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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許多人驚詫地看著她,那些目光有的隱晦,有的則不加掩飾,彰顯著目光主人的不悅。 方萌萌一方面有點不服氣,挺胸抬頭地怒視回去,另一方面又感到深深的自卑,手足無措。 在場所有人里,她最熟悉的恐怕就是我和程嘉溯。事關(guān)鄭與澤,程嘉溯不會置身事外,在他的示意下,我把方萌萌帶出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找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問她:你怎么來這里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方萌萌沖口而出,語氣十分不討喜。 我一皺眉:方小姐,我是在好好問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不相信你會主動纏上阿澤,要他帶你來這里。如果你想離開,就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又不是她mama,能在被她搶白了無數(shù)次之后還和顏悅色地同她說話,我對她的那點子同情,被她惡劣的態(tài)度消耗得差不多。 方萌萌愣了一下,道:我沒有纏著他!我是去還錢的! 我愕然:你現(xiàn)在有錢了? 當(dāng)初通過我,鄭家補償了方萌萌一百萬,那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她能這么快就還上? 方萌萌臉上閃現(xiàn)一絲不屑,我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她并不需要自己賺到一百萬。 因為她并沒有花錢的地方,我告訴她用來應(yīng)急的一百萬,她可能只花了幾千塊,最多上萬。所有她現(xiàn)在一找到工作,就可以把錢還給鄭家。 至于為什么是鄭與澤她討厭我,不會高興再次見到我;鄭家的其他人她也接觸不到,唯獨鄭與澤是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兩個人的熟悉雖然是通過超級來達成,但那也是一種親密關(guān)系,是旁人所比不上的。 所以方萌萌選擇找鄭與澤還錢,但鄭與澤見到她以后非常驚訝,隨后就硬是把人拉到了馬場,就是我們先前所見那一幕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鄭與澤這種做法,不像是對方萌萌沒興趣,也不像是討厭她,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形容,大概是更像小學(xué)那些人憎狗嫌的小男生,通過揪女生小辮子來引起對方的注意。一旦女孩子將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他就窘迫得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種拙劣的手段十分常見,但因為使用者是鄭與澤,所有人一開始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還以為是他大少爺脾氣上來了。 他現(xiàn)在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把人帶來以后,完全不理方萌萌,這并不是什么好兆頭越是不敢搭理,就越是上心。 他敢把人帶到程嘉溯面前,本身就是一種隱晦的宣告就像程嘉溯將我?guī)Щ刈约杭抑幸粯?,無聲地宣告著女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而鄭與澤比程嘉溯更糟糕的一點,在于他不一定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憑借本能做了這些,不像他有著明確目標(biāo)的表哥,清楚自己未來的道路。 鄭與澤稀里糊涂的,會把同樣稀里糊涂的方萌萌一起拉進沼澤里,兩個人萬劫不復(fù)。 我懷著滿腹心事,憂心忡忡地向程嘉溯走去,匯報我的這一發(fā)現(xiàn)。 正文 178 同乘 聽完我的敘述,程嘉溯英挺的眉也皺起來,在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皺。 我對鄭與澤產(chǎn)生了怨氣程嘉溯這個做表哥的,給表弟收拾爛攤子是甘之如飴,但我看著自己的男人要為他不成熟行為來帶的惡果買單,一次又一次地?zé)┬倪@些事情,就非常氣憤。 如果鄭與澤能稍微成熟一點,不說是擔(dān)起鄭家的大梁來,與程嘉溯守望相助,共同對抗狼子野心的外敵;就是他能夠為自己的感情負(fù)責(zé),程嘉溯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累。 我環(huán)顧四周,鄭與澤正和幾個朋友說著什么,放聲大笑。但他愜意地四處看著,唯獨一個眼風(fēng)都沒給方萌萌,一旦眼神接近方萌萌所在的方位,他就會僵硬地挪開。 這種表現(xiàn)落在我和程嘉溯眼中,就是欲蓋彌彰。如果他真的絲毫不在乎方萌萌,那么在他眼中,方萌萌和馬場的工作人員、路邊的風(fēng)景不會有什么區(qū)別,他根本就不會刻意避開,甚至,按照他的性格,他很有可能會上前調(diào)戲那個姑娘,給自己的風(fēng)流名聲又記上一筆。 程嘉溯從背后抱住我,先不管他,我?guī)闳ヲT馬。 我點點頭,暫時將鄭與澤的糟心事放到一邊,專注享受我們兩個人約會的時光。 工作人員為程嘉溯牽來一匹黑色的馬,四肢修長,皮毛油亮,長長的鬃毛有一部分扎成整齊的辮子,其余部分瀟灑地披散,漫步走開,優(yōu)雅仿佛馬中的王者。 工作人員介紹道:它的名字叫做King,是純種的阿哈爾捷金馬,性子也比較高傲。 這種在古代被稱為汗血寶馬的馬匹是世界上最好的馬,頭細頸高,輕捷矯健,耐力十足,各國名馬都以擁有它的血統(tǒng)為榮。 這匹馬皮毛入緞子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暈,神態(tài)矜持高傲。我被它迷住了,驚嘆著走上前,想要摸摸它。 King十分有靈性,略一偏頭,就避開了我的手,警告性地噴了一口氣。程嘉溯眼疾手快地拉開我:別急,慢慢來。 雖然它性子高傲,但畢竟是馴養(yǎng)過的馬,不會輕易傷人,工作人員松開韁繩,程總是常來的,King記得您呢。 程嘉溯伸手,King打量了他一會兒,果然慢慢走上前來,低頭嗅嗅他的手掌。程嘉溯抱住馬頭摸了摸,看我眼巴巴地站在一旁,不由笑起來:這么眼饞啊 接過工作人員手里的糖,程嘉溯喂了King一塊,這匹馬就紆尊降貴地蹭了他一下。一人一馬都是一副高傲面孔,竟是神似,我不禁笑起來。 程嘉溯教我也拿了一塊方糖放在掌心里,伸手到King面前。駿馬鼻孔里噴出的熱氣打在我手上,潮乎乎的,我有點害怕,往后縮了縮,程嘉溯托住我的手掌,:別怕,它不咬人。萬一咬人,我替你擋著。 在他身邊的時候,我總是格外安心,膽子也格外大。手被他握著,就更不怕了,平平地伸到King嘴邊。 駿馬伸舌一卷,靈巧地將方糖攫走。我驚訝地叫:呀!它都沒有碰到我。 工作人員笑了笑,正要說什么,看到程嘉溯同我的相處,又退開了。 程嘉溯白得了一個炫耀知識的機會,淡淡笑道:是專門訓(xùn)練過,來騎馬的人,多少有點潔癖。 這是自然的,要不然每一次有人喂它,都舔人一手唾沫,那多臟啊。能來這里騎馬的人非富即貴,再次也是小富階層,中產(chǎn)以下根本不會考慮到這么奢侈的娛樂活動。這群人往往有著各種各樣的講究,潔癖算是最常見的一種了。 吃了我的糖,King的態(tài)度稍稍溫和了一些,程嘉溯牽著它的韁繩,示意我上前摸摸它。 指尖觸到光滑的皮毛,皮毛之下是肌rou虬結(jié)的軀體,溫?zé)岬难罕加?,強健的骨骼挺立這是被詩人們傳頌了千百年的名馬啊。 馬背上早就上好了鞍韉,程嘉溯含笑看著我摸夠了,忽然手一撐,翻身上馬。