允善臉色有些難看,她沉重地點了下頭。 “你開什么玩笑!”江季白拂開江允善的手,一字一頓道:“去歲我們?nèi)ズ罡菰L時親眼看見的,趙姑娘她心有所屬,我這樣做,置她于何地?” “那你置御賢王府于何地?”江允善冷冷地看著江季白:“置你自己于何地!父親如今不在,皇上給你指的這門婚事,你若應(yīng)下了,那便是麻煩!” “我沒想應(yīng)下!”江季白拂袖轉(zhuǎn)身:“我也不會娶趙姑娘?!?/br> “江衍!”江允善加重語氣道:“你任性也要有個度!” 江季白強(qiáng)壓怒氣道:“那你為何要執(zhí)著于趙姑娘?天下女子不止她一個!我先向陛下表明我心有所屬,過幾日再找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此事不就完了?!?/br> 江允善走近,一字一頓道:“沒完?!?/br> “你當(dāng)我御賢王府是什么?”江允善眉眼冷清:“隨便找個女子就往府里抬,你讓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擱?” “你到底能不能拎得清?!”江季白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王府的面子!為了你所謂的面子,你隨心所欲地安排我的婚事,這我認(rèn)了!我是御賢王府的世子,一切以王府利益為重!那外人呢?趙姑娘跟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如今你為了王府的面子讓我這樣做,你問心無愧嗎?是不是為了王府的面子你什么都能做!” 第24章 懷璧 江允善冷靜了下來,她淡淡道:“這是你該做的,為了王府,江衍,有些事你沒得選,這是你的職責(zé)所在?!?/br> “夠了!”江季白胸口起伏不定,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會直接拒絕陛下,旁人若說三道四,頂多一句不識好歹,這樣你就不用往王府抬人了?!?/br> “不行?!苯噬频馈?/br> 江季白攥緊了拳頭。 “抗旨不尊,這是大不敬?!?/br> 江季白沉聲道:“總而言之,我做什么都是錯的,是嗎?” “求娶趙家,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苯噬瓶粗鴺O力壓抑的江季白。 “不可能。”江季白道。 “你還在任性?”江允善輕吐一口氣,皺眉道:“你該懂事…” “阿姐!”江季白無力扶額,他定定地看著江允善,十分不解道:“你為何總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話?” “他們都說你待人接物大方得體,真的是這樣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獨斷專橫?” “你要我好好讀書,修身養(yǎng)性,做好君子,別的事什么都不讓我管,我不知父親一宿未睡是在發(fā)愁什么,我也不知你和父親徹夜長談又是在談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出事了,你們又說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關(guān)心,沒一點世子的樣子。” “我就像王府門口的石獅子,只是個王府的象征,我的價值就是存在著,你想要的…就只是個象征,是吧?” “你給自己捏了個泥塑,讓自己按這個泥塑的樣子活著,你又給我也捏了個泥塑,你將我塞進(jìn)這個泥塑里,根本不管合不合適!我告訴你,我不合適!” “我討厭被人夸贊!” “討厭被人看著!” “討厭被你管著!” “討厭這個身份!” 江允善愣了,江季白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跟她說過話了。 她自己的弟弟她心里清楚,江季白從來都不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他任性別扭愛生悶氣,不過是陛下捧著,眾人夸著,她又管著,才將江季白塞進(jìn)了一個君子的殼子里,久而久之,江季白自己也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