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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聽慕云河答應,白梵路攥著衣料的手剛要松開,卻聽他又問了句,“需要我等多久?” 天吶這問題問得……白梵路剛涼下去的臉騰一下又燒起來。 他很想敷衍說,不確定。但鑒于這婚都結了,自己在對方眼里到底是合法另一半,這么說話未免太不負責任。 其實白梵路實在沒必要有這負罪感的,偏偏這婚結的無論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到底還是在乎慕云河想法的。 于是斟酌過后,白梵路給的答案是,“等你生辰之后?!?/br> 也就不到一個月,屆時天劫一過,他倆脫離相迭棋局,這里發(fā)生過的事便如黃粱一夢,一筆勾銷,而承諾自也不必兌現(xiàn)了。 “過了生辰就可以?”慕云河問。 有必要問得這么清楚嗎?具體到哪一天哪一個時辰什么的,仿佛有多么迫不及待。 白梵路耳朵一直燙到尖,只得道,“對?!?/br> 云湛笑了聲,“好,我等?!?/br> 他大概是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白梵路感覺對方還在看他,便把頭低著,手指揪住懷中新郎服上一處繡紋,強迫癥似的捏來捏去。 終于,慕云河道,“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br> “……你也是。” 白梵路就盼著那聲開門關門趕緊來,然后他就可以把自己這身累贅的衣服撇開,窩進被子里睡覺,結束這烏龍的一天。 只可惜,期待中的開門聲并沒有來,變成了重重一咔嗒,再帶動什么鎖鏈碰撞的聲音。 “……” “……” 慕云河又使勁拉了兩下門,還邊抬掌拍門邊揚聲道,“來人!” 無人回應,萬籟俱寂。 “怎么了?”白梵路問,有種極端不好的預感。 “……門被從外面鎖了。”慕云河平靜道。 這時門縫下被塞進一張紅箋。 慕云河拿起一看,上面寫著幾個潦草的毛筆字,很明顯出自某位不常練字的女將軍之手。 “兒子,別謝我。你娘?!?/br> 慕云河將那紙箋拿在手里,先是皺眉,繼而唇角緩緩勾起一絲無奈的笑,轉(zhuǎn)頭看向那邊還在懵圈中的白梵路。 “有人故意鎖的,還留了條,想聽聽寫的什么嗎?” 不想,白梵路轉(zhuǎn)身,如果慕云河之前說的那些全是慕王妃做的,那這件事毋庸置疑,也是她。 這當娘的,真是為兒子cao碎了心。 他應該夸她姜還是老的辣嗎? 白梵路循著感覺走,慕云河迅速過來扶住他,但其實明知對方也用不上。 他生怕白梵路誤會,解釋道,“我娘是好意?!?/br> 白梵路坐在床邊不說話,慕云河也不敢貿(mào)然和他坐一處,道,“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br> 能讓堂堂的慕小王爺主動提出睡地上,這待遇大概絕無僅有了。 不過想來能有機會和慕云河在夜間共處一室的,也只有他的新娘子。 白梵路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心軟,倒頭就鉆進被子里。 慕云河卻是跟了進來,白梵路感覺床塌下陷一角,正要翻身,就聽慕云河道,“別動,我替你把頭發(fā)散開,這樣睡不舒服?!?/br> 鳳釵還是好摘的,最難的是發(fā)帶,對一般男人來說女人發(fā)式就是不必研究的東西,也的確研究不來,更何況慕云河是習武之人,讓他解那發(fā)帶也是難為他了。 不過他動作卻很認真,一只腿屈膝跪在榻上,另一只腿伸在外面,不敢離白梵路太近,就斜著身子去琢磨那些纏繞的發(fā)帶,時間久了多半都要手抖。 但他始終耐心細致,不曾有一次扯到頭發(fā),等白梵路回過神來,他已用指縫在幫他梳理長發(fā)。 手指從發(fā)間穿過……這感覺很微妙,安靜地,還有幾分撩人心弦的曖昧。 白梵路往被子里縮了縮,慕云河意會到,收回手挪下床。 初夏的夜間,還是有些微涼意的。 白梵路合衣裹著被子,也不覺得冷,他閉著眼半天沒睡著,身體那股熱度倒好像漸漸扛過去了。 他注意聽,慕云河就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呼吸聽來也沒睡著。但這么長時間,他幾乎是一動不動。 他還穿著單衣呢,這樣……會著涼的吧? 有前面幾樁事在,白梵路也不用考慮這屋里是否會有備用能夠打地鋪的褥子了。 猶豫再一,思慮再二,反復再三,白梵路面向床帳里的虛空,不知對誰說了句話。 “你也上來睡吧?!?/br> 等了好久,才聽得那人輕輕聲響,身側床榻上便又躺了一人,但他謹守禮節(jié),沒有鉆進被子里,而是直挺挺躺在被子上面,動也不動。 白梵路想這又何必,都讓上來睡了,就是怕他著涼,他這么躺著算怎么回事? “被子……好像還挺大的?!卑阻舐返?。 于是短暫的沉寂后,慕云河也鉆進了被子里,他與白梵路離著大概一條楚河漢界的距離,從背后看著他。 又過了一會兒,白梵路不怎么舒適地動了動。 “是不是熱?你還穿著衣服……”慕云河問。 白梵路的確是熱,一個人在被里還不覺得,突然又來一個,這身繁瑣的新娘服就太過厚了點。 “我轉(zhuǎn)過去不看?!蹦皆坪愚D(zhuǎn)身,意有所指。 白梵路聽他果然轉(zhuǎn)身,心想算了,脫掉外面的還有里衣呢,再說兩人都已經(jīng)說好了,慕云河剛才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他個大男子再扭扭捏捏倒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