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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黃老五不知道想到什么,兀自陷入沉思。一巴掌拍在他肩頭,“你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那魔丹丹師邪性的地方,趕緊說來聽聽。” 黃老五卻只垂下眼簾,淡淡道:“我當時離得遠,并未看清,只顧逃命了。” 眾人皆噓了一聲,沒人再搭理黃老五,又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仿佛對這事有說不完的熱情。 黃老五吃下最后一口涼茶,走出客棧,拐進一條胡同,胡同的盡頭就是他家。 忽然橫空里斜出一把寶劍,根本不給黃老五反應的機會,直接抵在黃老五的脖頸上。黃老五垂眼看去,寶劍鋒利,在陽光下閃爍著陰冷的寒芒。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黃老五甚至來不及反應,命就已在別人手中。 黃老五冷汗淋漓,顫聲道:“敢問尊下何人,可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若是有一定是誤會,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萬望仙長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小人一般見識?!?/br> 身后傳來骨碌碌的聲響,仿佛輪子滾在地上的聲音,然后一人自暗處轉(zhuǎn)出。 是位面相異??±桑泶╁\繡華服的青年。青年明明是副陽光的長相,可偏偏雙眼充滿陰郁,瞅人的時候陰測測的。最主要的是青年竟是坐在輪椅上,兩條小腿明顯異常的垂落,看起來軟綿綿,仿佛沒有骨頭一樣。 此刻看見這人的長相,黃老五竟暗惱起來,恨不能自戳雙目,什么都沒看見過。 黃老五雙腿發(fā)軟,打著擺子,簡直要支撐不住自己。 青年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眼瞥過黃老五的慫樣,無厭亦無惡。 “簋街發(fā)生大亂時你可在?” 聽青年問到這個黃老五才有些底,他大著膽子道:“在,閣下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青年淡淡點下頭,“你可看清那位丹師了?他是否真的就地煉藥,不過半盞茶功夫就煉出一瓶四級清毒丹?” 黃老五咬著牙,心中天人交戰(zhàn),最后心一橫,眼一閉,道:“是的,傳言都是真的,他煉制出來的四級清毒丹可以解那些蜘蛛的劇毒。不但如此,一切神獸妖獸等劇毒它都能解。” 青年從始至終充滿陰郁的眸子竟是忽地閃起一道異常的亮色,瞬間令他整個人都陽光了些許。他身體前傾,亟不可待問道:“你怎么知道他煉制出來的四級清毒丹還可以解其他神獸妖獸的劇毒?” 黃老五頭上的汗出的更多了,他眼神閃躲,游移不定,心虛道:“他們?yōu)榱俗员?,曾向空中撒過一些清毒丹,被我搶到了一枚?!?/br> “拿出來。”青年直接道。 黃老五不敢違抗,立刻將自己珍藏起來的清毒丹拿出恭敬交給青年。 青年拿在手中,用修為探查,立刻就發(fā)現(xiàn)這丹藥的與眾不同,明明只是四級丹藥,然而丹藥里的靈性卻比五級丹藥還要濃郁。這股靈性十分純粹,并不像魔教丹術的陰邪。 青年眸中閃過疑惑,然而終究還是毫無頭緒,“最后一個問題,那丹師可真沒有修為?” “沒?!秉S老五飛快答道:“他身上半點修為都沒有,而且他身邊跟著的那個人也沒有修為,看樣子并不是他的小廝之類的,可是身手招式卻十分了得,即便沒有修為一手鞭法也使得出神入化,可數(shù)里之外,直取目標物。像是曾經(jīng)有身很厲害的修為,后來被廢了天靈根,便只剩下一身花架子了。” 這些都是黃老五逃出來后聽人說的,現(xiàn)在他都對青年一一道出。 “沒有修為?其中一個還曾被廢過天靈根?”青年喃喃自語,愈發(fā)覺得這組合熟稔非常,心中隱隱有所猜測,然而他很快就否定了,絕對不可能是那兩個人。那人應該還在幽冥森林之中,生死未卜。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可還活著呢? 青年亮起的眸子又再次灰暗下來,整個靠回輪椅中,淡淡對著跟在身后的手下吩咐道:“搜身,他身上肯定還有清毒丹,全部找出來?!?/br> 那些人如鬼魅出現(xiàn),用麻布塞住黃老五的嘴,動作利落而粗暴的搜起青年的身。 黃老五眼中充斥著nongnong的絕望,耳邊都是輪子碾壓在石子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那聲音竟似碾壓在他身上發(fā)出的一般。 忽然輪椅聲頓住,那青年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留他一命?!?/br> “是,少堡主?!痹瓉泶巳司故菈]家堡少堡主,塢赫。 這一覺睡得很沉,柴翼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齊天裕正坐在窗邊望著外頭,不知道想著什么,聽見動靜,回頭看來,對著柴翼笑了下。柴翼只覺得剎那間心花便開了,目眩神迷。 “醒了?昨天夜里可有嚇到你?”他們從毒蜘蛛的蛛網(wǎng)中逃出,便一路奔至金街,換了一身衣服和面具,投身進這家客棧。 “沒有?!辈褚砩锨拔兆↓R天裕的手,同樣溫情脈脈,“那你呢,可有嚇到?” 齊天裕生長在弘武大陸,從前可是少年英才,經(jīng)歷過的歷練,雙手染過的血,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怎么可能會害怕那點小打小鬧。 然而齊天裕卻只是溫和而包容的道:“我也不怕?!?/br> 柴翼還想跟齊天裕說些溫情的話,樓下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桌子被拍碎的聲音。接著一個人道:“肯定是那位金丹丹師厲害,那魔丹丹師煉出的不過就是一瓶四級丹藥,怎么能和金丹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