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事情敗露,復仇快感
李西來道:“你別說想拋棄鎮(zhèn)親王,住到我這里來?!?/br> 白若笑得眼睫毛一顫一顫?!肮偃瞬聦α?!” 李西來話語一滯,緘口不言,白若瞧了他片刻,稍收幾分笑意?!斑@里有個小朋友很不老實呢?!?/br> 所謂小朋友,當是霍廷恩,李西來道:“你來就是為他?不用多管,隨便他怎么玩?!?/br> 白若道:“人家想為官人分憂呢,不如這樣,人家安排幾個小孫女,保管他死去活來的?!?/br> 李西來呵呵一笑?!岸颊f了不用管?!?/br> 白若投來目光,但見李西來眼中盡是玩味?!肮偃藟耐噶?!” 白若佯裝害怕的捂住臉,李西來無奈,走上前,哪知白若足尖點地,一個旋身撲入懷中,李西來身子一僵。 白若低聲道:“其實人家那里會管他,只是……”李西來奇道。“只是什么?” “人家走了?!卑兹舯M知道吊人胃口,李西來望著遠去的姣好背影,無奈搖頭。 頓地片刻,卻有心中涌起幾分自責,剛才怎么沒推開這狐貍精。 ‘白若重了不少,推起來費勁?!伊藗€理由,李西來安然入睡。 時日穩(wěn)穩(wěn)過去,霍廷恩養(yǎng)傷許久,也能下地活動,不過他依舊是那么透明。 李西來日夜修習勁氣,可明勁巔峰較于之前,難度拔高幾分,李西來也沒有速成的方法,只得用水磨功夫,每日體內(nèi)勁氣穩(wěn)步上升。 春近尾聲,百姓口口相傳,據(jù)說南方頗有些不太平,但火勢再大,也燒不到津門。 周掌柜那邊也有消息傳來,確實有異,霍家棉花生意,不知何時cao持到來福手里,背后指使之人赫然是霍廷恩。 李西來示意了解,讓周掌柜找個機會,將此事不著痕跡的告知不知情的農(nóng)勁蓀,便在霍家安心等待。 這日,霍廷恩傷好的差不多,清早,霍元甲面色凝重,喚來李西來與霍廷恩,李西來還不知何事。 霍元甲道:“還不給你大師兄道歉?” 霍廷恩眼底暗藏憤恨,卻無可奈何,只得道歉,李西來自是大度無礙。 霍元甲仍不消氣?!澳氵@逆子,若不是你大師兄福緣深厚,險被你致于死地,如此不遵兄長之輩,要你何用!” 李西來道:“師傅,廷恩年少不知事,況且我也無事,可別氣壞了身子?!?/br> 霍元甲冷哼。“下不為例!同門之間自當相互扶持,你若是心懷鬼胎,再犯之時我定親手廢你?!被敉⒍魑ㄎㄖZ諾稱是。 霍元甲正釋懷間,農(nóng)勁蓀大步而來,霍元甲連上前接應,農(nóng)勁蓀笑道:“喲,元甲,開會呢?” 霍元甲道:“教訓教訓這般不成器的兒子?!?/br> 農(nóng)勁蓀聞言,稍稍一楞,瞄了眼霍廷恩,不知如何開口。 霍元甲了然,便讓兩人先是退下,下人奉上香茶,農(nóng)勁蓀抿了一口,斟酌道:“元甲,你一個人偷偷發(fā)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們自小一起長大,難道我還會貪你銀子不成?” 霍元甲眉頭一皺?!皠派p,你這話什么意思?我霍元甲把你當朋友,又豈是背地里偷腥的鼠輩?” 農(nóng)勁蓀一聽,登時明了,得,果然如他猜測,換做尋常生意伙伴,發(fā)現(xiàn)這種事,農(nóng)勁蓀自然不會明說。 但霍元甲與他情同手足,霍元甲的兒子,也算他半個兒子,萬不可望著他步入歧途。 農(nóng)勁蓀道:“元甲你這么說我就安心了,只是不知你是否知道,霍家的棉花又賣給了太極門,這事我都是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前幾天周掌柜偶然一提,說我們怎么本是不賣,現(xiàn)在又賣,我可能現(xiàn)在都不知道?!?/br> 霍元甲聽著,一張臉慢慢垮下?!罢l做的手腳?!?/br> 霍元甲還有些不相信,他不愿相信是霍廷恩干的。 農(nóng)勁蓀放下茶杯,走到霍元甲身前,拍拍肩膀示意安慰?!霸装。⒍魇莻€好孩子,只是不小心走上歧路,你也不要太怪他,咱們是兄弟,我多說一句,近年我都看在眼里,你這個當?shù)?,說實話,也有不對的地方。” 霍元甲苦苦壓抑怒氣,農(nóng)勁蓀勸解一番,也不知霍元甲聽沒聽進去,長嘆一聲,自是走了。 農(nóng)勁蓀一走,霍元甲怒不可遏,一掌全力揮下,茶幾四分五裂。“把人給我?guī)нM來!” 四周丫鬟下人噤若寒蟬。 如此雷霆之怒無人不知,很快人便進來,就連練拳的陳真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進來。 霍廷恩猶自不知,還滿臉淡然,霍元甲見之火苗便控制不住?!澳跽?!你做的好事!” 霍元甲急步上前,霍廷恩愣神間,一巴掌如約而至,抽得霍廷恩踉蹌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翠翠驚呼一聲,“爹爹,三師兄怎么了?” 霍元甲雙目含淚,望向李西來。“西來,是我霍家對不起恩人!” 李西來佯裝不解,霍元甲怒了?!袄蠈嵔淮钦l在幫你瞞天過海?cao作棉花廠一事。” 霍廷恩面色一白,下人中的來福亦是不正常的身子微抖,李西來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來福乃是同謀。 霍廷恩低頭認錯。“并無他人,是孩兒被金錢蒙蔽心智,孩兒知錯了?!?/br> 見霍廷恩認錯,霍元甲心里欣慰些許。 來福身子一定,背冒冷汗猶自不知。李西來上前道:“師傅何必為小事發(fā)怒,我跟英合說說便好?!?/br> 霍元甲一聽,愧疚更甚,他們霍家已經(jīng)沾了不少太極門的恩德,現(xiàn)在由于他管教不嚴,出了家丑,太極門可以不在意,但他霍元甲邁不過去心里這個坎。 霍元甲眼一瞪,盯著霍廷恩?!般y子在哪?” 霍廷恩垂頭?!胺坷??!?/br> 霍元甲道:“來福,去把銀子搜出來!” 霍廷恩此時心里,不由自主震顫起來,不一會兒,來福老實的將銀票拿來,霍元甲還不罷休,勢必查個水落石出?!百~本給我取來!”來福不敢隱瞞,連去取來賬本。 霍元甲一看賬本,上面每一筆帳記得清清楚楚,頓時明白幫助霍廷恩之人是誰?!皝砀#冒?!” 來福大驚跪下?!袄蠣?,是老仆迷了心竅,還望老爺開恩?!?/br> 來福干脆認了,反正他賴不掉,真要仔細查也無法隱瞞,了然霍元甲脾氣的他知道,不如干脆認錯,反而能從寬處置。 翠翠也道:“爹爹,不能怪來福叔的。” 霍元甲嘆了口氣?!八懔怂懔耍瑏砀?,日后勿要助紂為虐!” 李西來等人便與一眾下人在廳內(nèi)等待,等霍元甲一筆筆核對賬目,良久,日頭西沉,李西來等人腿腳發(fā)麻,跪在地上的霍廷恩更不用說,但他臉上毫無不適,身子亦不曾歪曲半分。 霍元甲合上賬本,一點錢鈔,厲聲責問?!罢f,還有五百兩銀子去了哪里?”霍廷恩道:“孩兒使了?!?/br> 霍廷恩不敢對視,霍元甲大步上前,揪起霍廷恩頭發(fā),強自讓其與他對視?!笆谷ツ睦锪?!” 霍廷恩自是不說,氣得霍元甲眼看又要打人,來福連忙勸住?!袄蠣敚贍斨貍跤?,萬不能再添新傷?!?/br> 翠翠也跟著勸?!暗?,饒了三師兄吧?!?/br> 陳真同樣道:“對啊,三師弟傷剛剛好。” 李西來卻不語,蓋因他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是年輕女子小步而來。 霍元甲一張臉陰晴不定,揪住霍廷恩頭發(fā)的手微微顫抖,驀然傳來一聲驚呼?!巴⒍?,你……” 霍廷恩頓時面色慘白,乍然回頭,一頭短發(fā)被霍元甲揪斷幾根尚不自知,只因他看到門口的女子。 季如霜這些日子,其實過得并不好,霍廷恩自那日拒絕,便有數(shù)月沒有去看過她,直讓她以為自己被拋棄,卻又偶然聽聞霍廷恩被王府的人打成重傷,傷了筋骨,季如霜苦苦忍耐心中看望的渴望,一個人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今天終于鼓足勇氣,走出小宅,想要來看霍廷恩傷勢是否恢復。 霍元甲瞳孔一縮,這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更喚出廷恩兩字,兩人關(guān)系豈是泛泛,為何他不得而知。 霍廷恩道:“你怎么來這里?快滾!” 一句話便讓季如霜委屈的哭出聲來,她怎么會想到是這種絕情之語。 見霍廷恩臉上青腫,跪在地上,被霍元甲責打,季如霜又心痛無比,她緩步接近,跪在霍元甲面前。 旁觀的李西來咂咂嘴,這姑娘和李種有幾分相似,霍廷恩之前夜夜不歸,便是為了此人? 季如霜滿臉凄苦?!盎魩煾担蛞R都沖我來,不要再責打廷恩了,都是我的錯,一介風塵……” 聽到‘風塵’二字,霍元甲面色驚變,“混賬!”聲音中夾帶幾分慌亂。 含怒一腳便踹來,霍廷恩哪里遭受的住,身子倒退飛出。 季如霜話語頓住,沖到霍廷恩身前,抱住口鼻溢血的霍廷恩,拿出手絹為他輕輕擦拭。 霍元甲額頭青筋暴跳,現(xiàn)在事情不是霍廷恩貪了一些銀子那么簡單?!岸冀o我出去!”霍元甲大吼。 一眾下人顫顫巍巍走出,霍元甲望著地上兩人,面色變換不定?!澳銈円渤鋈??!本故窍蚶钗鱽砣恕?/br> 翠翠陳真擔心的望了霍廷恩和季如霜一眼,不敢違抗霍元甲的話,俱都出了大廳。 待人走盡,霍元甲坐在主位,望著兩人,氣極反笑?!昂猛郏猛?!竟然瞞著我,金屋藏嬌,這樣就罷了,還是個青樓女子,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對嗎?我霍元甲為何生出你這種孽種?” 說著說著,霍元甲留下淚了?!盎粼姿篮螅泻蚊婺棵鎸艏伊凶媪凶??” 胸口怒氣與郁氣交織不散,霍元甲只覺胸口一痛,心脈竟然受損,‘噗’一口鮮紅噴灑而出。 兩人攙扶著站起,霍廷恩低下頭,不讓霍元甲看到他眼中快意神色?!暗?,孩兒知錯了,都是孩兒的錯?!?/br> 現(xiàn)在這句話,沒有讓霍元甲心中升起欣慰,他心中只有悲涼,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冰冷的悲涼。 “如實說來!”霍元甲閉上眼睛?;敉⒍鲝陀止蛳隆!笆呛翰缓茫f不要為孩兒氣壞了身子。” 霍元甲驀然睜開雙眼,眼中盡是血絲,他狠狠盯著季如霜?!敖o我從實說來!” 夾在中間的季如霜微微發(fā)怔,本是粉白的臉毫無血色,她望了眼父子二人,說出與霍廷恩相遇之事。 霍元甲不語,只是呼吸聲漸漸微弱,似乎是睡著了,當說到霍廷恩買了宅院,為她贖身,兩人進屋時,季如霜臉上一紅,正要說兩人什么都未發(fā)生。 霍廷恩道:“是孩兒年少輕狂,貪念rou欲,與如霜**過后,心生邪念,故以才去鎮(zhèn)親王府,受傷的日子,孩兒剖析自身,自感鑄下大錯,但如霜溫柔體貼,孩兒早已對其牽掛極深,終身非她不娶,如今既然瞞不過爹,孩兒懇求父親準許孩兒娶如霜過門?!奔救缢蟊犽p眼,心中歡喜之情,讓她說不出話來,也讓她沒看到霍廷恩眼底的詭異神色。 霍元甲一聽,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你這孽畜,是要毀我霍家門楣!”霍元甲的聲音弱不可聞。 季如霜呆住了,不僅是因為霍元甲聞言口吐鮮血,單看如此,她的希望便渺茫不可及,更因為季如霜她看到了。 她看到霍廷恩詭異神色背后的東西,那是某種快意,或許霍元甲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開始也沒發(fā)現(xiàn),但現(xiàn)在,她看得真切。 一瞬間,季如霜心中喜悅一絲不剩,如同颶風刮過,不存分毫。 霍廷恩的謊話,并不是為她而說,季如霜面色慘白。 霍廷恩仍垂著頭?!暗羰遣淮饝?,孩兒跪在門外死也不起來,此生若不能與如霜成為夫婦,孩兒甘愿一死,父親,求求你開開恩,就讓孩兒娶如霜過門吧!她是個好女孩,雖然出生青樓,卻如青蓮般不沾污垢,孩兒也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媳……”霍廷恩話語一滯,蓋因他看到季如霜灰暗的雙眼。 心中頗有些悸動,那黯淡甚至不經(jīng)意間斬卻他心底滿溢的快意一絲,但一絲,實在不足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