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鐘聲
鐘樓下傳來了急促的腳聲,眾人都是一驚,紛紛拿起槍躲到了墻柱之后。手機端 蕭凌虎一個箭步?jīng)_到了樓梯口處,用花機槍對準(zhǔn)了下面的樓梯。 “是我!”下面?zhèn)鱽砹肆煮@寒低低的聲音,他顯然也是意識到了樓人的緊張。 眾人長長出了口氣,又各回各處地坐定,燕飛繼續(xù)倒頭睡。 林驚寒抱著一個大布包快步來,將布包放在了樓板,打開來,原來里面是一摞金黃的玉米餅,還冒著熱氣。 “快吃!”林驚寒道“我好說歹說,才要來了這么多,肯定吃不飽,能填填肚子好!” 他說著,當(dāng)先拿了一張遞給了蕭凌虎。 蕭凌虎看了看自己臟得不成樣子的手,發(fā)出了一聲苦笑來。 但是,張順卻顧不得許多,已然不客氣地抓起了一張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再看他的那一雙手,自己的還要臟,想一想,剛才他可是又擦鞋,又?jǐn)Q襪子的。 蕭凌虎還是接過了這張餅,再不顧忌手是不是臟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他們從昨天晚開始,一直沒有進(jìn)過食,所有的人都餓得肚皮貼肚皮了,只是因為求生的欲望一直是第一要務(wù),在極度的緊張之,早將饑餓忘到了腦后,甚至于餓過了頭。到這個時候,當(dāng)看到玉米餅,聞到香噴噴的味道之時,誰又能忍得住呢? 這一摞玉米餅,被林驚寒不一會兒便分光了,很多人也都顧不得自己的手有多臟,拿起來吃。 倒是馮熠和易偉這兩個曾經(jīng)地少爺,從隨手的筆記本撕下紙來,用紙捏著餅慢慢地吃著,很有家教的樣子。 張順是第一個吃完的,他抹著嘴,仿佛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意猶未盡,一雙眼睛左右的觀看著,垂涎欲滴的樣子。 蕭凌虎笑了一下,將自己還未吃完的小半塊玉米餅遞過去。 一枝梅罵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敢吃營長的,看老子怎么拍死你!” 張順怔了怔,連忙道“我吃飽了!”并沒有接蕭凌虎手的餅。 林驚寒一笑,又從自己的懷里摸出了個紙包,打開來,里面還有兩張餅,他拿了一張遞給張順,又把另一張遞給了楊根生。 張順喜出望外,抓起餅來,大口大口地吃著,嘴里還說著“還是寒哥好!” 一枝梅不快地道“我說小林呀,你這家伙怎么還藏私呀?” 林驚寒道“這兩張餅本來是我準(zhǔn)備給他們兩個多拿的,咱們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要跟兩個孩子爭嗎?” 一枝梅笑了,罵著“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呀!” “立花?。 ?/br> 驀然,站在窗口處的馮熠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來。 蕭凌虎一怔,他剛才將立花俊引往了洪武路,以立花俊的聰明,定然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肯定會返身來追的。 他到底還是追到了圣保羅教堂來了。 蕭凌虎來到了窗前,躲到了墻后,果然看到立花俊帶著一隊鬼子兵,正沿著太平路從北向南走來,停在了圣保羅教堂的大門口,看著貼在門外的日本大使館的告示。 他看了良久,既沒有要進(jìn)來,也沒有要離開。 蕭凌虎想,立花俊一定在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教堂來,卻又擔(dān)心隨便的闖入,會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紛爭。此時的美國畢竟還是日本人惹不起的。 鐘樓的人們,都屏住了呼吸,好像他們只要出得聲音大了,會被外面的鬼子聽到一樣。 忽然,“叮叮咚!叮叮咚!”鐘樓的鐘聲竟然敲響了起來,這悅耳的聲音穿過陰郁的天空,在煙火彌漫的南京城的空來回飄蕩著、回旋著。 大家都嚇了一跳,齊齊看去,卻見到張順一臉忐忑的看著眾人,手里拿著玉米餅,嘴里還含著一塊,使勁地咽下去,連連解釋著“我……我剛才起身,餅……餅掉了,我這么一劃拉,碰到了這根繩子……” 那繩子,正是拉鐘的鐘繩,剛才一枝梅在教訓(xùn)楊根生的時候,已經(jīng)警告過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呀!”一枝梅恨不能去給他兩個大耳光“你真得要人的命呀!鬼子是不進(jìn)來,也會被你引進(jìn)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張順幾乎要哭出聲來,這也一改了他一直與一枝梅作對的習(xí)慣。 “你是一個吃貨!”一枝梅恨恨地罵著,難得張順不與自己作對,好像非要把這便宜占到家。 “別吵了!”蕭凌虎卻是異常得冷靜,看了外面一眼,馬作出決定來“馬離開這里,立花俊要帶著人進(jìn)來了!” 門口處,立花俊的確是在猶豫,他的直覺在告訴他,蕭凌虎可能會藏在這里,因為他知道蕭凌虎帶著一個嬰兒,那個嬰兒只有送到教堂才可能安全。他知道蕭凌虎的為人,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立花俊的身后,一個軍曹小心地提醒著他,畢竟這里是美國人的地盤,告示已然寫得很清楚了,面還蓋著日本大使館的章。 這讓立花俊猶豫不決。 突然而起的鐘聲,仿佛是開啟了他的腦門,他再不遲疑,喝令一聲,徑直而入。 福斯特牧師早注意到了大門外的這隊日軍,他站在教堂的門口,一直觀察著這些日本人的動靜。如果沒有那突然而起的鐘聲,這隊日本兵應(yīng)該是不會進(jìn)來的,他這么想著。 的確,這鐘聲響得太不是時候了,剛才那些國官兵怎么會這么不小心?他們是在找死嗎? 雖然心里頭將蕭凌虎罵了個狗血噴頭,看到日本兵走進(jìn)教堂,福斯特牧師還是勇敢的迎了去。 “這里是美國教堂,你們?nèi)毡敬笫桂^有告示貼出來,難道先生沒有看到嗎?”福斯特不等立花俊開口,當(dāng)先以責(zé)問的口氣問道。 立花俊皺了皺眉頭,他的國語說得很好,也能夠聽得懂這位牧師并不流利的國語,他不喜歡西洋人這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好像是高人一等一樣。 “先生,我們在清剿南京的殘軍,他們可能進(jìn)入了你們的教堂躲起來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搜查!” “我們這里沒有國軍人,只有教眾和難民!” “今天有禮拜嗎?” “沒有!” “既然沒有,怎么你們鐘樓的鐘會響呢?” 福斯特道“這有什么問題嗎?現(xiàn)在是午吃飯的時間!” “吃飯會敲鐘?”立花俊微微一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鐘樓里經(jīng)常會有貓和蝙蝠,碰著鐘繩也能夠把鐘敲響!” “我必須要去看一看!”立花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著福斯特,說著,一揮手,后面的日軍士兵蜂擁而,端著刺刀已然將教堂圍了起來。 htlbook515120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