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狂人
“我不和你們這些野蠻執(zhí)法的人講,要給那個斯文人說!”二道販子指著于祖佳。 大家先是吐了口氣——這小子終于開口了。 繼而那幾個審訊人員又惱怒起來,靠——這混小子,要給于祖佳說。不是存心氣我們…… “你說吧!”于祖佳也覺得很有面子,不過他沒細(xì)想別人的情緒。鏡面背后的我,可是感覺到了情緒的暗流涌動。 “姓名?” “江流,江流石不轉(zhuǎn)的江流,也是唐三藏的那個江流。”江流表現(xiàn)得很配合。 “年齡?” “三十而立,大齡單身男青年。”這家伙有點話嘮啊。 “單身貴族???那貝杜蘭呢?”于祖佳奇兵突出,“玩過就算?” “都是年輕犯的錯,”江流表現(xiàn)得很混不吝“早知道她家的背景,我也不會精蟲上腦!”這家伙,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我想揍他! “之后呢?你打算贖罪?” “我這種人混一天是一天,誰給錢給誰頂雷唄?!?/br> “你的賬戶可不是這么說明的?!?/br> “那女人被家里斷絕了經(jīng)濟(jì)來源,還想要我付出真心幫她一把,我也就假裝答應(yīng)吧?!?/br> 你假裝是她的協(xié)助者? 愛情不過是一種輕浮又虛假的理由,這種虛情假意有時比冠冕堂皇的借口更能取得人類的信任。 我真搞不懂。于祖佳滿臉驚詫。 搞不懂什么? 貝杜蘭相信你這個禽獸? 很驚訝吧?那女人瘋起來我都害怕,卻相信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根據(jù)我的看法,她不會理睬這種可疑的說詞。 但事實是,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肯定非常在意這一點。 原來如此,她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求助,于是大概認(rèn)為你有利用價值。石苓人跟我解釋,于祖佳現(xiàn)在用的是欲揚(yáng)先抑的審訊技巧,讓犯罪嫌疑人感覺被輕視了,也是囚徒困境的一種變體。 也許吧,”江流表現(xiàn)得沒心沒肺,“她的眼神實在古怪。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我看得出她非?!裁撍?,只把其他人類當(dāng)成道具。 江流似乎變成了一個人,很痛快地承認(rèn)了他協(xié)助貝杜蘭犯案的經(jīng)過。只是,他一再強(qiáng)調(diào),他只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對穆彤彤的失蹤,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復(fù)蘇后溺死于無名湖,說不定無名湖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可怕東西。至于林友亞的死,更是一問三不知,推了個一干二凈。 審訊的時間并不長,大約只有半個小時。于祖佳師從于老刑警,知道罪犯剛被審訊時大多會有對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實實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 接著,他們便不再交談,江流看著屋頂,仿佛專心欣賞屋頂窗的風(fēng)景獨,于祖佳則翻著卷宗,偶爾拿起杯子啜飲一口熱水。 這是獵人和獵物的心理對抗。 此時,于祖佳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人在哪里? 誰? 貝杜蘭。是你為越獄的她安排藏身地點,對吧? 嗯,是啊。我想那一身好皮rou糟蹋了太可惜,建議她躲在一幢沒人住的爛尾樓,但是…… 但是? 她拒絕了。看來,她一點也不相信我。對我提供的場所,她絲毫不感興趣。 要是她欣然接受,這案子大概沒什么大不了。石苓人懶洋洋的說,我們都習(xí)慣了案情的一波三折。要是不清楚她躲在哪里,調(diào)查工作沒辦法進(jìn)行。 不過……我可是跟蹤女人的老手。江流接著道:于是,我尾隨在后,查出她的棲身之處。那是一座她朋友的宅邸,對方出國度假了,貝杜蘭正好有鑰匙。 在哪里?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 “這么多人看著我怕怕啊,你過來,我悄悄給你說!”江流居然這樣要求。 “你丫找抽!”一審訊人員脫口而出,拳頭都捏緊了。 其他人心里其實也很憤怒。 “好吧!”于祖佳擺手制止他們,自己走過去。 他快接近江流時,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我感到一陣陣胸悶,難受極了…… 但已經(jīng)晚了。 江流一下跳起來,用頭把于祖佳撞倒,手向他臉部抓過來……我驚呼著,幸好游以默在旁邊站著,小默姐都是多身手敏捷的人。 游以默抬手就擋住了江流的手腕,一曲膝,頂在江流腹部。 此時,原來站江流旁邊的警察同時出腳,把對方從于祖佳身上踢開…… 等我從驚嚇和胸悶里面緩過來,發(fā)現(xiàn)那群警察正圍著江流打斗:二道販子咆哮著,聲音奇怪的低沉——就算是我都感到,這根本不象江流的聲音。 原來的江流給人的感覺,雖然愛耍點小聰明,避重就輕,但至少還懂得保持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 此時的江流卻象個剛叢原始森林放出來的野獸,以一種不要命的狀態(tài)和大家打斗。 副局長可能是從刑偵第一線脫離出來太久了,像個文職人員一樣躲到墻角高聲喊:“把他制服,不要傷了他!” 一警察聽到這瞎指揮的喊聲,稍一愣神,江流就撲到他身上,張口就咬在他肩上。 他痛得大叫,大家無論如何打江流,江流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樣子。 本來大家都有怒火,此時一陣拳打腳踢,江流漸漸軟下去,終于松開了咬人的嘴巴,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副局長的聲音很慌亂。 大家沉默。于祖佳也和其他警察一樣,真遇到事一般都本能地選擇沉默。誰不知道領(lǐng)導(dǎo)這是要找人頂缸? 一起《裝紳弄鬼》拯救世界吧,請收藏投票、分享到qq和微信群,分享朋友圈賺積分— “張龍,你沒事吧?”副局長問剛才被咬的那個警察。 副局長顯然屬于遇事反而話多的人。 張龍沒有回答。 “問你呢?”副局長靠近張龍要看他的傷口——我感覺到了他情緒波動難以平靜,似乎只有多說話才能緩解內(nèi)心的壓力。 余光中游以默正蹬下身,想翻看江流的眼臉——方才到底有什么變化呢? 突然所有人聽見副局長的尖叫:“啊……” 我剛一抬頭,就看見張龍說:“不!”接著卻一拳把副局長打來飛到墻上,摔下來! 副局長沒聲音了…… 大家都楞在哪里,不解的眼神面面相覷…… 游以默是最先明白過來了的人,她離張龍不算遠(yuǎn),就地一滾,就把張龍絆倒在地。 張龍顯然也是身手不錯的人,倒地時一滾,避開了游以默, 游以默只好再撲,于祖佳也撲上去,三人扭在一起……畫面很。 雖然我大喊大叫,但那群警察一時不知道幫誰? 直到聽見張龍發(fā)出剛才江流才發(fā)出的咆哮聲,看見張龍張著嘴屢次想咬游以默,都被游以默避開……才一致上前把張龍按在地上。 張龍面部朝地,一邊不停地擺頭發(fā)著低沉的咆哮聲,一邊不時冒出:“不!不!”的聲音。低沉的怪叫聲從張龍嘴里發(fā)出,那聲音象從水里冒出來的! 漫長的三分鐘后,張龍突如其來不再掙扎,癱倒在地。 于祖佳摸一下張龍鼻息,還有氣,說:“趕緊叫救護(hù)車!再看看副局長如何?” 剛才那幾分鐘的快速反應(yīng),于祖佳顯然已經(jīng)在這群警察中建立了權(quán)威——大家趕緊按他的吩咐做。 “副局長已經(jīng)昏迷了……似乎是嚇昏了!”一個警察扶起副局長說。 又是沉默……只是石苓人的偷笑分外刺耳。 五分鐘后,親臨一線的局長聽了這過程,也是沉默。 “那個張龍現(xiàn)在如何?”局長問。 “還沒醒過來。”于祖佳說:“他肩上被咬的地方流出來的是黃綠色的液體,估計當(dāng)時副局長就是看見這個才叫起來的……老碼頭初步判定,是一種毒素,成分類似植物神經(jīng)麻醉劑。他們已經(jīng)做了處理,估計應(yīng)該沒有生命危險。” “恩!叫他們鑒定,結(jié)果出來就通知我。”局長點點頭,喜怒不形于色是領(lǐng)導(dǎo)的基本功。但我的天賦感覺,這就是他喜歡于祖佳的原因:他思維慎密,反應(yīng)敏銳,似乎天生就是刑偵人員的料——雖然是個戰(zhàn)五渣。 這一切其實也就一刻鐘的事,卻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jì)。然后一個聲音響起。 “局長!局長,您趕緊出來一下!” “什么事??!老王?這么急,不能等到我們訊問結(jié)束嗎?”領(lǐng)導(dǎo)板起臉了,不怒自威。 只見老王氣喘虛虛的,好一會兒才答上了話,想必是小跑過來審訊室的。——“犯罪嫌疑人江流,殺人了!” 辦公室里,老王將江流出事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方才,警官們先把江流關(guān)到了拘留室。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發(fā)生的。 關(guān)押江流的那間拘留室,以前就關(guān)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領(lǐng)頭的一人綽號叫二進(jìn)宮,黑社會分子,慣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殺殺,身上的刀疤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號子里老犯人欺負(fù)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江流一進(jìn)去,二進(jìn)宮就問他犯了什么事。江流沒理他。二進(jìn)宮火了,指使其他兩名犯人一起群毆江流。江流這種毛頭小伙子,雖然混不吝,但打架的經(jīng)驗太少,不是二進(jìn)宮這種亡命之徒的對手,何況二進(jìn)宮還有兩名犯人的幫助,沒幾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對這種事情也司空見慣,叮囑了一句別出人命,就站一邊兒抽煙去了。 江流被放倒后,二進(jìn)宮罵了幾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江流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