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菊社紛爭(二)
原來那女子喚作禮明煙,以禮為姓,想必家風(fēng)不是那種敗落無德的。被喬夢翎當(dāng)場指名道姓的反問是不是喝了有老鼠屎的茶水,臉色微變。畢竟當(dāng)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她禮家在南臨也是有頭有臉的,她父親是工部侍郎,深受皇帝喜愛。禮家水漲船高,連帶著從禮家走出來的女兒都多了幾分矜貴。 “喬家meimei,別被妖女迷了心!”禮明煙不免惱羞成怒,狠狠瞪了沈靈溪一眼; “妖女?”喬夢翎不解了望向禮明煙,又左右打量她身邊的幾位小姐:“這幾位jiejie我們都識得,沒有人是妖精變的呀?” 憑禮明煙明說暗示,喬夢翎只裝傻不知,搞得她一時(shí)也沒有脾氣;原本她率先發(fā)難,不過是為了討好文淼淼,可如今文淼淼人還未到,她便被喬夢翎一番有攪蠻纏纏得無法脫身,不免有些心急。 “傳說中一女聒躁等于五百只鴨子,果然沒錯,這里莫不是到了鴨籠?”好好的菊社,瞬間成了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吵得不可開交之際,一道興災(zāi)樂禍的聲音自角落傳來。 眾女齊齊望向聲音的源冰,卻見蔣浩在那里正襟危坐,滿臉嚴(yán)肅。 可是……這是什么地方呀?在一個(gè)都是女子齊聚的地方,突然間多出來了一個(gè)男子,沈靈溪額頭上忍不住多了三條黑線。這個(gè)蔣浩! 見有外男在場,眾貴女都禁聲不言,又作出嬌羞的樣子。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蔣浩,是半點(diǎn)自覺都沒有。 直到喬夢翎的視線毫不客氣的望了過來,她可是沒有忘記,爹娘可是存了要自己嫁給他的心思,想到這里,俏臉一瞬變得嗔怒。眉眼一挑,聲音極其清脆,“蔣世子,你在這里做什么?” 蔣浩的耳根子微微一紅,嬉皮笑臉的,“你們能來我為何不能來,況且這一次南臨的貴公子都會來參加,不過是早是晚,我為何不能在這里?” 喬夢翎被他氣到,眼波一轉(zhuǎn),笑道,“世子好雅興,竟然關(guān)心起女兒家的事情來,莫不是看上了哪位jiejie,讓夢翎幫世子引薦?。俊彼室庖荒樅酶鐐兊男σ?。 周邊的貴女中一片驚呼,都羞得紅了臉,她們不知道這個(gè)喬夢翎一個(gè)閨閣少女怎么能如此大咧咧地與一名男子論及婚嫁。不過心中卻有些期待,這蔣浩真如她所說是看上了她們中的某人?要知道蔣浩論家世論人品,論樣貌在南臨也都是一等一的。 蔣浩饒是臉皮再厚,突然間被一眾女子像看獵物一樣盯住,也不免有些膽寒。狠狠瞪了喬夢翎一眼,以口形示意道:“算你狠!”轉(zhuǎn)身便走了,心頭懊惱又無奈,這丫頭何時(shí)才能明白他的心! 沈靈溪看著他退出,蔣浩對于喬夢翎的在意她是看的明白,只是這喬夢翎呢?她大概……是尚不懂得自己的心思吧。 蔣浩剛剛退出去,菊社里面的一眾貴女,不動聲色的交換了眼色,就見一穿著紅裝的女子“呵”了一聲,“現(xiàn)在杭城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就不知諸位姐妹是如何的看法了?” 此言一出滿堂驚。 沈靈溪心中暗嘆,蔣浩搗了半天亂,這幫女人卻還是要戰(zhàn)火東引,不肯放棄攻擊她這個(gè)話題。 她自然清楚如今杭城流言四起,傳得最厲害的不就是沈靈溪實(shí)乃妖女勾引文武風(fēng)流的攝政王嗎? 慕之楓在南臨是怎樣的存在?容顏俊美,文武雙全,身份尊崇,便是當(dāng)朝皇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攝政王,評攝政二字,王爺尊貴,放眼南臨,不知有多少人家掙著搶著,做夢都想要嫁到王府成為慕之楓的枕邊人。 不過因?yàn)槲捻淀祵δ街畻鞯那橐馀e國皆智,眾貴女不敢與之為敵,而現(xiàn)在憑空出了個(gè)降國公主,她們便一涌而上,恨不能群起而攻之。不過是些捧高踩低之輩。 沈靈溪暗下皺眉,感情這酸酸的味道,是看上了她的人了? 她倒是沒有上趕著去辯駁,也省的那女子話音一轉(zhuǎn),反倒弄得她下不來臺。見沈靈溪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紅裝女子冷笑連連,滿嘴的醋酸味。 沈靈溪慢悠悠的打量著在座的人,怪不得這般如狼似虎的,生逼的教養(yǎng)優(yōu)良的世家大小姐爭風(fēng)吃醋,平日里吟詩作對的秀口,用來說那刻薄損人的話語。 喬夢翎心下不悅,“各位jiejie好歹也是名門閨秀,怎的信那些市井之言?”她雖然不喜歡慕之楓,可沈jiejie喜歡,她便支持,況且她也是真心覺得她二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像這些人癡心妄想,眼高手低。 “沈靈溪,不知那些流言,你可曾聽過?”見沈靈溪不肯正面接招,那禮明煙早就按捺不住,居然正面開炮了。 沈靈溪顧自飲著茶,這菊社,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一群女人和她搶男人的場合?她不愿理會,更重要的是,現(xiàn)下,她還不能開口,萬一忍不住說了內(nèi)心話,就憑這些女子的戰(zhàn)斗力,那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害怕自己一開口,指不定又要傷透多少玻璃心。徒惹麻煩,自然也不是她的本意。更何況,如今她的身份不光是慕之楓心愛之人,更是當(dāng)今南臨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 惹了事情,恐怕又要為那人添些不必要的麻煩。她顧慮的尚多,因此只是淡然平和的坐在那里,有人來挑釁,她只當(dāng)沒有聽到,總不能,被狗咬了,還要再咬狗一口吧? 她的口味,還沒有那么重。 喬夢翎有心為她解圍,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禮明煙又道,“沈姑娘不言語,那么,莫非是傳言是實(shí)?否則,怎么連回話的勇氣都沒有呢?” 沈靈溪忍不住磨牙,這禮明煙屬狗的,怎么開口便咬得死死的,不曉得別人不愿理睬她么? 她心里雖然這樣想,面上波瀾不驚,看起來,就像是關(guān)閉了視聽。沈靈溪柔和著一張臉,對,她現(xiàn)在就是要偽裝一個(gè)又聾又瞎的人。 滿臉上寫著,本人殘疾,挑事繞道,恕不奉陪。 “沈靈溪!你是聾了嗎!我們與你說話,你當(dāng)真聽不到嗎!”這回暴怒的是剛剛的紅衫女子,大將軍府之女林彩英。她頗有些火爆脾氣,說話也更沒有分寸。對于心高氣傲的她們來說,沈靈溪根本不值一提。 沈靈溪緊咬銀牙,恨不能當(dāng)場駁斥那個(gè)女子,她氣極反笑,“林大小姐說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