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他們兩個男人在外面推杯換盞的時候,姜家的老老小小也開飯了。 只不過飯是開在主臥室的。 徐寒梅和婆婆兩個人搬了兩個方凳拼在了一起,然后將提前撥出來的飯菜放上去,這就算是開飯了。 雖然環(huán)境簡陋了點,可因為今天的飯菜一點也不簡陋,幾個孩子都吃的非常開心。 孩子們吃著飯,兩個大人的心思卻全放在了那個王建民拿來的信封上。 剛才上菜的時候,徐寒梅就將信先收了起來。 此刻拿出來,和婆婆兩個人一起認認真真的觀看了起來。 姜家老太太和徐寒梅都是認識幾個字的。 老太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給周圍的富戶人家當過丫頭,跟著學(xué)過一些。 徐寒梅則是解放后上過脫盲班兒。 所以,遷徙證明上面的字她們都是認識的。 將那么一張薄薄的紙拿在手里,兩個人忍不住又抹了抹眼睛。 好容易控制好了情緒,看徐寒梅要將信重新收起來,老太太攔住了她。 “放著,待會兒曉菱回來讓她看看?!?/br> “看什么?”徐寒梅有點不解。 “這證明她剛才在廚房的時候,已經(jīng)找我看過了呀?”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又不想在三個小的孫子孫女面前說的太清楚,只得含糊的哼了一聲:“郵票!” 徐寒梅立刻明白了過來。 她立刻又將信拿出來,用手在上面摩挲了幾下,將所有的折痕都碾平展。 這才鄭重的點了點頭,將信高高的放在了幾個孩子都夠不著的地方。 - 邵洋點擊了姜曉菱發(fā)給他的購買鏈接,然后選擇了付款。 結(jié)果,面前忽然多了一張折疊得板板正正的《人民日報》。 將毫無防備的嚇了他一大跳。 他連忙四下里瞅了瞅,發(fā)現(xiàn)同寢室的兄弟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人注意,這才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他不得不又一次的告誡了自己一番—— 和這個叫做姜曉菱的人交易,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以后萬一再有下一次,一定要選擇在宿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打開電腦。 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邵洋不謹慎,好歹上次換郵票的時候,那信封還是通過郵局寄過來的。 他哪兒知道這一次居然就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落在了他的桌子上? 邵洋將那張報紙拿起來看了看,一股時代的氣息迎面撲來。 他趕緊看了看抬頭的日期,果然——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望著那張報紙他呆了呆。 先是不明白姜曉菱又寄了這么一張報紙給他是什么意思? 然后又有點奇怪。 有點鬧不明白她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六十年代的東西? 而且,每一樣都保存的超乎想象的好。 他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之前姜曉菱曾經(jīng)問過他的話。 她問如果以后自己再找到什么東西,能不能還托他找人給鑒定一下? 邵洋覺得,這肯定是她找到的新東西了。 只是——這樣的一張報紙,價格和郵票肯定是沒得比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鑒定的必要? 這玩意兒,也沒人造假吧? 可不管怎么樣,剛剛拿了人家那么高的介紹費,邵洋還是決定勤快一次,替她再去找楊伯伯一趟。 邵洋去找楊燕收的時候,他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看到他進來還有點驚訝。 “喲,你怎么又跑來了?你這段時間跑我這兒比回家次數(shù)都多吧?哪天讓你爸知道了,看修不修理你!” 他說著還沖著邵洋的腦門點了點。 邵洋也不生氣,笑瞇瞇的開始抱怨。 “楊伯伯你說這話就不公平了啊?你應(yīng)該去說說我爸!當初考本市的學(xué)校我圖的不就是一個離家近,回家吃飯方便嗎? 現(xiàn)在可好,我留在市里面了,他們老兩口倒是跑了。我現(xiàn)在見他們一面地鐵倒城鐵,來來回回路上都得折騰進去大半天。 去一次之前,我都得下半天決心,總覺得那頓飯吃的,還沒到學(xué)校就又折騰餓了。 早知道這樣,我考外地了。反正他們那兒離機場近,我下了飛機去他們住的地方,比我從學(xué)校走還近呢!” 聽了邵洋的話,楊燕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還特別感同身受的附和道:“你說的沒錯!好好的倆人不知道怎么想的,非搬那么遠。我見他們一次也不容易?!?/br>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才終于說到了正題。 邵洋從書包里拿出那張報紙,遞到了楊燕收的面前:“楊伯伯,你幫我看看這張報紙,有保存價值嗎?” 楊燕收睨了他一眼:“趕明兒轉(zhuǎn)系跟著我學(xué)吧,我看你現(xiàn)在對這些東西很有興趣嘛。” 說完,他隨意的瞥了一眼那張報紙,當目光落在抬頭的日期上時,忍不住楞了楞。 “等一下?!彼鋈徽酒鹆松怼?/br> “你在這兒等著,別走!”他用手指了指邵洋, 說完竟丟下他,徑自快步的走出了辦公室。 搞得邵洋一臉莫名其妙。 過了得有二十多分鐘,楊燕收才匆匆的走了回來。 這一次他的手里拿著一個有點老舊的硬皮筆記本。 封皮都有點殘舊。 他進屋后并沒有搭理邵洋,而是戴上了老花眼鏡,坐在辦公桌后面翻著本子認真的查找了起來。 連翻了好幾頁之后,手指才在其中一行字上停了下來。 邵洋好奇的湊過去看,發(fā)現(xiàn)楊燕收按著的地方寫了一行字:一九六八年《人民日報》所缺刊次。 在那行字下面又有好幾行小字,上面羅列著所缺刊次的日期。 仔細看一下,果然有他拿過來的這一份。 怎么能這么巧? 邵洋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會轉(zhuǎn)圈了。 雖然楊伯伯還沒有說什么,可從他這么急匆匆的跑走又跑回來,還有現(xiàn)在的表情,邵洋再不懂也能看出這份報紙對他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