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第21章 心跳 本來做好了被撞倒的心理準(zhǔn)備,可…… 本來做好了被撞倒的心理準(zhǔn)備,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明黎下意識猛地推開了對方。 “怎么?過河拆橋?”霍昭也不尷尬, 反而是帶了點調(diào)侃地笑意說道。 “嚇?biāo)牢伊?,還好霍昭及時趕到拉了你一把?!睖厥缤瑫r出聲, 后怕地拍了拍明黎的后背。 明黎垂了垂眸,一時沒有出聲,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腕,像是要掩蓋對方帶來的那一點熱意。 她聽見自己心跳一聲勝過一聲,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她突然想起那個知名的“吊橋效應(yīng)”??伤浅G逍? 她知道本末因果, 是有了她喜歡他的因, 才有了她見他心跳加速的果。 “謝謝?!泵骼鑿娖戎约豪潇o著回他, 卻不敢看霍昭,只走在了溫淑身側(cè)。 “不客氣?!被粽阉剖呛敛辉谝?,走在了溫淑另一側(cè)。 而溫淑夾在中間,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不可名狀的氣氛,沒人再說話,她兩邊轉(zhuǎn)頭打量了兩人一會, 帶著一絲疑惑問道:“這么客氣?接下來去干嘛?” 兩人還是沒說話, 溫淑轉(zhuǎn)過身,手對著他們舉手投降:“怎么了這是?” “沒怎么?。俊被粽褢醒笱箝_口,雙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你們想去哪就去哪,我跟著就行?!?/br> 溫淑偏頭看向明黎。 而對方被她這殷切目光看得有點無奈,順著意回她:“你不是想去奶茶店嗎?” “好耶!” 明黎看著溫淑歡呼一聲笑著轉(zhuǎn)回了身走在前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霍昭, 誰知對方此時也正看著她,兩人目光交接一瞬,還沒等霍昭說話,明黎淡定地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霍昭覺得有點莫名,想說點什么都覺得有點奇怪,但這種捉摸不透地感覺并沒讓他產(chǎn)生糟糕的情緒,對方欲蓋彌彰加快腳步的行為倒是讓他覺得有一點好笑。 這是在心虛什么,不就是看了他一眼嗎? 他沒多想,邁開步子追上兩人。 三人沒逛多久就被溫母的來電召喚了回去。溫淑沒玩盡興,神色有點懨懨,明黎心不在焉,倒是霍昭神采奕奕,到溫淑家時還主動向溫母問了聲好。 溫母聞身從廚房走了出來,身穿圍裙手上還拿著把鍋鏟,笑著看向他們說:“回來啦?溫淑去喊你爸下樓吃飯!” 說實話明黎知道溫母會做飯的時候是有些驚訝的,她以為像溫母這種藝術(shù)家大多繁忙,奔波在各處,大概是不會有時間去學(xué)下廚的,但事實上廚房不斷往外傳出菜香,還沒見到菜的樣子,已然能想象到該有多好吃。 明秀雅不會做飯,黎智博也不會,小時候大多是奶奶下廚,但畢竟年邁了,味覺視覺嗅覺都不太靈敏,僅憑年輕時的經(jīng)驗,做出的菜堪堪下口,要說句好吃實在勉強,而黎蓉做菜口味隨姑父,口味重,喜歡放味精,明黎其實也不太吃得習(xí)慣,至于老楊么,算是他們之中明黎吃得算滿意的了。 老楊心思細(xì)膩,她并沒在姑姑面前表露出對飲食的不習(xí)慣,但在老楊家吃過兩三次后,再去老楊家吃飯時明顯感受到味道變淡了。 明黎一時有些羨慕起溫淑來。 “霍昭來啦?!睖馗赶聵亲搅俗雷舆叄瘞兹苏泻舻溃骸岸歼^來坐著吧。”溫淑和他一起下的樓,順勢就坐在了他身邊。 “溫伯父好?!被粽研α诵纳嘲l(fā)起身,側(cè)身將溫淑對面椅子抽了出來,再走到旁邊抽開了另一條椅子自己坐下了。 明黎準(zhǔn)備走到溫淑身邊的腳步就這樣停住了,然后面不改色地拐了個彎坐到了那張被抽開的椅子上。 溫父話不多,只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霍昭一些日常的問題,又問候了一下他父親近日可好,最后客套了一下多謝霍家平時對溫淑的照顧。 霍昭禮貌而耐心地一一作答,儼然一副別人家的乖乖仔。 明黎看到對面的溫淑翻了個白眼,不禁彎了彎唇角。 溫母做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一份是溫淑叫囂著的小炒黃牛rou,一份是家常的辣椒炒rou,素菜是當(dāng)下的時蔬——還未開花的油菜花梗以及新鮮的冬筍,湯是溫母做的最用心的,熬了好幾個小時玉米排骨湯,湯上浮著一層淺淺的油,但玉米的清新甜味又沖淡了排骨本身的油膩,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了。 有人說女生遇到心儀的男生一起吃飯時,都會注意食量與形象,但明黎這次吃了兩小碗,后知后覺才想起這么個梗。 那肯定是她們的才不夠好吃。她默默在心里這般想,好在飯桌上的幾人也沒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心思,她擦了擦嘴角,由衷地向溫母說道:“溫阿姨您做飯實在太好吃了?!?/br> 要說做飯的人什么最高興,莫過于做的食物被吃的人得到肯定,溫母聽了這話笑開了花:“這孩子真會說話,好吃就多吃點?!?/br> 說著站起身給明黎夾了塊排骨,又繼續(xù)道:“你溫伯父嘴巴挑,這些年在外面吃的飯菜不合胃口他就不吃,久而久之就得了胃病,我就琢磨著自己做了?!?/br> “真好?!泵骼杵鋵嵰呀?jīng)吃不太下了,但盛情難卻,還是又將排骨上的rou咬著吃了。 霍昭坐在她身旁,見她吃完才跟著擺了筷子表示吃完了,隨口問道:“溫姨你們這次什么時候走?” “這次暫時不走啦,你伯父身體不好,想著在家多待一陣子?!睖啬感χ貞?yīng),補充道:“估計到你們競賽復(fù)賽那陣子?!?/br> 說到競賽,明黎這才想起來這次開學(xué)以后不久就要提交報名表了,四月下旬初試后五月中就要進(jìn)行聯(lián)賽選拔了,而她學(xué)得雖然不算慢,但競賽對于她還是與往??荚嚥惶嗤?,多少還是有一點忐忑。 溫父突然開口問:“老霍不是不能帶隊嗎,我怎么聽說他最近在忙你們競賽的事?” 霍昭正了正身子,回道:“我爸他最近在找往年競賽的試題,沒帶隊?!?/br> “那就行,別步你——” 溫父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太好,忙收住口遮掩道:“好好加油。” 別步你什么?明黎抓住對方話語間的停頓,步誰......后塵......?腦子里閃過些什么,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余光看到霍昭突然站起了身。 隨即她聽到對方突然變得疏離而冷然的聲音在她頭頂炸開:“我相信舅舅不會做這樣的事?!?/br> 明黎覺得這會的霍昭似乎有點不高興,但她卻又注意到了對方話里的詞匯,舅舅?霍昭還有個舅舅嗎? “啊——”溫父默然,一時也知道自己話說的不太對,只好收了聲。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睖啬傅闪艘谎蹨馗?,帶著歉意看向霍昭:“你伯父他不是那個意思。” 霍昭斂了斂自己情緒,再次開口時已經(jīng)若無其事,淡淡道:“我知道,但是我還是覺得當(dāng)年的事一定有蹊蹺,我父親也一直在查,不然不會從省分會退出來?!?/br> 全國中學(xué)生生物學(xué)競賽委員會一般由由中國動物學(xué)會、中國植物學(xué)會的有關(guān)專家共同組成,負(fù)責(zé)全國生物學(xué)聯(lián)賽、全國生物學(xué)競賽和冬令營選拔等,還會聘請有關(guān)專家組成命題組、巡視組和考評組負(fù)責(zé)相關(guān)工作。在全國中學(xué)生生物學(xué)競賽委員會的領(lǐng)導(dǎo)下成立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全國中學(xué)生生物學(xué)競賽委員會分會(以下簡稱各省競賽分會)。 不過為了保證公平,中學(xué)教練和指導(dǎo)教師原則上不能作為省競賽分會成員。[1] 霍老師以前是省競賽分會的?霍老師為了查什么退出了分會?明黎聽的云里霧里,直覺告訴她她忽視掉了什么,可這會她又實在想不起來,明黎不由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溫父聽到這里只嘆了口氣,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再勸他。 明黎朝著溫淑看去,用眼神問她:“怎么回事?” 對方抿著唇小幅度的搖了搖了頭,沒說話。 飯桌上一時有些冷凝,好在溫母起身收拾起了桌子打破了尷尬:“吃完了就去看會電視,傻坐在桌子上干嘛?” “溫姨,我先回去了?!被粽褜⒁巫臃帕嘶厝ィ蛄藗€招呼就往外走 “哎哎——”溫母在廚房還沒來得及應(yīng)聲,對方已經(jīng)出去了,不由嘆了口氣:“這孩子?!?/br> 溫淑伸了伸脖子,拉著明黎朝著自己房間走,關(guān)了門才深深呼出一口氣說:“嚇?biāo)牢伊?,差點覺得我爸和霍昭要爭起來?!?/br> 明黎不可置否,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淑朝明黎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來她床邊坐下,語氣帶了點平日沒有的嚴(yán)肅,鄭重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也只知道一點,你別和班上人說?!?/br> 明黎握了握自己的左手腕,輕輕點了點頭:“你說。” 溫淑打開床頭書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在想怎么說,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像是做出來決定般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明黎本以為溫淑要開始敘事了,卻沒想對方開口卻是問她:“你知道霍昭mama是誰嗎?” 第22章 楊家 “霍昭的mama姓楊,叫楊燕聲?!薄?/br> “霍昭的mama姓楊, 叫楊燕聲?!?/br> s省是高考強省,江市是s省的省會城市,江市有錢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論及有錢又有聲望的家族倒是屈指可數(shù),最有頭有臉的當(dāng)屬之前的楊家。 明黎對這些事并不清楚, 在學(xué)校里很少能接觸到這些時政,此時聽到溫淑給她科普楊家,腦海里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在老楊家電腦上一晃而過看到的新聞,老楊,楊......霍昭母親和老楊有些相似的眉眼,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許多被她忽略掉的細(xì)節(jié)被她在腦海里重新過濾篩選出來, 她覺得喉嚨有些發(fā)澀, 微微低了頭看著地面,艱難地輕聲問道:“霍昭是不是有個親舅舅或者叔叔?” “哎?你怎么知道?”溫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說:“霍昭有個親舅舅,好像是叫楊,楊什么誠來著?” “楊銘誠?!泵骼杩粗鴮Ψ浇g盡腦汁地想,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了那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哦對, 就是這個!”溫淑恍然大悟, 隨即反應(yīng)過來吃驚又疑惑地看向明黎:“這名字挺拗口的,不是問題是,你怎么知道?” 溫淑說話都不太利索了,明黎神色淡淡地叫人看不出情緒,只說道:“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老師嗎?” “老楊?”溫淑疑惑著試探性開口,說完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睜大了雙眼:“不是吧,有這么巧的事嗎?” 明黎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點了點頭, “是他?!?/br> “臥槽?!睖厥绮挥擅摽诙?。 就這樣兩人沉默了一會,溫淑喝了好幾口水說是壓壓驚,過了一會才又說道:“那楊叔叔以前是長禮的老師你知道嗎?” 明黎搖了搖頭。 溫淑不由覺得有些頭疼,突然得知的事情讓她覺得匪夷所思間又帶了點情理之中,她解釋道:“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嗯,總之就是11年前的那屆數(shù)學(xué)競賽被查出來有人舞弊,就楊叔叔帶的那隊的學(xué)生,然后那個學(xué)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點想不開自殺了,不過好在人救回來了,結(jié)果家長鬧到學(xué)校說他們家孩子本就不想?yún)⒓邮裁锤傎?,都是楊叔叔慫恿的,最后楊叔叔就從長禮辭職了。” “然后楊爺爺那時候身體就不行了嘛,那家人鬧到楊爺爺家,反正后來沒過多久楊爺爺就因病去世了,當(dāng)時楊爺爺說要讓楊叔叔出國,至于怎么去了你那里教書我也不知道內(nèi)幕了。” 溫淑又喝了口水回憶:“而且楊阿姨其實生下霍昭就得了抑郁癥,然后墻倒眾人推你也懂,楊家落敗后,就嗯......” 她拖長了尾音遲疑了會像是在想怎么說才好,斟酌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霍奶奶本來就不太喜歡楊阿姨,然后這件事之后楊阿姨身體越發(fā)不好了,在霍昭五歲左右的時候吧,就一病不起去世了?!?/br> 溫淑說話總是帶著情緒,明黎心頭不由浮上一股淡淡感傷,她突然很想給老楊打個電話。 “沒想到楊叔叔是去你們那里教書了。”溫淑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說道:“霍昭和楊叔叔以前關(guān)系還挺親近的,你說咱們要不要告訴他這個事情?” “不了吧?!泵骼杪劼曋苯泳芙^:“老楊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肯定也是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如果他想見霍昭早就去見了?!?/br> 溫淑卻反駁道:“那也只是楊叔叔單方面這么認(rèn)為吧,他就不想想霍昭嗎?” 明黎沒有接話,她也無話可說,盡管她對霍昭有著一些隱秘的心思,但對于她而言,老楊比霍昭要重要得許多。 “我覺得有些事是不可能瞞得住的,霍叔叔一直沒有放棄調(diào)查之前的事,遲早會查到楊叔叔現(xiàn)在的地方,甚至說不定他們更早就見過了?!睖厥绶治龅溃骸拔矣X得你可以再問問楊叔叔,之前不讓你知道可能是因為覺得不想讓你牽扯進(jìn)來,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你難道要裝作不知道嗎?” 怎么可能裝作不知道?明黎晃了晃神,又想到了每次考試?yán)蠗疃寄芘獊淼穆?lián)考成績,以及先進(jìn)的教學(xué)技術(shù),一時不由也產(chǎn)生了懷疑,老楊有時不在江川的日子,究竟在哪里?之前說的調(diào)任升遷真的只是升遷那么簡單嗎?老楊家里的獎杯為什么要在注明處貼了不透明膠帶掩蓋??? 明黎想著想著就覺得有一絲心慌,老楊看似吊兒郎當(dāng)不正經(jīng),做事卻又比什么都認(rèn)真,他肯定也沒有真正放下。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幫老楊,迷茫漫過心頭,更多的是帶了點無措。 以往她想探知老楊的過往,是想多了解他一點,而現(xiàn)在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卻又不知道自己是否應(yīng)不應(yīng)該知道。 “你讓我想想?!泵骼鑶≈ぷ娱_口。 她低著頭用手撐著面額,垂著眸坐在床上,眼神被垂落的碎發(fā)遮掩住,吊燈是暖黃色調(diào),此時天色將暗未暗,溫淑雖然坐在她身邊,可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良久,溫淑看著她猶豫著說“那,你自己決定吧,我不會告訴霍昭的?!?/br> “謝謝?!?/br> 她聽到明黎這樣回答,盡管對方聲音還是淡淡的,但她第一次從明黎冷靜的語氣里,聽出了無措和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