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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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聽到了這個消息,臉色鐵青,雖然她的確是不想要謝宛云活了??墒?,在她想來,這件事得低調(diào)一些。反正是在山里無人的地方,就是死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時候,就說她得了病,在別莊休養(yǎng),也就是了。等過個三年五載的,平妻的事兒淡了,再說她的死訊不遲。 現(xiàn)在這樣弄得滿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侯府的臉都給丟盡了。 外頭一大堆的風言風語,無非是說侯府里容不下另一個平妻,仗著是玉貴妃的jiejie、外甥女,連殺人奪位的事情都干得出來云云。 錢氏聽了,氣得叫珍珠立馬把張嬤嬤那老貨叫過來。對這個陪著她來夫家的嬤嬤,錢氏平日都還算是極敬重的,這回竟氣得口不擇言地連“老貨”也喊出來了。 吳嬤嬤本來有事來求見錢氏,在外頭就聽到了錢氏盛怒的聲音,心下便猜到了到底是為哪樁。本來她也得了消息,但是,曉得這事關(guān)張嬤嬤,那又素來是個心黑手狠的,偏錢氏有些事還頗倚重于她,于是,吳嬤嬤索性按捺著,裝作不知道。曉得總有那想要討好賣乖的人不曉得這其中的厲害要去說的,她們可不曉得這里頭還有個張嬤嬤圈在了里頭。 錢氏、張嬤嬤這事兒雖是瞞著她定下的,但是,這種豪門里的神神鬼鬼的道兒,吳嬤嬤這種人精就是不知道,也能猜出一兩分。 這回見事情終于爆出來了,留在這里呆會兒見著張嬤嬤的狼狽狀,反而不美。因此,趕緊叫住了要去同錢氏通報的丫頭,說她突然想起還有點東西忘了,得回轉(zhuǎn)一趟。那丫頭也猜到了錢氏是不想跟張嬤嬤撞上,笑著伸手問吳嬤嬤可有她什么好處,若是不給,她可要說了;錢氏擰了她的臉一把,笑道到時賠她一個好姑爺,惹得那丫頭俏臉發(fā)紅,她就一路笑著去了。這丫頭名喚珠珠,家里正在與吳嬤嬤的一個叔伯侄兒議親,差不多成了,吳嬤嬤這才有此話。 老夫人本來正在和老侯爺下著棋,得到消息眼前發(fā)黑,身形搖搖欲晃,差點兒暈了過去。太心狠了,她本來以為謝宛云都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錢氏竟然還不肯放過她。比起過去,她的狠毒和囂張又更盛了幾分了。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又悔又痛,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府里,縱使小孩保不??;大人還可以留下命來。這回,全沒了。 老侯爺也是連連嘆息,神情黯然,這下子,他如何有臉去見地下的老友?這天晚上,老夫人和老侯爺都沒有用膳,屋里的燈也遲遲沒有歇。 福貴還是從神情慌張跑回來的福祿那里得知消息的,然后立馬來到了書房。 朱承平正在吹著紙上的墨跡,見他來,把紙折好,裝進了信封,咳了兩聲道:“這個,叫福祿親自去跑一趟吧,另外我交待落蕊了,走之前去她那里領(lǐng)點銀子,把吃的用的什么多買些去,寧肯多些,不要短了。嗯,對了,她好像最近有些喜歡吃酸的,多買些酸棗蜜餞什么的過去,另外,對了,天熱了,涼席、涼席、蚊帳什么的別忘了……”說到這里,朱承平也驚覺似乎太啰嗦了點,于是揮了揮手道:“好了,你走吧!” 剛說完,忍不住又叮囑道:“別忘了問她缺什么,下次一并讓人送去?!?/br> 話畢,卻遲遲不見福貴的動靜,不禁訝異地問道:“怎么啦?怎么還不走?” “爺?!备YF喚了一聲,眼睛微紅,語聲已是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了。 朱承平皺起了眉頭:“什么事,快說,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話不干不脆了,什么時候你也學了這個壞脾性?憑有什么難事說出來,我替你作主。” 朱承平還以為是福貴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他那個爹也不是個省心的,自己沒啥本事,在外頭受了氣,回家就去打老婆孩子。后來給朱承平叫人治了一回之后,好多了。難不成又犯老毛病了? 福貴猛地一下,雙膝跪在了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是奶奶,他們說,奶奶去了啊!” 朱承平手里的信掉了,輕飄飄地打了幾轉(zhuǎn),落在了地上。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困難地道:“奶奶?哪個奶奶?是哪個親戚家的嗎?” “別莊、別莊出事了!歹人放了火,全燒了,趙嬤嬤當場就燒死了,奶奶、兩個丫頭逃了出去,可是,歹人追了上去,要殺她們,最后,秋痕被打暈了過去,奶奶、奶奶和春歌兩個被逼得跳了湖,尸體都找不到了??!” 轟隆—— 天地之間突然黑了下來,接著,便是大雨傾盆。 謝家莊 “云兒,我的云兒啊——” 聽到于閑帶回來的消息,于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快把夫人扶下去。” 謝賢急急地將于氏交給了丫頭們,一個大步上前,揪著于閑的衣領(lǐng)焦急地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沒有搞錯吧?真的是我們宛云沒錯吧?” “對啊,宛云jiejie才嫁過去多久,怎么可能出這種事情呢?一定是搞錯了吧!” 謝慎也不敢相信地道。 “你這個于閑,以前只覺得你這小子陰險,沒有想到,竟然說這種胡話,看我不打死你!” 謝家老四謝堅性子向來火暴,如何容忍別人說謝宛云死了,掄起拳頭就要打于閑。 “賢兒,還不松手?怎么能對前來報消息的客人這樣?四郎,給我退下去,你是想吃家法嗎?” 謝老爺子厲聲喝道。 然后,轉(zhuǎn)向了早已跪下,泣不成聲的秋痕,聲音都已經(jīng)發(fā)顫地問道:“表少爺說的可是事實。云、云丫頭真的跳了湖、找不到了?” 雖然曉得于閑不會拿這等事來開玩笑,但是,總是存了最后一絲希望,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肯輕易放棄希望。 謝賢聽了,也眼巴巴地看著秋痕,就指望從她的嘴里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其他的眾人也無不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