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林間的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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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阿琳亞對安普斯的復(fù)雜感受一無所知,只是急匆匆地收拾好后,趕回王宮處理事務(wù)去了,還好,一上午并未發(fā)生什么緊急大事。 下午,由于對葉哈希雅讓她酒后失態(tài)不滿,阿琳亞吩咐侍衛(wèi),她很忙,除非重要公務(wù),誰來都不許通報,不予接見。 沉浸在批閱文書中,時間過得飛快,晚些時候,政務(wù)總算快告一段落時,議政大臣赫梅特緊急覲見,帶來了關(guān)于神殿祭司蓄養(yǎng)少年案的新消息。 “臣安排的線人來報,確實有人暗中活動,很大概率跟王室月神殿的人有關(guān),具體是誰還要再接著查?!?/br> “繼續(xù)查,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卑⒘諄喣樕幊?,沒想到月神殿的手竟然伸的這么長,都開始干預(yù)司法了,而且她的班子竟然仍沒摸清對方的狀況。 王室月神殿的高層無一例外都是大貴族出身,除了身為王夫的神子安普斯外,滿月神殿的大祭司是她四王兄俄里斯,他們倆的可能性都不大,還剩一個新月神殿的大祭司穆頓,年紀(jì)很大了,是她叔伯輩的人物,平日比較低調(diào)。 會是他嗎?還是另有其人? 阿琳亞猜測著,讓赫梅特下去休息了,自己又看了會奏疏,一個人在女王的寢室睡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身邊都有男人陪伴,她竟感到幾分孤枕難眠的滋味,輾轉(zhuǎn)了一會,才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 ……………………………. 月上中天,神殿的祭壇前,一個容顏冷寂的男子正靜靜地祈禱,他已經(jīng)保持一個跪坐的姿勢很久了,然,沒有人敢去打擾他。 他無數(shù)次地向神懺悔,希望神能夠原諒自己對情欲的放縱,同時希望,神能在夢中,給自己降下解惑的喻旨。 這時,寂冷的大殿里,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安普斯不滿地抬頭,發(fā)現(xiàn)一個慈祥的老人笑瞇瞇地站在自己身前,對月神像躬身行了一禮。 他趕忙打招呼,“穆頓老師?!?/br> 安普斯來神殿學(xué)習(xí)時,才六七歲,當(dāng)時照顧他、為他講解神的奧秘的,就是新月神的大祭司穆頓,他對其一直十分尊敬。 “親愛的安普斯,你最近有什么煩惱嗎,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對我傾訴,我雖然年紀(jì)大又愚鈍,但或許有些人生經(jīng)驗?!崩先松硇问莞撸y色的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一束,臉上布滿細(xì)紋,眼睛卻仍十分明亮,“你總是在每日的儀式后,獨(dú)自跪著對神說很長時間的話,長久下去,神若是看到你的身體變差,也不會高興的。” 安普斯聽出他的擔(dān)心,心頭愧疚,“都是我不好,沒什么大事,竟然讓您跟著憂慮了,我會調(diào)整過來……” 老人卻一下看穿了他的掩飾,直言道:“是為了女王納側(cè)夫的事?” 安普斯臉色一變,嘴硬道:“您多慮了?!?/br> 穆頓神色平靜地注視著他,那視線明明并不銳利,卻讓安普斯感覺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看穿了。 “沒關(guān)系,安普斯,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是嗎,我猜猜,他的出現(xiàn)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衡?你感到了不安?” 安普斯身形陡然一僵,心臟漏了一拍,沒錯,側(cè)夫就像一個變數(shù),讓他平靜如水的的生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所接觸的,除了神殿一應(yīng)祭司外,就是阿琳亞,阿琳亞態(tài)度不同以往,他自然發(fā)覺了,為此,增添了許多煩惱,自己的行為也變得反常。 “我不得不承認(rèn),您說得對,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語無倫次,淺淡透亮的眼中流露幾分茫然和無措。 穆頓祭司仍是那樣溫和,將他從跪著的姿勢扶了起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別著急,親愛的孩子。一切的命運(yùn)都是神的旨意,這個變數(shù),說不定也是神的啟示不是嗎?事情不一定會往壞的方向發(fā)展?!?/br> 安普斯若有所思,“您是說……” 穆頓祭司并不點(diǎn)破,意味深長,“讀懂神啟的聰慧之人會得到神的嘉獎,你要有所行動,去面對神給予你的命運(yùn)?!?/br> 說完后,他對著巨大的神像又行了一禮,向殿深處走去。 穆頓祭司正穿越通向自己房間的走廊,一個同樣年紀(jì)很大的高級祭司快步向他走來,他們是老朋友了。 他直言不諱:“穆頓,怎么樣?王夫的狀態(tài)如何?” 穆頓無奈地?fù)u搖頭,“你還不知道安普斯,直接讓他去討好女王,可能嗎?該說的我都說了,強(qiáng)逼無用?!?/br> 高級祭司不贊同地看著他:“都到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他還躲在這里當(dāng)縮頭烏龜!女王本身就對神殿頗有微詞,要是王夫再失寵,可是會威脅到我們月神殿的影響力的!你應(yīng)該狠狠打醒他!” 穆頓沉默一會,嘆息道:“我的老友,世俗迷住了你的眼睛。多說無用,且看著吧,神明自有安排?!?/br> ……………………………………… 阿琳亞如果不愿意見誰,那是怎么都見不到的,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又撤銷了對侍衛(wèi)的命令。 葉哈希雅知情知趣,第一天被侍衛(wèi)擋在門外后,心里領(lǐng)會到她是對酒的事頗有微詞,也沒有多糾纏。 侍仆薩雷斯有些替他著急:“殿下,女王不會就此冷落您吧?” 葉哈希雅卻攤在軟墊中,悠閑地磨著指甲,他伸開手對著窗外一照,褐色的肌膚被日光渡上一層朦朧的光暈,被修成規(guī)整圓形的暗紅色指甲閃閃發(fā)亮,“不急于這一時,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很容易厭倦的,她需要空間。況且,兩人分開一段時間,情反而會更濃?!?/br> 不過,他心里還是想陛下了,僅僅分開一日,就有了度日如年之感,按照策略,他本想多給予她一些空間,遺憾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難以忍耐,明明忍耐是他的拿手好戲。 到了第二日,得知女王下午在馬場練習(xí)騎術(shù),他便精心打扮一番,帶著一籃子自制的點(diǎn)心,前去探望。 露娜王國并不崇尚武力,不過傳說中,月神兄妹會定期在天空中狩獵。消失的星星,就是被月神帶走的戰(zhàn)利品。因此,國內(nèi)盛行騎射游獵,男女都推崇健美苗條的身材。 馬場稍稍遠(yuǎn)離王宮,是一大片由森林包圍的草地,旁邊是馬廄,其中飼養(yǎng)著女王名貴的愛馬們。葉哈希雅乘著馬車,大約十幾分鐘后到達(dá)目的地。 女王的侍衛(wèi)們對葉哈希雅很熟悉了,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呼,提醒他女王正在跑馬,他可能得等一會,就放他進(jìn)去了。 葉哈希雅沒有帶侍仆,獨(dú)自提著籃子,站在馬場的柵欄邊,他四處張望,尋找那抹讓他日思夜想的影子·。這時,一個顛簸的身影從他眼前飛馳而過,卷起一陣細(xì)碎的風(fēng),讓他身上輕薄的面紗和頭巾飛揚(yáng)起來,他趕忙轉(zhuǎn)頭定睛看去,立刻再也移不開眼了。 只見女子金色的馬尾在風(fēng)中颯爽地飄揚(yáng),伏著身,兩手游刃有余地拽著韁繩,cao縱著一匹純黑色的高大駿馬,一身銀色騎裝,勁裝短衣下露出一雙穿著長靴的白皙的腿,漸漸逼近轉(zhuǎn)彎處,她速度仍是未減,猶如一道閃電般,靈巧而不失魄力。 她淡紫色的眸中散發(fā)著自信的魅力,凝視著正前方,唇角微揚(yáng),似乎比在宮中心情要更開懷。 葉哈希雅聽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不受控制的鼓點(diǎn)般,敲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密。 這時,馬匹轉(zhuǎn)過彎來,馬背上阿琳亞的眼神和葉哈希雅對上,她驚奇地一挑眉,拉緊韁繩,黑馬立刻四蹄一揚(yáng),穩(wěn)穩(wěn)地停頓下來,正好在葉哈希雅斜前方。 “陛下?!比~哈希雅仰頭注視著她,眼神熱熱的,如一碗濃稠的熱蜂蜜。他一身豆沙色的紗袍,金色的頭帶腰帶,面紗也是淡粉的,散發(fā)著奇妙的甜蜜氣息。 馬上的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頰泛著運(yùn)動后的紅暈,“你有什么事嗎?” 葉哈希雅沒有在意她語氣的冷淡,唯一露出的眼角彎彎的,“奴想念陛下了,給陛下親手準(zhǔn)備了點(diǎn)心?!?/br> 他眼中的愛意流入阿琳亞心口,她心里一暖,但還是“哼”了一聲,“我不想吃溫莎德的點(diǎn)心。” 少年揭開籃子上的蓋布,籃子中,幾個淡白色的團(tuán)子晶瑩小巧,他語氣帶著希冀:“這是露娜最近流行的點(diǎn)心樣式,奴吃著不錯,就想做給陛下嘗嘗?!?/br> 阿琳亞終是沒法狠心下去,況且,她其實并不十分生氣,只是覺得被他看到一國之主不雅的一面,有些懊惱。 “好吧,有什么話騎馬跑去森林里面說吧,馬場實在太曬了,那里有涼亭可以休息?!?/br> 葉哈希雅眼中浮上些許遺憾,“奴不會騎馬……” 在溫莎德,打仗的男性都是世代的戰(zhàn)奴,指揮由女性擔(dān)任,而身份高貴的男性則奉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況且騎馬要穿便攜的騎裝,他又是不能露出身體的。 阿琳亞毫不在意地一笑,拍了拍馬背,“上來?!?/br> …………………………… 郁郁蔥蔥的樹林中,黑色大馬的鬃毛被日光照的油亮油亮,它悠閑地邁著蹄子,身上馱著的,是年輕的女王和她異國的愛人。 葉哈希雅借助特制的踩腳凳上了馬,側(cè)著身子坐在阿琳亞身后,一下子,寬闊的大黑馬背就變得擁擠起來。 “真稀奇,第一次騎馬,你倒是一點(diǎn)也不害怕。”阿琳亞控制著著韁繩,雙眼目視前方。 身后的男體很親密得貼著她,明明天氣有些燥,二人貼在一起的皮膚黏黏糊糊,她卻不感到討厭,只是少年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花果香飄進(jìn)鼻腔,心里莫名其妙也熱了起來。 葉哈希雅聞言,雙手頓時更緊地環(huán)住她的腰,傾腰將臉輕輕放在她背上,語氣中有明顯的撒嬌意味,“怎么會,奴當(dāng)然害怕了?!?/br> 阿琳亞失笑,拆穿他,“你在說謊。” 身為一國之主,如若能被他騙過,那也就不用當(dāng)了。人感到驚恐時,再如何壓抑自己,也會有一些微動作,例如肌rou緊繃,手指打顫等,而葉哈希雅貼著她的肌rou顯然十分舒緩,渾身散發(fā)愜意的氣息。 王者通常都是討厭別人在其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而阿琳亞卻覺得葉哈希雅這樣不惜一切制造機(jī)會靠近她,爭奪寵愛的行為,還挺可愛的。 葉哈希雅見她識破,也未再掩飾,卻沒有拿開環(huán)在她身上的手,口中夸贊道:“陛下果然聰明,或許是有陛下在,所以奴才不害怕了?!?/br> 明明雙腳懸空,左右毫無支撐,但望著遠(yuǎn)處重重綠意,他似乎隱隱體會到了一種十分自由、開闊的心情,恐懼在此刻顯得不值一提。這是以前在溫莎德宮里天天提心吊膽的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想到這,阿琳亞方才騎馬時驚艷到他的眼神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她也感到了這種自由的心情嗎?他們這算是心靈相通、感同身受了嗎?葉哈希雅揚(yáng)起唇角。 阿琳亞見他坦蕩,卻生了壞心,故意嚇唬他:“你現(xiàn)在不害怕,是不知者不懼,你知不知道,從馬背上摔下來,斷胳膊斷腿都算輕傷了,重一點(diǎn)的,摔斷脖子的有之,被馬踩碎腦殼的也有,死傷無數(shù)?!?/br> 阿琳亞期待地盼著能看到葉哈希雅大驚失色。雖然他只是個少年,又愛對她撒嬌,但在王座上見慣了人心叵測,她心中隱隱知曉,他實則圓滑世故,又游刃有余。很多時候,他展示出來的純真都是為了討她喜歡,故意的罷了。 但那又如何?她確實很吃這一口。她喜歡葉哈希雅為了討她喜歡絞盡腦汁的樣子。 阿琳亞一邊等著他的反應(yīng),一邊一拉韁繩,拽著馬頭轉(zhuǎn)了個方向,朝樹林深處繼續(xù)行去。 這時,她耳畔響起了少年清澈,而略微帶點(diǎn)啞意的聲音,“既然經(jīng)歷過了此刻,就算死亡又如何呢?” rouwenwu.de (woo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