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邵彥成在外面把妻子扔在桌子上的書包拿起來,準備掛掛好。然后就從敞開的袋口處看到了里面放著的報紙還有字畫。 邵洋在找報紙的事兒他也知道。 不僅知道,他的手里也有一份楊燕收之前給的表格。 現(xiàn)在他們兩口子還有姜立南都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到一個但凡可能會有報紙雜志的地方都會留點心,遇到需要的根本不用互相打招呼,就會直接想辦法弄到手。 然后拿回來后交給姜曉菱,而姜曉菱則會將那一期的名字從表格上劃掉。 這么一來二去的,表格上列出來的,那些日期早的報紙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被他們找全了。 邵彥成把報紙拿出來看了看,然后替妻子把相對應的期數(shù)從表格里劃掉,接著目光就落在了那兩張字畫上。 那小幅字他看了看,珍惜的將它折了折好。想了想,并沒有重新放回書包,而是隨手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書,將它夾了進去。 古董字畫能換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邵彥成烙印在了心底的意識。 雖然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妻子這樣的好運氣,走到哪兒都能拾到寶貝,可他現(xiàn)在也會多關注一點。 畢竟一張郵票賣幾十萬,一個瓷燭臺能賣幾百萬這樣的事兒經(jīng)歷過了,任誰再看那些舊東西,都會高看一眼。 收拾好字紙之后,邵彥成又拿起了那半截子畫。 他正正反反的打量了好幾遍,實在看不出這么半張紙到底有什么出奇之處? 是什么名家畫的? 可就算是名家,只有半張,這也是廢物吧? 而且,他又仔細的看了看,發(fā)現(xiàn)手里這半張應該是畫的上半部分,也就是說,落款之類的都在另外一半兒上。 他也鬧不明白,就憑這,妻子是怎么看出來值錢的? 她的眼光現(xiàn)在都練就到這種程度了? 邵彥成腦子里想著,手里還是很珍惜的將那半張紙展了展平,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姜曉菱洗完澡,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一出來她就看見丈夫盯著那半張殘畫在發(fā)愣,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撿的時候就是看著好看,想把另外半截找出來湊一個整張,結果找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找到另外半截,我氣不過就把這半截給帶回來了。”她隨口解釋了一句。 邵彥成聽后不由得一陣失笑。 他想了那么多可能,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為這。 他笑著搖了搖頭,將畫還有那本書一起遞給了她:“你把東西收回去吧,咱們今天晚上住一宿,明天一大早的火車,秦叔叔他們跟咱一起回去?!?/br> “這么快?”姜曉菱有點驚訝。 她原本以為還要再待幾天。要知道當初邵彥成讓她請的可是五天的假。 “秦叔叔他們本來是要回京市的,因為想去寧林,所以只能從時間里硬擠。我們待會兒吃完飯還要再聚一聚,談點事兒。行了,你趕緊換衣服,咱們先吃飯,別讓別人很等?!?/br> 姜曉菱換好衣服和丈夫一起走進招待所食堂的時候,人基本上已經(jīng)到齊了。 雖然大家現(xiàn)在都是在一起吃飯,可是其實都是各自買自己的飯食。 招待所人家可不包飯。 兩口子買了餅子,一起選了兩個菜,然后就走回桌邊坐了下來。 看到姜曉菱,方翠華立刻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臉:“曉菱,你下午去哪兒轉(zhuǎn)了???我去房間找你都沒找到人。是去給家里買東西了嗎?” 姜曉菱連忙笑笑:“也沒去哪兒,就在周邊轉(zhuǎn)了轉(zhuǎn)?!?/br>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丈夫:“彥成說讓我去對面那個公園看看,可我看那兒也沒什么人,就沒進去?!?/br> 聽她這么說,方翠華還沒說話,正低頭吃飯的秦槐林先接了口。 他略帶抱歉的對姜曉菱說:“小姜啊,這次會議的內(nèi)容比較多,可能不能安排讓彥成陪你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的時間了。等過些日子,什么時候你們工作不太忙有時間了,和我說一聲,我來安排。到時候你們兩口子一起去京市,去認認家門,也四處去轉(zhuǎn)一轉(zhuǎn)。京市還是很有些地方可以看一看的?!?/br> 聽他這么說,姜曉菱連忙代丈夫一起謝過。 可心里卻根本沒敢抱什么希望。 雖然京市她很想去,畢竟是首都嘛,她兩輩子也沒有機會去轉(zhuǎn)過。 可她知道,汽車廠一旦成立,他們家邵彥成更得忙得腳不沾地。等他有時間? 做夢還更快一點兒。 飯后,秦槐林,邵彥成他們繼續(xù)去忙工作,而姜曉菱和方翠華則各回了房間。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fā),方翠華年齡大了,可和他們這些小年輕們比不了精神,自然早早的就要休息。更何況她今天還在外面跑了一大圈。 姜曉菱則進了倉庫。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沒有來得及和弟弟,還有兒子,孫女他們說一聲。 姜曉菱先將上午去醫(yī)院,關大夫和她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的寫在了信里,讓兒子轉(zhuǎn)述給孫女,讓她問問蔓蔓,這種情況下,要不要給母親換藥? 之前吃的那些藥丸子需不需要停?吃下去的那些會不會對mama的身體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為了謹慎起見,姜曉菱肯定要問這么一趟,可其實她心里卻并不擔心。 孫女以前就說過,說給母親開的那些藥都是益氣除淤的,屬于有病治病,無病養(yǎng)身的營養(yǎng)藥。 她并不太害怕會對mama有什么副作用。 可還是要問一問,心里才更踏實一點。 問了之后,她又勸慰了小河幾句。跟他說不用為母親擔心,母親現(xiàn)在的身體不知道比曾經(jīng)好過多少。 現(xiàn)在托了他們那邊的福,家里的吃食,用品都不缺,生活標準不知道要比旁人好上多少倍。 讓小河千萬不要去按照他的記憶想象mama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必要,不要那么自己嚇唬自己。 上輩子mama去世的時候小河差不多都八歲了,早已經(jīng)記事。 雖然因為年齡的原因,他其實幫不了jiejie太多忙,可是姜曉菱要上班,還要照顧家里,天天忙忙碌碌。 陪伴在母親身邊時間最長,和母親最親近的實際上是小河。 小河是親眼看著mama一天天的身體垮了下去,看著mama慢慢走向衰竭。 母親去世后,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小河白天一天一天的不說話,整個人都自閉了。 可是一到晚上,卻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 小家伙自己心里也清楚,天天不敢睡,每次都要死命的熬,一直把自己熬到完全沒了勁兒,昏睡過去才算完。 可即便這樣,一睡著他還是會哭得聲嘶力竭,進入夢魘,叫都叫不醒。 姜曉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結的婚。 婚是結了,可弟弟那種狀態(tài),別說讓他自己單獨住了,就算天天帶在身邊都不能放心。 沒有辦法,邵彥成干脆在他們夫妻倆的新婚臥房里硬是加進去了一張床,讓小舅子跟他們睡在一個屋里。 這樣足足睡了好幾個月,姜河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說起來,小河真的是被jiejie和姐夫當做兒子一樣養(yǎng)大的。 現(xiàn)在小河在兒子家,姜曉菱生怕他看了這封信之后再開始腦補,各種擔心。再怎么說他現(xiàn)在也是六十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