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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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從袖子里伸了出來,抵住了撞向她的人,以免被牽連。所以,謝宛云才能看到她的手。 隔得有些遠,太過細(xì)節(jié)的部分是看不清楚的。 可是,那是一雙小麥色的手。好像在太陽底下曬過很久很久,才會有這樣深的色澤。 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香槿,皮膚是白色的,有的也只會是一雙白皙的手。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深的顏色的一雙手。 電光火石間,謝宛云明白了過來。 “她不是?!?/br> “秋痕,她不是。” “她不是什么?” 秋痕不解地問道。 “她不是香槿?!?/br> “什么?” 秋痕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臺上的那個香槿??墒牵瑢嵲谑强床怀鰜?,身形仿佛,披頭散發(fā)地,臉也被遮住了,根本就無法辯認(rèn)。 “你看她的手,她的手,太黑了。” 秋痕一瞧,果然如此。 “那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姑娘。” 臺上的衙差們,此時已將混亂的局勢控制住了,將闖進來搗亂的傷痛的家屬逐出了場,犯人們又重新跪好了,頭被按在行刑臺上。劊子手手里執(zhí)的大砍刀高高地舉起,寒光凜凜。下面,有犯人親屬們的哭號聲,也有受害者親屬叫罵的聲音。 “吉時到——” 監(jiān)斬官拿起了桌子上的令牌,就待擲出。 但,這注定了是不太順利地一天。 因為,一個聲音響遍了全場。 “且慢!” “錯了,那個犯人錯了,她根本就不是!” …… 凜冽的寒風(fēng)呼嘯,費一帆的心卻比冰雪還冷。犯人押赴刑場行刑,卻被當(dāng)場揭穿,并不是該人犯,尤其是說起這人犯的身份,雖不過是個丫頭,但是,卻是侯府西院少夫人柳氏如月,當(dāng)今玉皇貴妃娘娘的外甥女兒的貼身丫頭。而當(dāng)場指認(rèn)出這個事實的,卻是生死不明的侯府東院少夫人的貼身丫頭。 這事件,就完全不一般了。 費一帆的臉色終于變了,他不停地踱著步。 作為一名久在官場混的老油條,以他敏銳的直覺,他已經(jīng)覺出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了??粗皇且患∈录?,只怕會引起又一波驚濤駭浪。一個處理不好,這烏紗帽只怕就要丟了。 費一帆眉頭緊皺,命人去請師爺。 不過,下人才出門口,師爺就已經(jīng)到了,顯然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張口就道:“大人,現(xiàn)在這情況,不妙啊?!?/br> “師爺請講?!?/br> “大人說,現(xiàn)在朝廷上最近朝臣們提的最多的是什么事情?”師爺拋出了一問,不待費一帆回答,他自己先說了,壓低了聲音,眼睛掃了掃門外,盡管知道,應(yīng)該不會有哪個下人有這個膽子偷聽。 “那就是儲位。那幾家天天在施著壓力,想逼圣上松口,就想在玉皇貴妃生產(chǎn)之前先將此事定下來。儲位一定,那就不僅是皇家的事了,而是全朝廷、全天下的大事。只要太子不犯大錯,就是皇上,也不敢冒全天下之大不韙,提出廢儲另立。這事,就算成了一大半了?!?/br> “若我是那幾家,得知了此事之后,定會將這與宮中的那位聯(lián)系起來。后宮妃嬪,仗著皇上的嬌寵,為了外甥女的一己之私,竟然干涉起朝政了。這可是宮妃的大忌。按祖宗的規(guī)矩,宮妃干涉朝政,那可是賜死的大罪。而若是皇貴妃被逼死,那大人您……” 說到這里,師爺停頓了一下,啜了一口茶。 費一帆已是面白如紙,他雖然已經(jīng)想到了這事可能會很嚴(yán)重,可是,師爺想的,比他還深入了一層。若是牽扯到儲位之爭,還有皇貴妃的生死,那不要說烏紗帽,只怕他這腦袋,甚至可能全家的身家性命,甚至族人…… 想到這里,費一帆直冒冷汗。 本來以為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暗中cao作一下,換個前程。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牽動朝局的大事。 如果真如師爺所說的發(fā)展下去,費一帆不敢想象。偏偏說到關(guān)鍵的時候,師爺又賣起了關(guān)子來了。 “師爺請您教我,我的身家性命,就全靠您了?!?/br> 費一帆站起身,對著師爺深深地一輯。 師爺忙道不敢,避了開去,扶起了費一帆。 “我與大人這么多年的情份,自然當(dāng)榮辱與共。就是大人不說,我也會盡力的?,F(xiàn)在,我只問大人,您是想把寶押在哪一邊呢?是玉皇貴妃呢?” 錢氏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她之所以知道,卻是從芳菲、如意那里得到的,今日是香槿的行刑之日,芳菲是陪秀碧的家人前去的,在秀碧過世之后,她就經(jīng)常去探望接濟照顧他們,這樣的日子,她自然要陪他們一起來。要不然,這一家子,病的病,小的小,實在叫人不放心。如意則是陪著芳菲來的,她們的關(guān)系好轉(zhuǎn)了許多,而且,如意也恨香槿上次差點兒害她溺水而亡,所以,就一起來了。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急轉(zhuǎn)而下。 秋痕站了出來,指出香槿竟然是個假的。 她們開始還不敢相信,結(jié)果秀碧的弟弟身子矮小,從官差的胳膊底下溜了進去,撩起了那也楞在當(dāng)場的女囚的頭發(fā)。 果然是真的。 秀碧的爹娘沖上去哭得驚天動地地喊冤,整個現(xiàn)場亂成了一團,怎么將他們送回去了,怎么回來向錢氏匯報的,芳菲都記不清了。 聽完了一切,錢氏大怒。 “秋痕、好一個秋痕,不,好一個謝宛云!” 是的,錢氏想到了謝宛云。 張嬤嬤的警告讓她知道了謝宛云還活著,并且,回到了京城。緊接著,秋痕就離了府;然后,就是站出來指認(rèn)。 秋痕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頭而已,若不是有人背后給她撐腰,錢氏不信,就算她真看出來那女囚不是香槿,又敢真的站出來同堂堂的侯府作對嗎? 錢氏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好像暗中有一條毒蛇,在狠狠地盯著她們,只要她們稍不注意,就會狠狠地咬她們一口。 謝宛云,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然后,縫上你的嘴,讓你以后,再也咬不了人。 不過,現(xiàn)在—— 錢氏陰沉沉地吩咐道:“給我把少夫人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