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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你不必管我怎么知道,總之下次遇見……你便直接給他一劍,貫入純清之力,他自會一命嗚呼,永絕后患?!?/br> “阿黎?”岐昭突然靠近,目光如炬,“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一介凡人,能有何事瞞得住純清之神?”莫九黎輕輕一笑,“不過閑來無事,在你那些神界史籍里見到,由此猜測罷了?!?/br> “當真?” “是真是假,你試試看不就見分曉?” 莫九黎語聲淡遠,心中只想著,這本就是自己引起的禍端,自該由他來承擔全部后果,將一切回歸原位。 至此,白梵路算是將之前棋局中的夢境和這里聯(lián)系起來了,岐昭此時還不知莫九黎就是魔神,后來知道卻下不去手。 但他最終應(yīng)當還是下手了的吧。 第五幕·時空。 沉沉的黑洞外。 莫九黎道,“這就是我同你說的暗源,我原是這里的守護者,只因一己之私,天地間自創(chuàng)世之初便積聚的暗,有一半都逃逸出來了?!?/br> “如今它就在我身體里,務(wù)必要重新封回去,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岐昭看著莫九黎,“你的一己之私,是指我嗎?” “……不是。” “嘴硬。” “你最好快點動手,再拖半刻,你我還得打上一架,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岐昭祭出乾元印,布設(shè)陣法,純清之氣浩蕩洶涌而出,若奔流入海沖進陣眼,自四面八方化為劍氣。 莫九黎閉上眼,只等劍氣貫穿身體,驅(qū)散濁氣,再將暗重新引入暗源。 可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體內(nèi)濁氣被強勢清氣壓制,莫九黎睜開眼,就見岐昭正在畫出一道靈符。 莫九黎突然感覺身體不能動彈,再下一刻,體內(nèi)衡清之鑰被乾元印拉出,徐徐脫離身體。 岐昭見他看來,揚眉一笑,還是那般自信飛揚。 白梵路讀著劇情,無意識抬眼,恍惚那笑竟分外眼熟。 他心神一顫,下意識喃喃道出臺詞,“不……你不可胡來……” “你又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岐昭一笑,“你聰明,但我可不是回回都要聽你的。” 岐昭收回乾元印,莫九黎拼命想要掙脫禁制,卻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岐昭將乾元印沒入懷中。 隨后,緩緩?fù)鲁鲆活w藥丸。 莫九黎大驚,“這是……你……你竟早就……” 岐昭笑道,“是啊,本神原本還想,若是成不了,我就殺了你,然后再……呵!還好成功了,沒讓你得逞?!?/br> 莫九黎搖頭,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瞧,還是這樣更好,與其悲慘又丟人的殉情,我們之中能活一個,還是要劃算得多?!?/br> “誰……誰讓你殉情了!我根本——” “是是,我知道,都是我一廂情愿,好吧?不過我這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自認為配你還是綽綽有余的?!?/br> 莫九黎咬牙,眼圈紅透。 岐昭憐惜地看著他,“我如今知道,你為何會怕黑了,我在外邊逍遙這么多年,你卻一直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守著漫長寂寞,如今我去換換你,也好。” 白梵路聽著這話,心中揪疼,明明起先還只需按照情緒念臺詞,現(xiàn)在卻難受到,下邊沒有他的臺詞了,他卻非常想能和岐昭說句話……而非如莫九黎此刻這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岐昭語帶嫌棄,眼神卻滿是不舍。 “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喏,先解決這麻煩的家伙,等哪天我在里面蹲膩了,你再換我出來吧。” “那……就不道別了,總會再見的!” 岐昭最終也沒等到莫九黎只言片語,轉(zhuǎn)身背朝他,瀟灑地揮了揮手,堅定投身暗源。 白梵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 這與他在棋局中的夢境完全不同,夢里是岐昭殺了莫九黎,可為什么在這里,岐昭竟然代替莫九黎進入了暗源? 劇情卻還在繼續(xù)。 暗源恢復(fù)平靜,天界與人界的清濁二氣歷經(jīng)百年終于再度歸于平衡。 莫九黎以創(chuàng)世神之力平定天界,卻在擁立新的天帝后,突然功成身退,無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再過百年,暗源消失。 莫九黎臨風而立,“同歸于盡么?這種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br> 同歸于盡?白梵路震驚,莫非是指岐昭和暗? 山后雪出現(xiàn)在莫九黎身后,“殿下您……真的決定了?” 莫九黎道,“我找了百年,才終于尋得這方法,是斷然沒有回頭的余地的,而他如今這般做,更是讓我……” 他輕嘆口氣,“且這本就是我的責任,不該由他替我承擔?!?/br> “如今天下已定,我也能放心執(zhí)行此事,不必再有后顧之憂。” 白梵路不知莫九黎要做什么,岐昭都已和暗源同歸于盡,他還能做什么挽救嗎? 莫九黎手中術(shù)法一點點成形,道道清芒于空中漸結(jié)玄奧符文,正凝成某種陣印,莫九黎立于當中,發(fā)絲皆為罡風撕扯著飄飛而起。 天際日月星辰移形變位,投射下光怪陸離的倒影。 “時空逆行,起!” 岐昭,我來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