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癡情女相思成疾
當(dāng)夜無話,第二日清晨,林沖神清氣爽的起來,昨夜從書房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林娘子早已休息,見到林沖回來,本想起身侍候,被林沖攔住了,天氣轉(zhuǎn)涼,容易傷身,只自己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上床輕摟著林娘子睡了。 林沖站在院里練了一套拳腳,渾身舒爽,吃罷早飯,隨意漫步,一邊看著山上秋日美景,一邊聽著訓(xùn)練場那邊傳來的陣陣cao練之聲,心中很是愜意!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斷金亭,這斷金亭是梁山上一個賞景的好去處,當(dāng)日李俊幾人假意投梁山入伙時,王倫便是在這斷金廳招待的他們。 林沖抬步進入亭中,陳五則識趣的留在了亭外沒有進去,林沖站在亭里,背著手眺望遠方,秋末的天空很是蔚藍,幾朵白云隨風(fēng)飄著,山下水泊之中,碧波蕩漾,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此時的梁山秋意漸退,冬意漸濃,普通樹上的葉子早已落盡,只剩下遠處的那一片楓林,卻更顯艷麗,紅葉似火,風(fēng)景別具一格不與它同。 林沖聽著亭外秋風(fēng)簌簌,看著遠處那一片楓林,不禁想起一首詩覺得與眼前景色甚是相符,便輕頌了出來: 山明水凈夜來霜, 數(shù)樹深紅出淺黃。 試上高樓清入骨, 豈如春色嗾人狂。 林沖正陶醉在這詩情畫意中,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喝彩“哥哥以景喻情,以物勵志,當(dāng)真好氣節(jié)!” 林沖沒有回頭,因為從聲音便聽出來人是王寅,林沖聽王寅夸贊自己,會心一笑道“兄弟過獎了,此詩并非我所作,乃是前朝一位詩人所寫,我只不過借用一下罷了!“ 王寅來到林沖身邊,也向遠方望去,果見那楓林景色絕佳,點頭回道“同樣一句話,由不同的人說出,意義便會不同,此人雖做得好詩,但哥哥卻用得更為貼切,文人所作詩詞固然華美,卻書生氣太濃,不及哥哥吟出來大氣!“ 林沖聽了心中一樂,這個馬屁拍得讓人很是舒服,笑著回了一句“油嘴滑舌!“ 王寅聽了林沖的這個評價,不僅不惱,反而開心的大笑,林沖越是對他說得隨意,越是能證明在心里認可自己,焉能不開心! 二人開心的笑了一回,林沖知道王寅定有事來找自己,便出聲問道“兄弟此來何事?” 王寅回道“昨夜哥哥吩咐之事,我三人連夜便全都辦好,所有愿意接家眷上山的俘虜,都以把地址統(tǒng)計完畢,并讓他們寫好書信,昨夜第一批兄弟已經(jīng)連夜下山,按照距離遠近去接人了,好在這些人的家都在附近州縣,并不太遠,想來快則十天,慢則半月定能全都接回。“ 林沖聽完點了點頭,沒有做什么評價,只是認真的說了一句“你辦事,我放心!“便沒了下文。 “你辦事,我放心“雖短短六字,王寅聽完心里卻感動異常,雖然林沖沒有具體評價什么,但無疑這六個字以是最高的評價,說明在林沖的心里,對自己的辦事能力,是絕對認可的,王寅心里暗暗發(fā)誓道”士為知己者死,能得哥哥如此看顧,引為心腹,小弟定誓死以效忠哥哥!“ 過完了忙碌的幾天,梁山上的一切開始慢慢進入正軌,林沖也安心的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其他人去辦,本來也是,作為梁山之主,真的沒有必要事必躬親,只要把握好方向,指揮好人便可。 林沖在大敗兩州兵馬后,便命戴宗派人去兩州打探消息,看看二州在知道派出的人全軍覆沒后,會有什么后續(xù)動作。 過了幾天,前去打探消息的嘍啰回來稟報說,兩地知府接到消息后,全都一面緊閉城門,全城戒嚴,一面派人連夜去太尉府告知消息,而且在知道秦明等人投降后,命人去三人的家里抓捕家眷,可是幾人家里早已人去樓空,撲了個空。 至此林沖便明白兩州暫時不會再有動作,馬上便要進入冬季,想來朝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派軍過來,梁山可以迎來一個平穩(wěn)的發(fā)展期了,正好用來消化這次的勝利果實,此次大勝,讓梁山的威名,名揚天下,以后定會有更多的人慕名來山寨入伙,梁山從此將會開始快速的發(fā)展,以便迎接將來可能發(fā)生的更大危脅! 隨著越來越多的家眷被接上山,山寨里顯得人氣旺了許多,山寨中家眷的住宿一般都按排在了后山,那里更為寬敞和安全一些,當(dāng)初討論山寨劃分時,便都把這些事情做好了規(guī)劃,哪里用來住人,那里用來制衣,哪里用來練兵,哪里用來制造兵器等,都有詳細的安排,因此雖然人數(shù)增多,但山寨秩序卻思毫未受影響,依然井井有條! 這一段時間山寨中其他的人都很是忙碌,但林沖卻顯得十分的清閑,利用這難得的悠閑時光,很是好好的補償了林娘子一陣,雖然此時山中景色不及春夏兩季,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二人時而楓林賞葉,時而漫步南山,十分快樂! 林娘子每天都是笑容滿面,幸福滿滿,感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其實她心里要求的不高,只要林沖能平平安安,與自己朝夕相處便好! 死生契闊, 與子成說。 執(zhí)子之手, 與子偕老! 在林沖與林娘子朝夕相伴,比翼雙飛的時候,龐萬春正站在小妹龐秋霞的床前,眼里充滿了擔(dān)憂,龐秋霞已經(jīng)生病臥床不起四五天了,本來以為是害了風(fēng)寒,吃幾副驅(qū)寒的藥也就好了,可是藥已經(jīng)吃了好幾副,龐秋霞的身體卻未見半點起色。 山寨里的郎中已經(jīng)來過幾次,卻也查不出原因,只推斷說可能是害了心病,自古這心病最是難醫(yī),須找到癥結(jié)所在,龐萬春也早就隱約感覺到,meimei可能是得了相思之病,但那個人是誰他卻猜測不出,本來在山寨出征前,龐萬春便察覺到meimei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本想找林沖幫忙商量一下,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出出主意,可是兩次都因林沖有事而岔開,不成想這一耽誤,meimei卻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龐萬春站在床前,看著緊閉雙目,日漸消瘦的meimei,心里難過得要命,兄妹二人從小便相依為命,可以說龐萬春把meimei龐秋霞看得比自己都重要,龐萬春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丫環(huán)小鈺,看著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龐秋霞,又看了看憂心忡忡,轉(zhuǎn)身離去的龐萬春,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緒,急急向龐萬春追去。 出門看到龐萬春還未走遠,忙出聲喊道“少爺留步!“小鈺是龐萬春的養(yǎng)父買回來的,因此一直稱呼二人為少爺,小姐。 龐萬春聽到呼喚,站住身子回過頭來,見是小妹的貼身丫環(huán)小鈺,便出聲問道“你不在房間里照顧小妹,慌慌張張的追過來所為何事?” 小鈺緊走幾步,來到龐萬春身前,先道了個萬福,然后說道“回少爺,奴婢知道小姐為何如此模樣!” 龐萬春聽到小鈺說知道m(xù)eimei生病的原因,當(dāng)即激動得雙手用力的扶住她的肩膀,大聲說道“此言當(dāng)真,快快與我說知!” 小鈺乃一介弱女子,如何受得住龐萬春的氣力,當(dāng)即只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巨痛,仿佛肩膀要被捏碎一般,開口說道“少爺,松開些,好疼!” 龐萬春見到小鈺吃痛的樣子,情知自己有些失態(tài),趕忙松開雙手,一臉歉意道“實在抱歉,剛才一時情急,冒犯了則個,只是你剛才所說之事,到底為何?” 小鈺松了一口氣,回道“少爺無妨,其實小姐確是害了相思之病,而這相思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寨主!” “你說什么?小妹居然喜歡林大哥,這怎么可能,要知道林大哥可是已經(jīng)成家之人?”龐萬春一時情急大聲說道。 其實龐萬春早就感覺到小妹可能是有心上人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meimei所喜歡之人,居然是山寨之主林沖,這有些太匪夷所思,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鈺見龐萬春如此激動,連忙回道“奴婢所言千真萬確,是小姐親口告訴奴婢的,也正是因為知道林寨主已有家室,小姐才相思情深,憂郁成疾!” 龐萬春見小鈺說得如此肯定,當(dāng)下忙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小妹如何會喜歡上林大哥,你快快細細與我講來,倘若此事是你胡言亂語,我必不饒你!” 小鈺知道龐萬春的脾氣,當(dāng)即把龐秋霞對她所說之事,全都原原本本,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包括龐秋霞到了梁山后的一些表現(xiàn),以及后來的一些反常舉動等,一字不落,全都講了出來。 龐萬春聽了小鈺講完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再也不由得他不信,心里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這件事若是換做別的人,為了小妹的安危,大不了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厚顏一些親自出面說項便是,可是這個人卻是林沖,先不說他這一山之主的地位,最主要的是他已經(jīng)成家多年,山寨中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林沖與林娘子恩愛異常,感情深厚,這可讓他如何是好? 龐萬春在心里感嘆道“小妹啊,小妹,你明知道林大哥已有家室,為何又非要如此執(zhí)念,癡情一片呢,這不是作繭自縛,自討苦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