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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梵路看那酒壇,突然就后知后覺想起一件事,他怎么像是突然變蠢了?竟然會因?yàn)閰^(qū)區(qū)一口酒而跟云湛打賭,不僅頗費(fèi)周章打了一架,現(xiàn)在竟還在同分一口酒…… 心里默默嘆氣,都已經(jīng)到這節(jié)骨眼兒上了,白梵路還是抄起酒壇喝下僅剩的那小點(diǎn)兒酒液。 “師兄……”云湛突然靠近。 白梵路直覺沒好事。云湛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白梵路被看得喉嚨發(fā)癢,下意識舔了下嘴唇。 “你看著我干什么?我這兒又沒有酒了……” 云湛搖頭,認(rèn)真道,“有的。” 剛剛飲過酒的嘴唇上亮晶晶的,再被舌尖這么一舔,這怕不是美酒釀成的吧,沾上一點(diǎn)人就會醉了…… 云湛捧住酒壇,低頭輕輕湊近它邊緣,似在聞酒香,“師兄,你說我們方才這樣喝酒,算不算……間接接吻???” “……” 于是又不可避免地打了一架。 白梵路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最近火氣好像有點(diǎn)旺盛,回回看見云湛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想二話不說上去將他揍一頓。 或許打架真是男人泄憤的有效方式,如今這架也打完了,酒也喝光了,白梵路覺得通體舒暢,那種對云湛莫名其妙的火氣也仿佛消了大半。 云湛累得躺在草地上,白梵路坐在他旁邊,離他們不遠(yuǎn)就是一面湖。 湖對岸是毓芳城,遠(yuǎn)遠(yuǎn)能望見畫舫上燈光璀璨,隱約還有嬉笑聲與弦樂聲傳來,更襯得這處林子開闊靜謐。 云湛突然眼睛一亮,站起身,“師兄,你等一下?!?/br> 白梵路還未反應(yīng)過來,云湛已經(jīng)御劍向毓芳城那里去。 “……怎么了這是?”白梵路疑惑,見不到云湛的影子了,才收回視線,拔起旁邊一棵草,捻在指尖看一看,再去遙望那面湖。 湖上還零零落落浮著三兩花燈。 對岸應(yīng)該是有許多人放花燈的,不過今夜無風(fēng),能隨著波浪飄到這里來的寥寥無幾。 白梵路注視著湖面,出神。 在想什么?腦子里似乎被放空了,似乎云湛一走,他就不知道該想些什么。 這種空虛感類似寂寞,可怕又無助。 白梵路抑制不住這種心情,幾番站起來,又坐下去,甚至他也想立刻飛越那面湖。 直到終于看見空中藍(lán)光一閃,云湛在他跟前落了下來。 同時(shí)也攬回了自己懸在外面的那顆心。 云湛見到他,挑眉一笑,“師兄,我才離開這么一會兒,就想我啦?” “……”白梵路竟然破天荒沒有懟回去。 云湛走近,突然從身后變出兩盞花燈。 一只兔子燈,一只蓮花燈,他輕輕吹口氣,那盞兔子燈就亮了。 云湛將蓮花燈遞給白梵路,“師兄,你點(diǎn)這個(gè)。” 白梵路皺眉,看了看他手里,“我想要那個(gè)兔子的?!?/br> “這可不行,兔子是我的,我已經(jīng)給它起名叫‘白小兔’了,誰都不能搶,白小兔是我的?!?/br> “……” 幼稚!白梵路悄悄紅了臉。 可他沒事臉紅個(gè)什么勁兒?快點(diǎn)別紅啦! 白梵路暗暗給自己下命令,憤憤接過蓮花燈,吹亮里面的火,火光一起,臉紅什么的自然就看不見了。 可這蓮花燈真的好丑,他還是想要那只兔子。 “師兄當(dāng)真喜歡這個(gè)?” “……嗯?!?/br> 白梵路是屬兔子的,所以這算某種屬相情結(jié)嗎? “那就給你好了。” 啥?白梵路聞言眼睛一亮,又黯,云湛怎么可能這么好心? “不過……” 就知道,有詐。 “不過師兄得賠我一只?!?/br> 話音落,趁白梵路抬頭看來的當(dāng)口,云湛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就這只好了?!?/br> 白梵路一把搶過兔子燈,想把蓮花燈直接扔到云湛頭上,一想有火,還燒錢,忍住了,轉(zhuǎn)頭就朝湖邊走去。 兩人默默放花燈,再默默許愿。與對岸那些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許完愿,白梵路以為云湛定會詐自己許了什么愿,結(jié)果他竟一點(diǎn)都沒問。于是白梵路也不好意思問了。 兩人就在湖邊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看燈。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湛打個(gè)哈欠,伸了個(gè)懶腰,“真是難得這么清閑?。 ?/br> “是啊,”這話白梵路倒是挺同意。 “師兄,”云湛笑起來,頗有些懷念道,“你說像現(xiàn)在這樣,我們這么坐一起,已經(jīng)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白梵路閉上眼,裝作沒聽見。 云湛側(cè)過身,一手撐著腦袋,“師兄,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沒想?!?/br> “是嗎?”云湛稍稍靠近白梵路,清朗的嗓音略微變得低沉,仿佛循循善誘,“師兄真沒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白梵路別開眼,“沒有?!?/br> 云湛緊緊盯著白梵路,并未立即反駁他。 白梵路呼吸微亂,云湛那目光太過直接,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錯(cuò)覺。 “師兄可是在怪我?” 白梵路心頭一驚,他能怪他什么?怪這人明明平日里甩都甩不掉,卻突然連續(xù)這么多天都不出現(xiàn)? 還是怪其他…… 想不起來,也不愿想起來。 “不怪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