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陸卓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炸毛了,“當然是我哥?!?/br> 顧宜寧被嚇了一跳,揉了揉耳朵,“你哥哥不管在你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中,都對我那么好。我若想害他,輕而易舉?!?/br> “你敢!” “你能不能小聲點說話?!鳖櫼藢幉粷M道,“在夢里,新王妃是誰?” 陸卓深吸一口氣,憋屈道:“不知道有沒有被封王妃,就是一個華服女子,看不清臉。” “陸旌可有摟她的腰?!?/br> “沒有,兩人沒有接觸。你吃醋也不是這種吃法!” 顧宜寧心緒松快,“你之前騙我,把他們說得那般親密?!?/br> “我故意的?!?/br> 陸卓很識時務(wù),這些天下來,他根本無法動搖顧宜寧在陸旌心中的地位。 也說不動顧宜寧離開王府。 那不如,換另一種方式來避免禍端。 他認真地問:“你到底是真心喜歡我哥哥,還是貪慕我哥的權(quán)勢?” “我若是不喜歡,就不會問你新王妃是誰,”顧宜寧也認真同他對視,“陸旌的王妃只能是我,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不能是別人?!?/br> 陸卓不懂情愛,聽她這樣霸道地說,似懂非懂。 他裝作自己懂了,哦了一聲。 “那你以后不準再喜歡除我哥之外的男人?!?/br> 顧宜寧忍著罵他的沖動,遞給他一身衣物,“穿上。” 陸卓翻看后臉色沉下去,“這是女人穿的衣服?!?/br> 第52章 陸卓被逼著換好衣服后從房門走出。 寬大的棗紅色外衫穿在他身上, 空落落的,很是滑稽。 對面廊下坐著的主仆幾人全都看向了他。 他不自在地別過頭,顧宜寧朝他招手, “過來。” 陸卓乖巧坐下。 顧宜寧端詳著他冷冰冰的臉,搖搖頭, “表情太冷硬了,不夠柔和。” 她拿毛筆在他唇角上方點了個黑痣,將小圓鏡遞過去, “可以嗎?” 陸卓忿然,“這是媒婆, 不是道姑。” 顧宜寧看著他的模樣低頭笑了下,身后幾人也忍俊不禁。 眼看著小公子要發(fā)火,她忙安撫, “稍后我命人去成衣坊買套道姑的衣服,我們下午再出門?!?/br> “為何非要扮作女子,道士也可?!?/br> 顧宜寧喝了口茶, “你為人算命不是要摸一下人家的脈搏嗎?道士的身份始終不方便,會把別人嚇走的, 到時候中間隔層手帕,誰也不吃虧。” 陸卓不語, 良久后道, “用這種方式找那個女子, 如同大海撈針?!?/br> “除了這個, 你還有什么別的法子嗎?” “沒有,做的夢不連貫,只是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的片段,我不知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标懽吭掍h一轉(zhuǎn), “但是如果你離開京城了,后面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顧宜寧忍不住道:“我離開后難道不會被別人抓走嗎?到時候他們用我來威脅陸旌,后果你承擔(dān)?” “離開京城后,我會保護你?!?/br> 她無情地戳穿事實,“你連周寒都打不過?!?/br> 春桃快步跑來,“王妃,二公子來看您了,在裕霄居?!?/br> 顧宜寧挪動了下受傷的腳,被扶著坐上軟轎,“哥哥怎么來了?” “許是知道王妃腳上的傷口了,還帶來了很多補藥。” 回到裕霄居,一眼就看到花架下等著的的顧承安,顧宜寧心虛地用毯子遮掩了一下傷口,笑道:“哥哥今日怎么有時間過來看我了?” 顧承安走來,在她腿腳處掃了眼,“怎么受傷的?” “不小心摔倒的,無大礙?!彼龔纳迫缌鞯剞D(zhuǎn)移話題,“這幾日哥哥可有跟父親聯(lián)絡(luò)?” “父親一切安好,”顧承安一語帶過,俯身掀開她裙角看了眼,臉上的表情瞬間沉肅下來,“在陸旌面前都能傷成這樣,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是我欺負陸旌還差不多,”顧宜寧低頭揪著毯子上的細絨,小聲道:“不關(guān)他的事。” 顧承安默嘆,“你在相府從未受過這么嚴重的傷,小時候犯錯常往時琰身上推,這時候怎么護上他了?若真受了委屈,哥哥帶你回家?!?/br> 聽著令人心安的話,她眼眶一酸,險些掉下淚水。 “還是你們鬧了矛盾?你有什么話不愿親自開口......” 顧宜寧原來還在氣陸旌不信自己,現(xiàn)在突然被這么安慰,別過頭,悶聲道:“哥哥別說話了?!?/br> 再說下去她恐怕會真的哭出來。 顧承安拿起她雙膝上的錦帕,擦了擦她泛紅的眼尾,“大夫說多久能好?” “自然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br>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門口處那道綺麗的身影。 晉明曦扶著陸老夫人站在裕霄居門口,猝不及防地同顧承安的視線撞上,輕怔了一下,有種立刻想要逃開的沖動。 若她知曉顧承安在這里。 怎么也不可能今日來拜訪。 陸老夫人親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郡主怎么了不走了?不是想來探望寧兒?就在花架底下呢。” 晉明曦牽強一笑,“我看王妃的哥哥也在,有些不太方便,不如改日再來?!?/br> “承安來了?”陸老夫人瞇著眼定睛去看,感嘆道:“郡主不說我還認不出來了呢,真是越長越好,瞧瞧這側(cè)影,如松如竹,顧相的一雙兒女都容貌出眾,聽聞他從小就學(xué)識淵博,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晉明曦微微頷首,“老夫人說的是?!?/br> 陸老夫人轉(zhuǎn)過身,欲原路返回,她心思細膩,自然感覺到了晉明曦的不自在,“聽說弘王爺在為郡主選夫婿,依我看吶,寧兒的哥哥不錯,比那個符尚書家的公子好上太多,郡主不如考慮一下相府?!?/br> “老夫人,顧二公子已經(jīng)跟平西王府的長陽郡主下聘禮了,您莫要再打趣我了?!?/br> “哎呦?!崩先思夷_步一頓,“瞧我這老糊涂了,忘性太大,郡主千萬別放在心上?!?/br> 晉明曦點頭。 花架之下,顧宜寧撿起顧承安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帕子,“哥哥怎么了?!?/br> 顧承安收回視線,“沒事。” 她向后望了一眼,看到陸老夫人和晉明曦的背影,道,“祖母?!?/br> 陸老夫人聽見聲音后回頭,笑道:“寧兒看見我們了?” “祖母為何要走?” 陸老夫人拉著晉明曦的手,一邊往門里走一邊道:“郡主怕打擾你和承安談話,說要改日再來?!?/br> 顧宜寧怕晉明曦找她有急事,又顧忌顧承安的存在,便道,“我和哥哥在閑話家常,稱不上打擾,而且我哥哥很快就走,郡主不必顧慮。” 顧承安看了自家meimei一眼,朝老夫人微一點頭。 老夫人笑道:“你們年輕人說說話吧,這里離黛水居近,我去看一看你母親?!?/br> “祖母慢走?!?/br> 三人落座,一時有些無話。 晉明曦問完顧宜寧的傷勢后,氣氛徹底陷入僵局。 顧宜寧突然呀了一聲,低頭擦了擦衣裙上的茶水,“大夫說傷口不能沾水,我先進去換一身衣物,請郡主和哥哥先在此處坐一會兒。” 顧宜寧不止一個人走,還打發(fā)了旁邊的侍女。 花架下,只剩他們兩人。 晉明曦本就是因為顧承安的事來找顧宜寧,現(xiàn)在兩人稀里糊涂地坐在了一起,她索性大方問出口,“魏宏毅調(diào)離京城的事,二公子可知曉?” 顧承安抬頭看了她一眼,承認道:“在樞密院走的正當程序?!?/br> “既經(jīng)二公子之手,敢問降他官職的緣由是什么?” “魏宏毅監(jiān)管的陵墓坍塌,才力不及,中飽私囊,該當左遷?!?/br> “朱博呢?” “與父親小妾通jian,內(nèi)亂;毆打上屬,不義?!?/br> “蕭元洲?” “欺罔之罪?!?/br> 晉明曦看他從容坦然的神色,忍不住握緊了手心,“二公子真是剛正不阿、鐵面無私?!?/br> 顧承安淡道:“分內(nèi)之事。” 她語氣冷然,“為何如此對待父王為我選的夫婿?” “從未聽說郡主接了他們家的聘禮,何來夫婿一說?” 晉明曦補充,“夫婿的人選?!?/br> 顧承安轉(zhuǎn)著手中茶杯,眼中并無情緒,“郡主多慮了,他們罪名昭著,我公事公辦而已。” 她一眼看到對方手上佩戴的白玉扳指,心神一晃,但該有的怒火沒有消減半分,板著臉道:“二公子是覺得本郡主看不出來你在刻意針對他們?” 顧承安眼角微揚,似笑而非,“尚未成親,就開始為你的未婚夫婿們出氣?” 晉明曦別過頭,氣息有些不穩(wěn),片刻后,聽聞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