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的回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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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恢復了準時踏入大門的習慣,不僅如此,中午那么短的時間也都會回來。 有一次,男人突然說要去美國,臨走之前給她買了一部手機,并存上了他的號碼,她一肚子的疑惑卻問不出來,所以只好接受他一切的安排。 男人走后,她便又回到了莊園繼續(xù)打理花房,過起了悠閑的田園生活,就在她正在移一盆吊蘭時,有人找上門來,命令她離開這里,她本來是不想離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便拿從抽屜里拿了手鐲后離開了。 離開后,她不知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便四處游蕩起來,游到最后,終于在了一個畫室落下了腳,那是她喜歡的地方,那里有她喜歡的畫筆,有她喜歡顏料,而且有她喜歡的花草。 正當她決心留在這里,好好學習繪畫時,那個男人找來了,帶著一臉怒氣,帶著酸酸的味道,她當時并不知道男人為什么會這樣,直到聽到那句“我愛你”之后,一切便明了了。 可是,這份感情里帶著那么多饋贈,她怎么能受得起?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她是慌亂的,是不知所措的。就在這慌亂之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妙的事,那就是只要她稍微一靠近他,他就會變得開心起來,她想讓他開心,所以才將手里的蛋糕喂給他,當看到他吃下去的時候,她居然也開心不已。 她覺得不僅要迎合他的情緒,還要縮短兩人的差距,所以才又去了謝易的工作室,本來是打算白天在那里工作,中午和晚上回新城的,可是剛一去,便被男人抓到了,并且惹得他為此大打出手,她從來沒見過男人這么憤怒,所以只有低著頭不說話,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適合待在大公司里為止。 她提出要去畫室工作是想爭取自己去賺錢,而不是被人養(yǎng),她希望有價值,希望能不被人笑話,可是誰知又被殘忍的拒絕了。好吧,她認了,她就這樣一直在東盛待著吧,直到老去。 正當灰心喪氣之時,有人將一幅畫遞給了她,那畫上有她惦記的幾盆花,有她還沒噴完的半壺營養(yǎng)液,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只要他開心就好,她不能惹他不開心,絕對不能,所以再三斟酌后才說了謊,可是謊言一出,便被識破了! 她想解釋,可是越解釋男人越生氣…… 過了幾天,男人氣消了,帶著她去了美國的一個墓地,在墓地前跟她講起了關于他們的故事,版本與她的大概一致,但是也她不知道的部分,比如,他因為什么患上暈血癥的,他又是從什么時候淪陷的,他是多么的害怕失去她,這些她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他對她很好,真的很好,整個故事雖很長但并不枯燥,直到已經(jīng)結尾了,她居然還停留在那里邊。 突然,一句“茸茸,我們結婚吧”將她拉了出來,頓時感覺一陣慌亂,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這些,她怕會只是一場夢,所以便搪塞了過去。 可是,男人卻不以為然,依然對她溫柔的說話,依然陪著她,并找來她的恩師讓她高興,可是,可是老天卻怎么都不愿成人之美,偏偏讓他自掘墳墓,而她一時間陷入了對過去的歲月中,無法自拔。 兩人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直接拉入了地獄,她在混混沌沌中過了一天又一天,他在陰陰郁郁中度了一日又一日,后來終于被人撈了起來,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她和男人不會有后來,更不會有現(xiàn)在。 他們就在女人的一番撮合后,先是經(jīng)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最后終于領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結婚證。 她以為有了這個紅本就可以不用再擔心夢醒了,她以為可以一直待在男人的羽翼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可是,可是夢就是夢,是無法跟現(xiàn)實對接的,好吧,她認,她全都認,但是接下來,她不會再做夢了,她要清醒的活下去,直到死得那一刻…… 林茸茸從長長的回憶中撤出來時,已經(jīng)快中午了,她又瞧了瞧窗外的那輛車,毫不猶豫的轉身邁向臥室。 臥室里有一張老式的暗紅色的硬板床,床頭的表皮大都已經(jīng)開裂了,露出一道道的裂痕,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床一側靠墻的位置有一組衣柜,樣式和那張床基本一致,表皮也出現(xiàn)了裂痕,只不過比床頭少些,床尾一米處放著一張不搭調的黃色的梳妝臺,梳妝臺的桌面上放著一只青綠色的手鐲。 林茸茸將它拿在手中細細端詳起來,這手鐲顏色清透溫潤,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靈氣,她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抽屜里。 第二天,林茸茸被姚靜的敲門聲驚醒,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隨便踢上拖鞋就打開了門,結果看到兩個人的臉。 姚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愧疚的笑,然后了一句:“沒辦法,我也是被逼的!” 林茸茸對上姚靜的目光,她記得姚靜是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為什么突然屈從于方志賀了,她剛要深想,卻被一個聲音攔住了。 “茸茸!” “那什么……你們,你們兩個先聊,我……”姚靜打斷方志賀的話,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樓梯,繼續(xù)說:“就先撤了!”話一落人就沒了影子。 林茸茸看著樓梯口將要消失的身影,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濃。 “茸茸!” 她馬上回過神,將目光移至對面的男人,他身上那件西裝的第二顆扣子沒有扣上,兩只袖子的臂彎處也起了很深的皺,他是在車里睡了一夜嗎?他為什么不回去呢? “茸茸!”方志賀看著愣愣地林茸茸又喚了一聲,接著問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對不起!”聽著那一聲聲溫柔有力的呼喚,她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了,于是努力撐了撐,繼續(xù)說,“我們……沒什么好談的!”說完便將手往前一推,門慢慢地合攏,可就在關上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阻力將門又推開了。 “茸茸,別這樣,我……” “我說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你走……走吧!” “茸茸,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不好!”林茸茸說的很干脆,仿佛對面站的是一個與她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她沒有必要去思考他口中的話,也沒必要去理會這個人。 這一刻,方志賀看清了林茸茸眼睛里的決絕,那決絕猶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胸膛,疼得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許久,他松開了那只手,“好!我知道了,但是……但是孩子也是我的,我必須對他負責,所以,你先跟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聽姚靜說孩子可能有問題?!?/br> “你胡說!”林茸茸瞪著眼睛,大聲喊道,“你才有問題!你有……問題!”對,還有姚靜,姚靜憑什么說她的孩子有問題,她憑什么! 方志賀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林茸茸,本想著安撫幾句,可是又擔心他一開口她會更加激動,所以最終什么也沒說。 “從結果上來看,已經(jīng)胎停了,趕緊手術吧,空囊長期留在*內不好!”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yī)生將手里的檢查結果又放了原位,然后沖著面前的林茸茸開口說道。 可是,林茸茸卻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手里緊緊地攥著腹部的衣服,身旁的方志賀看了一眼,彎下腰將手撫上她的手背。 過了一會兒,林茸茸的手松開了,抬起頭看向那個醫(yī)生,“什么叫胎……胎停?” “胎停就是胎囊停止發(fā)育了,說白了就是人們常說的‘死胎’,趕緊手術吧,沒事兒,也不疼!” 死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的孩子好好的待在肚子里,怎么可能是死胎,這個醫(yī)生一看就是庸醫(yī),她在欺騙她,一定是!于是,林茸茸從凳子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茸茸!”方志賀一邊喊一邊拉住了跨出去的林茸茸,然后將她擁入懷里,“沒事,沒事啊,茸茸不怕,沒事兒真的!” 沒事兒?什么叫沒事兒?本來就沒事??!她的孩子好好的,她也能吃能睡的,有什么事啊?所以她從方志賀的懷抱里掙脫出來,繼續(xù)往門外走。 “茸茸!”方志賀又喚了一聲,抬腿追了出去,“茸茸,你要去哪里?” 林茸茸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看向方志賀,“你走,走??!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知道你難過,可是,再難過也要接受事實,醫(yī)生說了,得趕緊手術,所以……”方志賀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其實那孩子不僅僅是林茸茸心里的痛,也是他心里的痛,他記得剛知道林茸茸懷孕那會,他高興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開著車一路奔向離州,他想在第一時間見到她們母子,要可是如今…… “你閉嘴!”林茸茸厲聲呵道,“你……別再這里胡說!什么手術?我不做!你……你走!走??!” “茸茸,別這樣!孩子沒了……” “你胡說!你胡說!沒有……孩子還在,還在!”林茸茸又大喊起來,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沒了,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