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秦始皇看著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嬴陰嫚,沒有立刻提起那件事情,而是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 “陰嫚,朕聽聞,你近日在跟著秦老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嬴陰嫚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回道, “秦老是醫(yī)家的大家,女兒跟著他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是女兒幸事?!?/br> “而且這次跟著秦老到鄉(xiāng)野間給百姓防治寒疾,也看到了許多不同的情形?!?/br> 嬴陰嫚把自己這些天見聞都略略的說了一邊。 看著嬴陰嫚高興的樣子,秦始皇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疼惜,等對方說完了之后,秦始皇才笑著回道, “不錯,雖然受了些苦,但朕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這事?!?/br> “不過,如今你也已經(jīng)到了年紀(jì),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你說出來,父皇給你做主。” 聽到這話,原本還笑意盈盈的嬴陰嫚卻神色微暗,然后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父皇,女兒……女兒正是在學(xué)習(xí)精進(jìn)的時候,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而且就算是之后,女兒也想留在父皇身邊?!?/br> 等嬴陰嫚說完,秦始皇心里卻嘆了口氣,他哪里看不出對方推脫的意思。 不過這樣也好,這么一來,對方就是牽制趙浪最好的人選了,于是笑道, “說什么胡話,朕恐怕也不得長久了,你怎么能一直陪著朕?!?/br> 嬴陰嫚剛要回話,秦始皇卻直接擺手制止了她,說道, “不過這些事情倒是不急,這次朕叫你過來,卻是想和你說明年北邊對匈奴的戰(zhàn)事?!?/br> 嬴陰嫚卻越發(fā)的懵了, “父皇,女兒不過是一介女兒身,如何能參與這些事情?” 之前去北邊,是她偷偷跟上去的。 回來了之后,秦始皇可就沒讓她去過軍中了。 秦始皇這時候笑道, “你如今學(xué)了醫(yī)術(shù),去幫幫前線的軍士們,也是可以的?!?/br> “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朕有一件事情,要交代與你?!?/br> 秦始皇也沒有過多的繞圈子,直接將自己的擔(dān)憂說給了對方聽,反正之前也提過了。 當(dāng)然,臉上還是稍微有些過不去的。 自己的兒子要相互殘殺,畢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只能和嬴陰嫚說了。 只是嬴陰嫚聽完之后,有些遲疑的說道, “父皇,您是不是過于擔(dān)憂了,阿浪既然在太子的冊封儀式上,有機(jī)會,也沒有對扶蘇和高下殺手。” “以女兒對阿浪的了解,他連胡作非為的胡亥都能容下,應(yīng)該是不會借機(jī)殺兩人的。” 當(dāng)初,趙浪和胡亥剛認(rèn)識的時候,兩人可是不對付,都直接動手了。 秦始皇聽得苦笑了一聲, “朕知道,浪兒的性子良善,不會主動下手。” “可是扶蘇和高兩人心懷怨憤,這次對匈奴之戰(zhàn),浪兒又看的緊,萬萬不能出問題的?!?/br> “如果兩人擋了浪兒的路,那就不好說了?!?/br> “哼,在那小子的眼里,朕的這兩個皇子,恐怕還不比他手下的普通軍士重要?!?/br> 聽到這話,嬴陰嫚也是一陣默然。 她知道,以趙浪的性子,還真的干的出來這事兒。 只是說實(shí)話,她真的不太想和趙浪過多的接觸了,有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就好。 秦始皇看出了嬴陰嫚的猶豫,于是再次說道, “你就不想知道你母親的身世?” 嬴陰嫚頓時一愣, 其實(shí)上次秦始皇也承諾過她,等天下平定了,就告訴她母親的秘密,當(dāng)楚地平定之后,她就來問過對方。 但秦始皇卻以匈奴未定為借口,推辭了過去。 現(xiàn)在卻再次提起。 只是她卻有些猶豫,現(xiàn)在看來母親的身世當(dāng)然是不一般。 甚至可能和其他六國有關(guān),這些事情,在王室中并不罕見。 多的是敵國公主王女,嫁給君王的。 可是,知道了又能任何? 于是微微的呼了一口氣,嬴陰嫚很快說道, “父皇,女兒會跟著阿浪去北疆,但是女兒母親的身世,您愿意說便說,不愿意也無妨?!?/br> “反正女兒這次定然不會讓阿浪和扶蘇,高自相殘殺?!?/br> “女兒累了,就先告退了?!?/br> 說完,便沒有絲毫拖延的行禮告退。 看得一旁的趙高都愣了一下,這可不像是嬴陰嫚的作風(fēng)。 微微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眼秦始皇,卻沒有想到秦始皇沒有絲毫生氣,反而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這干脆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她爹?!?/br> 趙高聽得一驚,說道, “陛下!這……” 秦始皇淡然的擺擺手, “他當(dāng)年雖然與朕有怨,卻也是一個英豪。” “罷了,如今讓陰嫚來救朕的兩個皇子,也算是了結(jié)此事?!?/br> 趙高頓時不再多言,只是帶著幾分擔(dān)憂道, “只是皇女嬴陰嫚在天下間也有幾分名聲,這恐怕不好啊?!?/br> 秦始皇笑道, “無妨,皇女嬴陰嫚本來就不該存在,折的早一些也無妨?!?/br> “反正,朕這暴君的名頭必然傳至后世,多一兩處暴行也不嫌多。” 趙高再次一驚,想到了什么,帶著幾分苦笑說道, “陛下,您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