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豬奶
摸了摸腦袋,李西來一看校門,竟然也是鎖著的,輕輕推了推,只聽校門晃動碰撞聲。 朱紅色卻掉漆的鐵門,顯然無法讓李西來痛快進去,其實以前不用開門也能進去,不過后來李西來長大了,學校領導也發(fā)現(xiàn)這個弊端,隨即在校門下面多焊了幾根粗鐵柱。 望向那黑沉沉的大鎖,李西來不想回去睡覺,便手下用力扯了扯。 沒想到這一扯,看似堅固的大鎖,竟然被他扯開了。 李西來看了眼能抵好幾顆螺絲的大鎖,笑了笑,把它揣進了口袋里面。 偌大的校園空無一人,李西來喊了兩聲出來做cao,四周無人回應,只聽見傳來自己的回音。 等了片刻,確實如此,李西來四下掃視,看到學校小賣部。 走上前,扒拉兩下卷簾門,居然松了。 李西來費力拉開,滿屋子零食向他招手。 扯開一包辣條,拿個面粉雞腿,冰箱里再拿出包冰水,李西來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李西來舔舔嘴,準備多拿些。 “哪個班的?” 小賣部內里側邊的小門打開,走出來個看不清面貌的老嫗,好像有些生氣。 李西來抹抹嘴不說話。 “吃東西要給錢?!?/br> 錢?李西來拿出五毛,那老嫗搖搖頭。 搜尋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李西來拿出一個螺絲。 “全給我!” 看見螺絲,老嫗肩頭聳起,呼吸急促,李西來便將全身上下三個螺絲全部交出。 “鎖,也給我!” 交了鎖,老嫗長吁一口氣,仿佛得到寶貝般,心滿意足捧著進了小門。 李西來站定等了片刻,見老嫗沒有再出門的意思,便撕開辣條的包裝,腿褲兜插滿小袋,也離去。 學校里有人,不過李西來可能是來早了點,于是他沒有閑逛,邊吃辣條出了門。 身后隱約響起咽口水的聲音,李西來回身望去,透過小門的門縫,見到老嫗在舔螺絲,他有些后悔。 辣條美味淡了三分,李西來呆呆地走到教學樓下。 一樓教室內似乎有幾個一年級的學生玩鬧,傳出些嬉笑聲,但仔細一看又沒人,李西來擦了擦眼睛,扶著上了年頭的木質樓梯扶手,他晃晃悠悠上了臺階。 外頭清晰,這樓道間卻是沒什么光線,李西來吧嗒著辣條,憑借肌rou記憶,一點點往上。 搭扶手的右手察覺濕潤之意,難道有人不滿足去四樓撒尿,跑到一樓來了,還是扶手上? 不覺來到二樓,這里是四年級的教室。 學校人多,總會有吃剩的飯菜,浪費總歸不好,領導也有打點的意思,有一天在學校辦了個小養(yǎng)豬場。 以前二樓的幾間教室,就是用來陰干喂豬的剩菜剩飯。 剛搬來這教學樓的那年夏天,整棟樓都有股子餿味,還有豬臊味,幸好后來人氣多了,沖散了怪味。 如今過去好幾年,養(yǎng)豬場也因為某些原因關了,李西來都快忘了這事,但今天他又聞到怪味。 味道從四年級教室內散發(fā)而出,李西來皺著眉頭,走到教室門外開了門。 一堆剩飯剩菜,里頭穿插著些課桌木椅,還有些在上點綴。 這說不清的混合物占了教室大半面積,堆積成座小山,直觸到天花板,幾頭白皮豬在小山下吭哧吭哧,面帶愉悅,吃得痛快,李西來一眼掃過,發(fā)現(xiàn)痛吃的白皮豬下面,還有東西。 李西來想走,那白皮豬下面的東西探出個頭,他的嘴角還掛著些白色液體。 “李老土啊,來吃奶啊,可好吃了。” 一言既出,在白皮豬下面吮奶,看不出面目的東西們紛紛探出頭,盛情的邀請李西來。 連連搖頭,李西來回身。 門早已關閉。 “不吃點奶,怎么做早cao,來,別氣。” 那最先開口的人不容置疑的說著,他抱著的那頭豬同時走向李西來。 ‘嘶嘶……’異響從樓頂傳下,那頭接近李西來的白皮豬臉上人性化一驚,那人縮了頭,眾多探頭的人,旋即重新吸起奶,而李西來身后的門也開了。 李西來愣愣走了出去,當他右手再次搭上扶手時,那濕潤感更重了,仿佛扶手就泡在水里般。 耳邊的異響不曾斷絕,李西來這次走得極為緩慢,直到十分鐘后,他才上了三樓。 而那嘶嘶聲,愈發(fā)清晰,它的源頭在頂樓,好似有人不甚打開了水龍頭,可頂樓并沒有安裝。 三樓教室近在眼前,除了異響,還有同班同學們嬉鬧的聲響,李西來靠近玻璃一望,大半同學都在里面。 笑一笑,便推門。 門輕易退開,那些同學卻消散一空,仿佛剛才所見全是幻象。 與此同時,頂樓的異響爆發(fā),不再是什么水龍頭,而是開了閘的洪水,讓李西來感覺自己要被淹死。 李西來出了教室,搭著扶手一點點挪步向頂樓。 這一次他搭扶手的手是真真切切泡在水里,更有怪異的味道鉆入鼻腔,宛如他以前不甚割傷手,將傷口含在嘴里的味道,腥腥的,還有股鐵銹味。 每一次抬腳,都要耗去大量時間,這似乎是李西來抗拒上去,可他又不能不上去。 熟悉了黑暗,李西來的眼睛能看到些許景象,他偏過頭看向自己搭扶手的右手,那是一種鮮艷的色彩。 本已褪色的木質欄桿,該是暗灰色,這是李西來記憶中的顏色,但此時,猩紅一片。 終于,樓梯踏完,天臺的門依舊鎖著,沒人打開,但門下,卻站著一個人影。 他背靠著李西來,面向墻壁,他是異響的源頭,山洪之聲因他而發(fā)。 “阿輝,你在尿尿嗎?” “啊!老李,你怎么來了,千萬別跟老師說?!?/br> 言輝轉過頭,面容清晰可見,他慌張地提褲子。 “你怎么尿血?。俊?/br> “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br> 李西來咽了口唾沫,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咽唾沫。 聽到言輝的話,李西來望了眼自己的右手,是它本來的顏色。 而那些腥腥的鐵銹味亦消失無蹤,只有一股淡淡的尿sao味縈繞在鼻尖,讓李西來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