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陽光真刺眼
是將剩下的錢孤注一擲,還是及時收手,就當(dāng)今天掙了一百塊? 桃夭夭的鼻頭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讓一把桃木劍如此緊張,桃夭夭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的復(fù)雜程度,可見一斑。 “夭夭姐?!便隹闯隽颂邑藏驳臑殡y之處,揪著她的袖子勸解道:“咱們,走吧?!?/br> 本美少女辛辛苦苦賣了一下午的萌,掙來的血汗錢不是為了讓你丟進機器里的喂! 桃夭夭面色慘白,回過頭看著丫頭,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事,相信姐,一定能絕境翻盤!” 賭徒的通病之一別人越勸越來勁。 泠和懷里的阿喵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蘿莉搖了搖頭,她對桃夭夭還是很尊重的,總不能上去把代幣都搶走吧?算了,就當(dāng)今天出來體驗生活了,還有戒賭吧老姐現(xiàn)身說法,這波不虧。 “呼”桃夭夭深吸一口氣,帶著執(zhí)著的信念,鄭重其事的將最后的一百枚代幣一口氣投進了機器。 一千分,七百分,五百分,六百五十分,三百分,四百分 半個時過去了,桃夭夭手中,此時還剩三百五十分。 這臺機器的爆率很不科學(xué),明明已經(jīng)到了吐分區(qū),但此時仍然沒有開始大賺。 剩下這點兒分,反正也退不出來。桃夭夭回頭看了眼身后,泠臉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倦意。低頭看看手機,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在這游戲廳里呆了四個時,雖然門窗都關(guān)著,但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天黑了吧。 “算了。”桃夭夭苦澀的笑笑,剩下的三百多分,一半押了柚子,一半押了西瓜。照著機器的尿性,應(yīng)該不會爆了。說不定還會開一次火車?呵,隨緣吧。 燈再次開始轉(zhuǎn)動,兩圈以后,停在了蘋果上。 桃夭夭面無表情,已經(jīng)接受了殘酷的現(xiàn)實,站起身來打算走。 “喵!” 桃夭夭剛轉(zhuǎn)過身,忽然聽到了阿喵驚訝的叫聲。 “嗯?”她下意識的看向機器,驚愕的發(fā)現(xiàn)又開火車了! “臥槽!我艸!”桃夭夭激動的語無倫次,摟著泠的肩膀,興奮的大叫著:“我就知道!吐分了!吐了!之前的水全能抽出來了!” 賠率最高的西瓜和柚子的圖案,啪啪啪閃個不停。 三百五十分,瞬間狂漲到七萬分! 狂喜的桃夭夭還在興奮當(dāng)中,一旁尚存理智的泠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上出,快速的摁下了“退幣”鍵。 “嘩啦啦” 七千枚硬幣,從出幣口嘩啦嘩啦的流出來,在桃夭夭眼里,那銀白色的閃光不是游戲幣,而是躍動的雪花銀。 就算是這家生意紅火的游戲廳,也不是一次性吐七千幣也不是很多見。一旁的賭徒們被桃夭夭的叫聲所吸引,好奇的看過來,待看清散落一地的游戲幣,皆露出艷羨的眼光。 “老板!”桃夭夭大呼叫著,“再拿兩個筐過來!不對,三個!要最大的!” 收銀員從手機上抬起視線,微微有些驚訝。繼而,他站起身,不情愿的拿了幾個塑料筐走來,心想著,今天賺的要少一點了。 白花花的代幣裝滿了幾個大筐,桃夭夭興奮的傻笑著,心里美滋滋的。 有幾個輸光了家當(dāng)?shù)耐婕姨癫恢獝u的走上來,和桃夭夭套近乎道:“美女!你贏了這么多,借我點兒唄!一會兒回本兒了就還給你!” 說借的還算好的,其中一個,甚至直接開始討要:“妹子,你說你這么多拿著也不方便,干脆給我五十一百的唄?對你來說也就九牛一毛,你說是吧?” “滾蛋!”桃夭夭柳眉一束,兇巴巴的罵道。她混跡各式各樣的賭場這么多年了,這種輸紅眼的賭徒見的多了,會搭理他們才怪。 為了避免麻煩,桃夭夭話語中略微加了些魅惑之術(shù),一群臭不要臉的人受了影響,乖乖的散去了。 桃夭夭本打算退了錢就走,但經(jīng)過捕魚機的時候,她卻莫名的被那群人所吸引,看著五光十色的屏幕,她想了想,叫住收銀員道:“你先給我退四千,其他的幣我拿著,再稍微玩兒一會兒?!?/br> 這番提議正中下懷,收銀員瞬間開心的笑起來:“好好好!麻煩您稍等,我馬上給您把錢送過來。今天您手氣好,我再送您兩**飲料,就當(dāng)恭喜您了!” 桃夭夭也沒有推脫,笑著承了這番好意。 抱著三千枚代幣,正好捕魚機旁有了空位,桃夭夭拉著泠順勢坐下,一邊兒慢吞吞的投幣,一邊兒好奇的觀望起場上的戰(zhàn)局來。 每臺機器有六個座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的滿滿的。其余五個玩家,皆人手一根煙,有的面色嚴(yán)峻,有的唉聲嘆氣,有的興致盎然。 以前曾在手機和頁游戲中稍微玩兒過這個游戲,桃夭夭試探性的開了兩炮,很快便上了手。 這大概屬于比較老款的機器,和現(xiàn)在流行的千炮版本不同,只有1炮,5炮,10炮,0炮,五十炮。每顆幣一百分,桃夭夭仗著家底豐厚,先投了一千幣,就是足足一萬分。 將每種炮挨個試了一次,1炮和5炮基本沒用,就算是最強的,相當(dāng)于一炮五毛錢的五十炮,打起魚來也是十分玄學(xué)。這臺機器沒有炸彈、黃金魚之類花里胡哨的東西,游戲模式相對樸實,所有魚類中,只有鰩魚,海龜,和鯊魚比較有價值。用五十炮打了幾發(fā),桃夭夭發(fā)現(xiàn),有時候可以一炮打到鯊魚,有時候卻十來炮都干不死一只海龜。 “玄學(xué)?”桃夭夭嘀咕著,“還是緩沖期?” 玩了一會兒,通過自己的親身體驗和對其他玩家的觀察,賭博經(jīng)驗豐富的桃夭夭觸類旁通,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臺機器的本質(zhì)。 在捕魚時,同樣有吃分、緩沖和吐分三個區(qū)別。這些游來游去傻了吧唧的魚似乎并沒有血條,也就是說,炮彈打上去,全憑概率。分兒高的炮概率大一些,分的炮概率一些,僅此而已。 自己剛坐下的時候,似乎是緩沖期,稍微有一點進賬,但打了一會兒,也就是一萬兩千分左右。很快,桃夭夭迎來了自己的吐分期,幾條被別的玩家打了很久的鯊魚,被桃夭夭打中三兩炮,便瞬間收入囊中。 “艸!”桃夭夭身旁的男人罵了一句,不爽的敲了敲手柄。這條鯊魚他投了近兩千分,到最后卻被桃夭夭兩炮收入懷中,怎能不生氣?還好,大家都是老賭鬼了,不至于因為這點兒事鬧矛盾。男人點上一根煙,皺著眉頭,繼續(xù)捕魚。 白癡。 桃夭夭的臉上微不可查的掛上一絲冷笑,這男人看似射的很準(zhǔn),但這個游戲,跟槍法可沒什么關(guān)系。 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捕魚機其實是一種競技類賭博,就像各種多人的撲克賭博一樣,你贏的,是桌面上其他玩家的錢。 身旁的男人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抽水期,五十炮打出,卻連最的一分魚都撈不到。而他身邊的桃夭夭卻猶如神助,一萬多分一漲再漲,已經(jīng)接近兩萬。 “哼,學(xué)去吧弟弟。”桃夭夭心中冷笑,趁著時機大好,開始瘋狂的撈分。 一只海龜游過來,慢吞吞的臃腫身材正好糊在桃夭夭的炮口上,擋住了桃夭夭的炮彈。 不知死活。桃夭夭不以為意,財大氣粗的對著海龜開著五十炮。 一發(fā),兩發(fā),五發(fā)咦?咋還不死? 桃夭夭忽然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王八的侮辱,她撇撇嘴,雖然海龜已經(jīng)游開,她卻賭氣似的,有大魚不大,徑直瞄準(zhǔn)了海龜。 可這海龜偏偏rou的一批,抗著桃夭夭的炮彈,身中十多發(fā)卻依舊毫發(fā)無損,大搖大擺的游出了屏幕。 “魂淡?!碧邑藏舶盗R一聲,無奈的繼續(xù)尋找其他目標(biāo)。 對面坐著的一個男人微微一笑,看起來,自己該抽這富婆的水了 再兩萬分被揮霍的所剩無幾時,桃夭夭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她的位置,開始抽水了。偏偏自己頭鐵,一直在用五十炮,卻連幾條魚都沒打死。分?jǐn)?shù)掉的飛快,很快揮霍一空。 “該死?!碧邑藏财财沧?,看看身邊的男人。 那男人手氣似乎有所回升,已經(jīng)能基本維持自己的開銷,分?jǐn)?shù)甚至有點兒漲幅。 各個周期的交替速度要比我預(yù)料的快啊桃夭夭笑笑,又開始往機器中投了一千幣。 怎么會 泠看著桃夭夭僵住的臉,擔(dān)心的問道:“jiejie,沒事吧?” “沒事?!碧邑藏卜笱艿膿]揮手,揉著太陽xue,觀望著場上的局勢。 自己明明已經(jīng)打得很理智了。吐水時狂撈分,緩沖時有的放矢,抽水時用一分炮瞎混,靜靜等著別人抽水。 她覺得這是很科學(xué)的玩兒法,可不知怎的,三千枚硬幣竟然很快消耗一光。 就這樣輸個精光拍屁股走人,也太丟人了,總得贏點兒吧?桃夭夭想著,叫著收銀員道:“老板!給我拿兩千的!” 不貪,只要這兩千滾到三千,自己就收手! 收銀員動作很快,三千代幣不一會兒就送到桃夭夭手邊。 看著桃夭夭給了錢,泠摸著阿喵的頭,面色上露出一絲擔(dān)憂。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一會兒。 桃夭夭焦躁的撓著頭發(fā),原本柔順的秀發(fā)已經(jīng)變得亂糟糟的。 又是兩千喂魚了,真是奇怪,明明大家都在輸錢,但那些吃進去的分究竟去哪兒了? “泠,再去拿一千的,就一千,不行咱們就撤!”遞給泠一千塊錢,桃夭夭人模狗樣的說道。 泠面露為難,但對上桃夭夭堅定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又想想自己等人反正還留著一千多塊呢,便點點頭,接過錢買幣去了。 有了硬幣,桃夭夭再次投入鏖戰(zhàn)。 抱著貓,正好有好心人給了把椅子,泠坐在桃夭夭身后,觀察著戰(zhàn)在一處的六人。 夭夭姐輸?shù)乃闵俚摹_@半天,似乎只有那個胖子賺了幾百塊錢,其余人,都在輸錢。 有一個冤大頭已經(jīng)輸了兩萬多了。有這些錢,買一個回家玩兒不好嗎? 對于這群人的賭博心理一無所知,泠天真的想著,不明白這些人的樂趣在哪兒。 一千幣就是一萬分,夠五十炮打二百發(fā),以桃夭夭的手速來說,并不多。雖然打了兩條鯊魚,但更多的炮彈還是落空,入不敷出的情況下,這一萬分,也很快告罄。 “呼”桃夭夭出汗了,想了想,遞給泠一百塊,柔聲道:“你在這兒坐著也怪無聊的,那邊有街機,玩會兒去吧。” 泠傻傻的點了點頭,殊不知,在自己打的時候,桃夭夭偷偷的將最后一千塊錢換成游戲幣,而且,很快揮霍一空。 將97和9八各通關(guān)了一遍,泠正興奮的和阿喵炫耀著:“你看!” 阿喵哪懂這個,晃晃尾巴,敷衍的“喵”了一聲。 之前桃夭夭給的一百塊錢被泠買了五十塊的游戲幣,現(xiàn)在還剩十多個。就在她糾結(jié)著接下來玩兒些什么的時候,忽然有一只熟悉的素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走了?!?/br> 泠回過頭,看到桃夭夭忽然憔悴的面容,大吃一驚。 桃夭夭原本清秀可愛,滿滿膠原蛋白的俏臉此時變得慘白,眼窩深陷,眼球不滿血絲。她的嘴唇因為干燥而有些脫皮,整張臉氣色很差,宛如剛加班二十時的程序員,沒有一點兒活力。 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問。她大致猜的到,自己等人今天的收貨,大概只有兜里僅剩的五十塊錢了。 牽著泠的手,桃夭夭慢慢的走著,和游戲廳里其他徹夜未眠的客人一樣,宛如行尸走rou。 已經(jīng)很多年沒這樣了呢,鏖戰(zhàn)一夜,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中間也會贏一些,從“賭怡情”,到一夜暴富,再到一無所有,直至再也借不到錢,又或者借到的錢也全輸光,才滿心不甘的離開賭場。 明明已經(jīng)輸過那么多了,傾家蕩產(chǎn),姐妹反目,甚至將自己輸給宋家,被削成桃木劍可自己總是不長記性呢。 帶著阿喵和泠走出游戲廳,天已經(jīng)亮了。 “切?!笨粗跎奶?,桃夭夭瞇起眼,輕聲道:“陽光真刺眼啊。” 深夜福利順便致敬一波寅猴兒再強調(diào)一遍遠離賭博?。?!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