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回 報冤仇風(fēng)云突變
一連七天,卞祥都沒有做任何特殊的舉動。 定州城早已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七天前的這一場小風(fēng)波,早已被人們忘之腦后,連茶余飯后都已不再有人談起。 林沖幾人也在這里住了七天,這七天里林沖除了頭三天呆在棧以外,其余的時候都是每天上街溜達(dá)。 經(jīng)過時遷的打探,林沖知道那個姚田住在后街,在那里有一個很大的庭院。 據(jù)時遷說是三進(jìn)三出,很是寬敞,院子里面布置得也很華麗,養(yǎng)著不少仆人丫環(huán),還有三房小妾,算得上是大戶之家。 林沖領(lǐng)著穆弘,有意無意的在姚田家周圍轉(zhuǎn)過幾次,林沖想好好看一看他家周圍的環(huán)境,以此推斷若是卞祥來他家動手,會從那里進(jìn)去出來。 經(jīng)過幾次的查看,還真讓林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方,便是姚田家后院的一處院墻。 這個院墻本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在這個院墻旁邊,是另一戶人家的院墻,姚田家的院墻很高大,可那家的院墻卻矮了許多。 雖然這兩個院墻沒有挨在一起,但是想來以卞祥的身手,先跳到矮墻,再由矮墻跳到姚田家的墻上并不費力,就是一個普通人都能做到。 而且這個地方是一條死胡同,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也不會被人輕易撞見,端得是個絕妙之地。 林沖與穆弘隨意的逛了逛,這幾天都快把定州城轉(zhuǎn)遍了,因此感覺無聊便回棧了。 到了晚上,幾人吃了飯,正在林沖房間里呆著,時遷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 時遷進(jìn)到屋里,先到桌邊倒了一口茶水,然后一口氣喝了下去。 時遷喝完水,用手胡亂的抹了一下嘴,說道“哥哥,我剛剛發(fā)現(xiàn)那個卞祥,懷揣了一把剔骨尖刀進(jìn)城來了。 我跟了他一路,見他先是到姚記當(dāng)鋪走了一圈,然后又到姚田家門前轉(zhuǎn)了轉(zhuǎn),現(xiàn)在正在街上的一個小酒館吃酒?!?/br> 林沖聽了眼睛一亮“這個卞祥終于準(zhǔn)備動手了?!?/br> 林沖對王寅和穆弘說道“我們?nèi)齻€過去看看,時遷兄弟你與焦挺兄弟即刻出城,去卞祥家里盯著,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保護(hù)好他的母親?!?/br> 幾人聽了林沖的吩咐,全都抱拳領(lǐng)命。 五個人分頭行動,林沖領(lǐng)著王寅和穆弘,快速的向姚田家的方向走去。 時遷和焦挺二人則去城外卞祥家盯著去了。 林沖三人很快便來到了姚田家,三人站在遠(yuǎn)處向他家看了看,透過大門縫隙,能看到院里燈火通明,不時還傳來里面人說話的聲音,似是正在飲宴。 林沖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領(lǐng)著二人來到遠(yuǎn)離大門的一個胡同里藏了。 因為卞祥還沒來,所以林沖不能冒然去之前看過的那條胡同,萬一卞祥不從那里進(jìn)去,又或者兩伙人碰到一起,引起什么誤會就不好了。 三人在胡同里等了大概一個時辰,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除了姚田家,周圍的鄰居差不多都熄燈歇息了。 “這個卞祥怎么還不來?”穆弘不耐煩的小聲問道。 “應(yīng)該快了,之前太早可能不太好下手”林沖回道。 三人又耐心的等了一會,突然見馬路對面慢慢走來一個人影,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卞祥無疑。 只見卞祥在離姚田家很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應(yīng)該是在觀察四周及姚田家的情況。 林沖三人見此,趕忙把探出的身體收了回來,貼墻而立,免得被卞祥發(fā)現(xiàn)。 卞祥站在那里等了一會,抬起頭看向姚田家的院子,見里面依然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林沖站在墻后,偷偷的觀察著卞祥,見他站在那里,一會向前走兩步,停下,又往回走幾步,反反復(fù)復(fù),顯然是正在猶豫要不要此刻進(jìn)去。 過了一會,卞祥突然向林沖之前看的那個胡同走去,速度很快,看來是下定了決心。 當(dāng)卞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胡同里時,林沖三人便要跟過去。 可是當(dāng)他們剛一動身,突然看到從姚田家兩旁的胡同里,跑出許多人,仔細(xì)一看都是衙門的衙役。 人數(shù)很多,足有五六十人,他們有的埋伏在卞祥進(jìn)入的胡同口,有的埋伏在了姚田家的門口。 林沖三人見此,又趕忙退回了胡同里,林沖說道“好險,幸好我們藏到這里了,要不然就和他們撞到一起了。 看情況不只有我們猜出了卞祥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姚田同樣猜了出來,而且還設(shè)下了埋伏,這下卞祥危險了?!?/br> 王寅說道“時遷兄弟不是說這個姚田,有個兄弟在衙門當(dāng)都頭嗎?想來定是他兄弟二人一齊設(shè)下的圈套,就是要等卞祥動手才抓他,然后來個人贓并獲?!?/br> “唉,我們和卞祥都小瞧這個姚田了,此人心機(jī)很深??!”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姚田家里傳來“有賊啊,快抓賊?。 钡慕泻奥?,緊接著便傳出激烈的打斗聲。 在胡同口和大門外埋伏的衙役,聽到聲音迅速的從這兩個地方?jīng)_進(jìn)了院子。 里面的打斗聲越來越激烈,不時傳出慘叫之聲,還有人喊著“快上,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又過了一會,打斗聲停止了,這時從院里傳出一陣肆意的笑聲,聽聲音正是那個當(dāng)鋪掌柜,姚田。 不一時,已經(jīng)被捆綁起來的卞祥,被一群人推著走出了大門,看他們遠(yuǎn)去的方向正是定州衙門。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穆弘問道。 “不知道,先悄悄跟上去看看具體情況再說?!绷譀_說完便悄悄追了過去。 王寅與穆弘聽完,也沒猶豫,直接跟著林沖跑了。 三人到了衙門,尋人打聽了一番,也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作罷,先回棧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天快亮?xí)r,時遷與焦挺趕了回來,時遷說道“卻是奇怪,我二人在卞祥家守了一夜,也未見他回來,不知去了哪里?!?/br> 林沖聽了把昨晚見到的事情,及卞祥被押進(jìn)衙門的事,對二人說了一遍。 時遷與焦挺聽了,面面相覷,直呼難怪! 五人吃了早飯,林沖放心不下卞祥,便急匆匆的與幾人向衙門走去。 此時,整個定州城都已經(jīng)轟動了,都說卞祥昨晚潛入姚田家里行竊,被發(fā)現(xiàn)后惱羞成怒,動手殺死十幾名姚府下人,后來被聞訊趕到的官兵合力制服,目前以關(guān)入大牢,只等取證完畢,驗明死者正身便要宣判。 自古殺人償命,何況卞祥還一次殺了十幾人,判一個死罪是肯定的了。 此時的衙門外面早已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全都議論紛紛。 “你說這卞大郎怎么好端端的,去姚家偷東西了呢?還殺了人,這不是把自己毀了嗎?” “誰說不是呢,想卞大郎可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怎么犯了這種糊涂??!” “你們知道什么啊,我跟你們說,這卞大郎是被人陷害的!”這時一個男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哦,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旁邊的人立刻來了興趣問道。 這人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一臉得意道“難道你們都忘記前幾日,在姚記當(dāng)鋪門前發(fā)生的事了? 我聽人說,這卞大郎根本不是去偷東西,而是帶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去姚府報仇去了,只不過那姚府人多,又正好趕上姚捕頭帶兵去看他哥哥,正巧撞了個正著,因此被抓了。” “真的假的?那天發(fā)生的事我也在場,當(dāng)時卞大郎不是說此事一筆勾銷了嗎?”一個人質(zhì)疑道。 “你懂什么啊,卞大郎使得這叫緩兵之計,是為了迷惑姚家的人,就這樣還殺了十多個人呢,要不是官兵人多,說不定還抓不住卞大郎,卞大郎的能耐,大家可是都清楚的!”那個人接著說道。 林沖站在那里聽了一會,感覺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準(zhǔn)備回去。 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哭喊“我的兒啊,你怎么這么糊涂啊,娘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報仇的嘛,咱們這普通老百姓,哪斗得過人家?。 ?/br> 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卞祥的母親,得鄰里告訴趕了過來。 林沖搖了搖頭,知道卞祥的母親暫時沒有危險,便領(lǐng)著幾人回棧了。 幾人坐在房間里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想如何才能救出卞祥。 時遷說道“若不然我盡快趕回山寨,多叫些兄弟再多帶這人來?” 林沖搖搖頭“恐怕不妥,首先時間上就有可能來不及,其次,讓兄弟們領(lǐng)大軍過來,穿州過縣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br> 王寅說道“若想僅憑我們五人救出卞祥,恐怕要好好計較一番,尤其是那卞祥如今的具體情況?!?/br> 林沖抬起頭嘆息了一聲,說道“卞祥的具體情況要知道,這定州的兵力部署也要弄清楚?!?/br> 林沖想了想對時遷說道“你今晚便去姚田的家里打探情況,若我猜錯的不錯,卞祥的事姚田兄弟倆一定會在一起商量,你去探聽一下,看看他們是怎么計劃的。 至于定州的兵力,以及城門守衛(wèi)人數(shù)等,便由王寅兄弟去調(diào)查,穆弘兄弟去城外,先把卞祥的母親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告訴她老人家,我們會想辦法救他兒子出來,讓她不必?fù)?dān)心。 至于我和焦挺兄弟,我打算去大牢看一看卞祥,既然決定要救他,當(dāng)然要先與他認(rèn)識一番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